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笙來到閣外,尋了個寬敞的地兒站好,化出螭龍。
她沒去理會站在身后,瞳孔緊縮,目露震驚的女子,凝氣提劍飛至半空,雙手握劍舉至頭頂,爾后又快又猛的劈下。
劍鋒帶起陣陣的罡風(fēng)向四面橫掃過去,連帶奉行閣都跟著晃了三晃,更不用說那些早已被震飛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神衛(wèi)兵。
扶樂勉強穩(wěn)住身子,見銀笙還欲執(zhí)劍再劈,快速閃身將銀笙帶至地面,怒喝:“夠了?!?p> 銀笙將劍收回,好整以暇的抱著雙臂,目光微斜,很是輕佻道:“扶樂神姬莫不是賭不起,若是這樣,你早些說便是,也省得我去浪費氣力劈開你長佑山的仙障?!?p> 扶樂蹙眉:“銀笙,本宮原以為你是個眼瞻大局,進(jìn)退有度的女子,盡管性子野,沒個章法,但到底是個會想事的?!?p> “你惹了事,終歸是在本宮的長佑山內(nèi),便是罰你,你也會耍小聰明讓自己不去受那份罪。你鬧歸鬧,本宮管不得你,卻也有無數(shù)的法子可以治你??墒乾F(xiàn)在,你就等著被君父傳召吧!”
扶樂甩袖欲離去。
銀笙看著她的后背,瞇著眼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要與我打賭的是你,現(xiàn)如今見自己要敗了,出手阻止我的也是你,莫說我還沒惹過什么禍?zhǔn)?,便是惹了,我自也是承?dān)得起的?!?p> 扶樂不答反問:“那柄螭龍,是玄清尊賜給你的!”
扶樂語氣篤定,她轉(zhuǎn)身盯著銀笙,一字一句道:“你既知道如何使用才能發(fā)揮出它最大的威力,那你怎就不知,凡是出自玄清尊之手的神器,皆要入庫造冊,只要螭龍發(fā)揮出超過七成以上的威力便會被神武司的兵司閣監(jiān)察到。更何況剛才,螭龍的劍威與長佑山的仙障波動如此大,你知道此時有多少人在為此恐慌嗎?你知道肆意毀壞天家設(shè)下的仙障是多大的罪嗎?你認(rèn)為,君父會輕易放過你嗎?”
銀笙靜靜的聽扶樂講完,才開始正色道:“我不過用螭龍劈了你的仙障一下,君帝若要問罪,我又何曾懼過,不過說到底,咱倆都有錯,我被罰,你亦幸免不了。這局你既已設(shè)下,那便自己來破?!?p> “如你所說,本宮已是這局中之人?!?p> 彌羅峰的人來得很快,幾乎在銀笙話音剛落就有神衛(wèi)兵來報:“山門外,彌羅峰廣土仙君拜謁?!?p> 扶樂凝眸,頗有深意的瞧了銀笙一眼,淡聲道:“你且呆在這兒等本宮回來,這仙障你便是再用螭龍劈上數(shù)道也劈不開,不要枉費心思了?!?p> 銀笙此時關(guān)心的卻不是這個,她往前一步:“你要替我攬罪?”
扶樂不言一語,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要說銀笙這一劍劈下去,確實驚動了不少人,其中最為驚駭?shù)倪€是此時此刻呆在長佑山的眾人。
大家差不多都要解衣入睡了,熟料奉行閣那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嚇得眾人手指一個哆嗦,解衣的動作僵在半空,隨后紛紛打理好著裝,直奔奉行閣而去。
二十六位仙姬才剛剛于行院住下,聞聲后也前后不一的趕來。
阿蕪和南石拿著玉牌找到行院時,就見身邊匆匆忙忙的或飛或跑過去一些宮娥,阿蕪眼疾手快的拉住其中一人問道:“這么晚了,大家不休息,這么急急忙忙的要干什么去?”
