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縷鐵線樹靈力的匯入,宛若沖垮大堤的最后一碗水,方易體內(nèi)五臟六腑齊鳴,閃爍著綠寶石的光芒,無數(shù)腥臭的泥垢從體內(nèi)排出,方易整個身子憑空拔高近一寸。
方易周身一丈草木低頭,泥屑翻騰,一股綠色靈力如蛟龍般從方易肚臍處鉆出,圍著方易繚繞三圈,復(fù)又從肚臍處鉆入方易胸腹中。
只是這綠色靈力常人難見,在場眾人根本無人知曉,只感覺一股宛若春風(fēng)輕拂,百花齊開的勃勃生機(jī)從方易身體中散出,直接將凡垢的腥臭味蓋了過去。
何攀半懸在空中,盯著方易,袖中流光暗涌,臉色陰晴不定。
圍觀眾人面面相覷。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方易竟然突破了,入了脫凡二重!
砍了棵鐵線樹就突破了?
一名擠在人群中的青年驚道:“這家伙就這樣突破了?”
旁人也是疑道:“不會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吧?砍棵鐵線樹就能突破嗎?”
“不像障眼法,應(yīng)該是真的突破了,只是這也太奇怪了吧?!?p> “奇怪什么,”一個中年人對著周圍人翻了個白眼,“以前李青就是這么突破的,一群見識短淺的家伙。”
“姓元的,你把他跟李首領(lǐng)比,你是年紀(jì)到了,老眼昏花了嗎?!”
正在這時,方易周身散發(fā)出的勃勃生機(jī)如潮水般退去,全部收斂到身體內(nèi)。
在眾多青衫弟子眼中,此時的方易無異于從一棵參天大樹直接變成了一塊毫無生機(jī)的朽木。
一個手拿折扇的圓臉青年輕笑道:“我就說嘛,哪有這么容易突破,必然是障眼法,現(xiàn)在時限已過,露出馬腳了吧!”
“我看也是,剛才都已經(jīng)到靈氣外溢的地步,現(xiàn)在突然絲毫靈氣都沒,這小子身上必然是有什么法寶!”
“有法寶也與我們無關(guān),不過能看這么一場戲,也足夠了,哈哈。”
聽到周遭的議論聲,何攀松了一口氣,這方易奇怪之極,此時露出原形,何攀哪還能忍住,面目猙獰的盯著方易,咬牙道:“裝神弄鬼!現(xiàn)在你可以去死了!”右手對著方易一指,袖中流光飛出,直指方易。
突然,已如朽木般的方易猛然爆發(fā)出一股滔天的氣勢和無上的威壓,這股威壓轉(zhuǎn)瞬即逝,但在那一瞬間,眾人仿佛能聽見陣陣道音響在耳邊,側(cè)耳一聽卻又什么都沒有。
流光已經(jīng)到了方易近前,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這光芒下包裹的竟是一柄半尺長的木劍,這一劍迅猛至極,甚至與空氣摩擦發(fā)出了暴鳴聲,若是擊中,定直接將方易穿個通透。
就在這流光離方易不足一尺時,方易猛然睜開眼,雙眼冒出精光,右手對著銅黃色鏟子一招,鏟子直接飛到方易手中。
只見方易身子不動,周身繚繞著常人難見的土黃色和綠色光芒,右手掄起一個大圓,猛然拍向這柄流光木劍。
“鐺?!?p> 兩者相擊,竟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銅黃色鏟子的邊刃被撞出一個兩指寬缺口,而那道木劍則被擊打的改變的方向,撞向地面。
“轟”
一聲轟然巨響,一眾弟子人仰馬翻,整個地面都在顫抖,數(shù)息之后,塵埃散去,一個半徑四丈,深約五丈的大坑顯露出來。
眾弟子爬起身來,看著地上的大坑,一個個驚得說不出話來。
方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將斷了刃的鏟子收回儲物袋,看著一臉錯愕的何攀,淡然道:“何攀,你我本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不至于此,就此罷手如何?”
何攀盯著方易,怒的眉峰亂跳,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入了二重就能跟我討價還價了?”說著右手一招,土坑內(nèi)的木劍光芒暗淡,旋即飛回何攀袖中。
眾人這才從那一劍的震懾中反應(yīng)過來,想起這一劍本來是應(yīng)該擊中方易的,可那威力無比的一劍竟然被方易擋下了?!
一名青年目瞪口呆,手指顫抖的指著方易道:“這他剛才擋住了”
“他不是脫凡二重嗎?”
“剛才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威壓?從他身上散出來的!”
“對,我也感覺到了!”
“這方易深不可測?。 ?p> 不理眾人的議論,方易看著何攀平靜道:“你跟我不是生死仇敵,現(xiàn)在又同在一個營地”
“廢什么話!”話音未落,何攀,雙腳后蹬,整個人被一團(tuán)耀眼的白光包裹,猛地沖向方易。
方易兩眼一凜,嘴唇微動,輕語道:“這是你逼我的?!敝灰姺揭咨砩先计饍傻谰G黃色火焰,兩道火焰由小變大,繚繞在方易周身,方易沉腰下馬,猛地朝地面一蹬,而后身體如點燃的炮彈直沖而上,迎向何攀。
“轟”
泥土四濺,堅硬的地面被蹬出兩個土坑。
光芒之中的何攀面目猙獰,雙目圓瞪,怒吼道:“踏入二重,還是廢物一個!去死吧!”
