上空，凰月看著那象征著勝利的滿地鮮血，薄粉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好戲結(jié)束，該散場了！”
血影看著女子那殘忍無情的模樣，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
隨即垂下眼簾，遮去眼底的所有情緒，隨凰月一起離開。
風(fēng)月園。
凰月一踏進院門，便看見那花瓣飄零的梔子花樹下，一襲白衣的女子靜靜地坐在石凳上。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襯著她那單薄瘦弱的身影，傾瀉出一股極為濃郁的寂寥、哀愁、絕望。
自從十余天前，白輕挽醒來之后，便一直是這樣。
常常一個人坐在一處發(fā)呆，一呆便是數(shù)個小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卻總給人一種揪心危險的感覺。
凰月想到這些年白輕挽身上所發(fā)生的一切，輕嘆一聲，眼露心疼之色，大步上前，在女子的面前蹲下身來，目光柔柔地仰望著她。
“母親……”
許是血影靈丹妙藥的緣故，經(jīng)過半月的修養(yǎng)，白輕挽傷勢已然大好。
蠟黃的膚色也變得細膩光滑，摻白的發(fā)絲恢復(fù)順滑的黑，以一根白玉發(fā)簪固定在頭頂，飄然灑下，并未似其它已婚婦人一樣全部盤在頭上，整個人清麗脫塵的恍若落入凡塵的仙子，看一眼，便叫人再也挪不開眼。
聽聞少女的聲音，白輕挽緩緩回神，怔怔地看著凰月，似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想起她是誰一般，溫柔地勾唇笑起：“是月兒回來了，母親一直在等你呢……”
“不是交代了你讓你早點睡嘛？夜風(fēng)冰涼，病了可怎么是好？”凰月撒嬌般地趴在女子腿上，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白輕挽盈盈一笑，捏了捏凰月粉嫩的臉頰，徹底從那無盡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隨即遞上了先前已經(jīng)給過凰月一次的白色輕羽。
“你已為母親浪費了不少時日，可別荒廢了學(xué)業(yè)才好，拿著這神羽令回摘星吧，母親可以照顧好自己。”
凰月看著白輕挽掌心那一片鑲著白色碎鉆的神羽令，濃密卷翹的睫毛狠狠地抖動了一下。
神羽令，又是神羽令！
她沒有忘記，前世在她助紂為虐，幫助夜玨稱帝未果，失去一切之后，有人為她送來了神羽令，說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最后一樣?xùn)|西。
卻被當(dāng)時不識貨的她轉(zhuǎn)手送給了秦妍，以導(dǎo)致最后十方城大亂，間接害死了外公一家！
這一世，她又為她送上了神羽令！
她記得白輕挽之前有說過，她就是為了凝聚這片神羽令，才使自己身受重傷的。
所以，前世她也是這般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嗎？
縱使她一直對她那般惡劣、混賬，可她仍舊無怨無悔的守著她、愛著她，可她卻將她對她的好，一寸一寸地踩在了腳下，不止踐踏，甚至還狠狠地糟蹋著。
凰月的心忽然泛起一抹尖銳的疼，疼的她忍不住咬唇，極力壓制著想要哭泣的沖動。
她沉沉地呼了一口氣，努力穩(wěn)著跌宕起伏的心，沖白輕挽扯出一抹極為勉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