那宮娥語帶急切的說道:“奉行閣處傳來震動,許是有敵來犯,我等要過去幫忙,仙姬初到長佑山,對這里也不熟悉,還是呆在行院,以免到時候傷到?!?p> 這宮娥匆匆說完,也不待阿蕪反應(yīng),便又隨著其她宮娥直奔奉行閣而去。
阿蕪喃喃自語,疑惑道:“九幽已太平萬年有余,好好的怎會有敵來犯,何況這里是長佑山?!?p> 阿蕪越想越覺得不對,總覺得事情不像那宮娥說得那般,她突然把玉牌放到南石手里,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激動,對著身邊一臉文靜的南石交代道:“南石,你先去行院等著,我跟過去看看,很快便回來?!?p> 南石一把抓住阿蕪的手,蹙著眉搖頭:“不行的,阿蕪,方才雙葵姑姑就已告誡過我們的,在長佑山‘不可多問,不可多說,亦不可隨意走動’,你這樣做,萬一不小心觸犯了哪條規(guī)矩被趕出去怎么辦,我們還是呆在行院吧!”
阿蕪安撫道:“沒事的,我剛才也看到其她仙姬過去了,長佑山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想必扶樂神姬也無暇顧及到我們的。”
“那……我同你一道去?!?p> ……
銀笙覺得自己被當(dāng)作猴子圍觀了,她也就是為要不要跟扶樂神姬一起去山門前猶豫了那么一小會兒,就被聞聲趕來的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尋著個縫,正考慮要不要順縫鉆出去,結(jié)果那縫也被堵上了。
銀笙心態(tài)極好,看她們也沒有要對自己動手的意思,干脆盤腿坐在地上,兩只手撫著貳負(fù),將一圈又一圈圍上來的人打量了個遍。
“貳負(fù),你說咱們是飛出去好呢?還是坐在這兒等扶樂神姬回來好?”
“嘶嘶……嚯嚯……”不知道。
“好吧!聽你的,人家都為我頂罪去了,我確實該安分一點,就暫且不與她作對了。你說得對,若是她還惦記著帝尊就另說。”
貳負(fù):“……”本獸何時說過這種泯滅良心的話?你聽得懂獸話嗎?
銀笙摸著下巴,目光幽幽:“唔,圍在咱們四周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呆會要是真打起來,你一定得頂住了。”
貳負(fù)蕩悠著尾巴:“嘶嘶……嚯嚯……?”本獸頂著,你做甚?
銀笙皺著張小臉,十分苦惱:“我不大愿意對女子動手?!?p> 貳負(fù)眨眼:“嘶……嚯?”
銀笙杵著頭:“怎么說也是同類?!?p> 貳負(fù)尾巴一僵:“……嘶”
銀笙止不住惋惜:“尤其她們還不禁打?!?p> “……”
“再者,我臨來長佑山時,帝尊把我身上的法力給封印了五層,這讓我有點不太好辦事?!?p> 貳負(fù)此時要還沒明白過來銀笙的意思,它就不是獸,嘶……禽獸主人分明想把自己丟出去做她的擋箭牌。
某禽獸主人渾然不知某獸內(nèi)心的崩潰,適時道:“所以,我決定了,你是只成熟的獸了,已經(jīng)可以獨擋一面了,呆會由你開路,再由你斷路,我走中間,咱們互相配合。”
一人一獸說話的聲音不小,可愣是沒人聽見。人群從方才到現(xiàn)在就一直鬧哄哄的,與銀笙離得近的,眼里防備不減卻又滿是好奇。
“她也是今日來修習(xí)的仙姬?”
有眼尖的提醒:“不是,那些仙姬我見過,里面根本就沒有她。”
另一人忙附和:“她確實不是,仙姬修習(xí)期間不得帶任何東西,你們看她手里拿著的那個便知?!?p> 一粉衣女子問出所有人的疑問:“那她到底是誰?剛才的震動就是她弄出來的?”
“這里只有她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