“砰”
三色光芒轟然相撞,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由此四散,圍在前面的弟子直接被這股沖擊力撞的后退數(shù)丈,外圍的弟子也是一個趔趄。
兩人在半空相碰數(shù)十拳,宛若兩條光龍爭斗嘶吼。
“給我開!”何攀的一聲怒吼傳出,然后兩人向后激射,分別落地。
方易后退近十丈后扶著一棵鐵線樹停了下來,何攀身子在半空中滑翔近二十丈,踏斷一棵鐵線樹后才穩(wěn)住身形,倒塌的鐵線樹激起一片塵埃。
“何公子!”
“何公子你沒事吧?”
一群何攀的手下趕緊沖上前表忠心。
“滾開!”何攀掙脫眾人,一腳將一個扶著他的人踹飛,盯著方易狠厲道,“體內(nèi)沒有周天循環(huán),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甩了甩袖子,方易體內(nèi)靈力所剩不多,正如何攀所說,右臂與胸腹的隔閡還未打開,小周天沒有形成的前提下,他現(xiàn)在能調(diào)動的靈力少之又少,只是方易面色不顯,嘴角輕笑:“殺你足夠了!”
“去死!”何攀一聲怒吼,手持那光芒略微暗淡的木劍,直接沖上前。
方易絲毫不懼,手持銅黃色鏟子應(yīng)戰(zhàn)。
“叮叮?!?p> 兩人再次相撞,一片塵埃激起,無數(shù)罡風(fēng)四射。
“??!這是什么?”一名圍觀弟子的右臂被一塊細(xì)小的銅黃色碎片擊穿,此時已經(jīng)血肉模糊。
“是那方易手中鏟子的碎片!”
“??!”又是一聲慘叫。
“散開!趕快散開!”眾人急退數(shù)丈,紛紛運轉(zhuǎn)靈力以防不測。
“轟”
兩人再次散開,方易手中的鏟子已經(jīng)碎的不成樣子了,要不是剛才抓住時機(jī)轟了何攀一拳,恐怕此時這銅黃色鏟子已經(jīng)被那木劍削砍的差不多了。
何攀后退一丈,背靠一棵鐵線樹停下,雙眼狼一般的盯著方易,隨手擦了嘴角鮮血,此時何攀發(fā)簪掉落,披頭散發(fā),一身青衫滿是灰塵,再也不復(fù)剛才的豐俊。
正要沖上去攙扶的青衫弟子被何攀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方易雙腳踏地,后退半丈后止住了身形,只是此時右臂輕顫,袖口破爛,將胸口中的一口鮮血強(qiáng)壓回去,盯著何攀的眼神卻充滿了興奮和自信。
“現(xiàn)在該我上了!”方易話音剛落,只見他右臂鼓脹,整個身體向后蜷縮,如拉到極限的大弓,而后“嗖”的一聲將鏟子甩向何攀。
銅黃色鏟子在空中高速旋轉(zhuǎn),化成一道旋風(fēng)沖向何攀。
眾弟子眼中卻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跡,只能看見一道光芒瞬息而至逼近何攀。
何攀卻是早有準(zhǔn)備,周身光芒繚繞,兩臂宛若無暇的白玉,三重威能盡顯。
正待何攀舉拳揮向飛在半空中的旋風(fēng)時,卻發(fā)現(xiàn)方易已經(jīng)沖到面前,竟是比那投出的鏟子還要快上一分。
“砰”
方易右手向上一抓,瞬間握住了高速旋轉(zhuǎn)而來的鏟子而后與何攀再碰一拳。
方易正要借勢后退,再尋機(jī)會時,卻見何攀眼中滿是嘲諷,嘴角一抹獰笑,口中大呼:“去死吧!”而后袖中猛地炸出一縷白芒,如蛟龍出海,神劍出鞘,對著近前的方易直沖而去。
“看你還怎么躲!”
方易有所警覺,可為時已晚,那道光芒給方易帶來的危機(jī)感遠(yuǎn)超其他,甚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最終定格在武測時的那一拳上。
“何沖!”
這一道白光簡直就是何沖那一拳的加強(qiáng)版。
筑身五重的全力一擊,如此近距離,如何能躲得過!
心中數(shù)道念頭劃過,無奈能做的只有將鏟子豎起,眼看那道光芒沖到近前,方易一股腦的將儲物袋中之前從其他弟子那搜刮過來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七把黑斧、兩把凡劍、一面銅鏡、幾塊精石
“轟”
“轟”
似乎沒有什么能阻擋那道光芒的威能,鏟子直接被轟出一個大洞,白光僅僅停頓了一分,而后的黑斧、凡劍、精石全都碎成一片。
伴隨著各種武器的碎片,方易的身體如離箭之弦,直入云端。
這白光一撞之下竟直接將方易撞飛數(shù)百丈高!~
圍觀弟子早已神經(jīng)麻木,本以為何攀將要身死,結(jié)果來了這么一個反轉(zhuǎn),這一撞之下,誰還能活?即便是一座山頭,此時估計也碎成一片了!
羅畢等人混在人群中,一臉暢快的盯著空中。
何攀被手下攙起,仰天長笑。
就在眾人的注視下,一道身影由小及大,慢慢從天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