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我在地府做閻君

第二十九章 回去

我在地府做閻君 子五月 3001 2019-02-04 21:58:14

  萬華山的這間靜室里,原鈺想起自己的師父,他那樣好的師父,閑云野鶴,從未爭過什么,從未計較過什么,可為何,天地間卻容不下他,或者說,只是天帝不容他!

  長久的耗費(fèi)心力,少英不禁咳嗽了起來,他咳得面色發(fā)白,撕心裂肺,幾乎背過氣去。

  原鈺見了,匆忙坐在床沿上,扶住少英的身體,輕撫著她的背部,漸漸的,少英的咳嗽停了下來,她面色慘白,連嘴唇都是蒼白的,愈發(fā)顯得整個人陰測測的,只是那眼圈卻紅通通的攢著淚珠兒,欲掉不掉,令人心焦。

  少英喘著氣,艱難道:“你一直在利用我,對不對?”

  原鈺心頭一震,曉得少英該是知曉了所有的事,一時間竟覺方寸大亂,不知該說些什么。

  “所以,你并未真正喜歡我?你關(guān)心我,愛護(hù)我,對我這樣好,只是……”少英看著原鈺的清澈眼眸陡然沉寂,帶了一絲悲痛和哀傷,她哽咽著,話語一度接不下去:“只是,只是因?yàn)槲沂堑馗惥?,只是為了要利用我??p>  “對不起?!痹曉僖淮蔚狼福坪跛阒粫f這三個字。

  少英眼里的淚終于落了下來,雖然她極力忍著,可那淚卻不受控般一一滑落,讓她看起來又滑稽又可憐,她頹然的閉上眼,緩緩道:“鈺兄,我從未懷疑過你,自小,你便在我身邊,我無父無母,幾乎是你將我?guī)Т?,我把你?dāng)做這世間最親近最親近的人,可你卻什么都瞞著我,我不知道你何時將玄玉珠封印在我體內(nèi),又為什么偏偏選中我?你就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死嗎?”

  “不是的,不是的……”原鈺心頭酸痛,向來冷靜自持的他也不免手足無措。

  不是的,我愛你,這件事是真的。

  這句話,或許,此生他都不會說出口。

  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就不要讓她再痛苦一次。

  他后悔了,為什么當(dāng)初,要親手將玄玉珠封印在少英體內(nèi)呢?為什么?!

  他思慮了許久,半晌沒有說話,只躬身將她抱在懷里,觸手只覺骨瘦如柴,輕飄飄的像一具骷髏,他心里一沉,悲傷恍若洪水一般淹沒了他,可他仍舊努力的向上露出頭來,以便能呼吸空氣,迎著困境繼續(xù)向前走去。

  少英涼涼的看著他,純凈的眼睛里此時卻盛滿了扭曲的快意,她并未掙扎,只冷冷的笑了,道:“你這又是做什么?”

  原鈺道:“我?guī)慊氐馗!?p>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少英幾乎從齒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此時的她并沒有計較自己的傷勢,反而執(zhí)著于一個答案,她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也想清楚了一些事,雖然原鈺欺騙了她,可他同時也帶給了她幾千年的安穩(wěn)和快樂,拿她后世的壽命換她前世的快樂,也算值得了。

  秋日里白惶惶的陽光穿過窗戶的縫隙,變成一條條橫的豎的彎的斜的白色線條打在原鈺的臉上,潤白的皮膚顯得有些病態(tài)的疲憊,眼角也映襯出青黑色來。這一個月來,他為了尋少英,不睡,不吃,不喝,此時被少英如此一聲喝問,竟有些眩暈。

  他身軀一顫,少英明顯感覺到了。

  她忽然想到地府眾生,每一個人剛剛降生時,都懷著一顆柔軟纖細(xì)的心,可待他們死后返回地府時,那顆心卻變得又冷又硬,甚至千瘡百孔,她以前不懂,難道這世間便這樣可怕,僅僅幾十年的時光,便摧毀了一個人的心?可現(xiàn)在她忽然懂了,連最親近的人都在打你的主意想要利用你時,你還能保住你那顆善良的心嗎。

  對著少英的質(zhì)問,原鈺卻依舊不說話,他抱著她一路走出小屋,走出萬華山,騰云瞬息來到地府的閻君府上,將她放在了她的塌上,這時,他才開口道:“你且安心養(yǎng)著,我想辦法來救你。”

  少英閉著眼,心里翻騰著,可她卻懶得說話了。

  原鈺似乎也沒有在等少英的回應(yīng),他說完,便推門走出去了。

  鬼君子笙見原鈺背脊孤單的走了,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少英的屋子,見少英面色蒼白,甚為虛弱,不禁焦急、關(guān)切的問:“閻君,您這是怎么了?”

  少英抬眼,她幽幽的目光中透過子笙似乎看見了自己小時候,跟在原鈺身后像個小跟屁蟲,想到這里,她的心便一牽一牽的痛起來,眼淚從眼窩里流到枕邊,暈開了一窩小小的痕跡。

  子笙見自家閻君默默的流淚,心里便有些發(fā)慌,他想說什么,又怕說的不對讓閻君煩擾,所幸便不再說話,只仔仔細(xì)細(xì)的守著她。

  過了老半晌,子笙才聽見少英那嘶啞的聲音,低低地,又有些空虛無力:“子笙,你比我長幾千歲,小時候的事情我不大記得了,你跟我說一說原鈺是如何來到地府的?”

  子笙一愣,又“哦”了一聲,雖然不明白自家閻君為何問這些,卻也老老實(shí)實(shí)的將那時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老閻君神荼有一位至交,名喚云陽真人。云陽真人是個白發(fā)白胡須的老者,他是一位道人,自凡人修煉成仙,門下弟子有數(shù)百之眾,也是凡間一大修真門派,他更是仙界除了天帝以外靈力最為高強(qiáng)的存在。

  而原鈺是他最為得意的關(guān)門弟子。

  神荼與云陽真人皆酷愛下棋,所以,云陽真人時不時的便上門來與神荼下棋聊天,有時也會帶原鈺來。后來,神荼取了百花花主花銀,不到一千年,花銀便懷了少英,神荼自是高興萬分,可不想,花銀身子弱,在生產(chǎn)時大出血沒救過來,去世了。

  花銀去世后,神荼大為悲痛,不吃不喝,也不去管剛剛降臨世間的自己的孩子,他將自己放逐,只一味的去宣泄自己心中的痛苦。云陽真人見友人如此,甚為不忍,便盡心盡力的去規(guī)勸神荼,可哪想神荼竟一病不起,沒過幾日,便奄奄一息,也快撒手歸去了。

  臨去前,他對云陽真人道:“友人啊,我此次隨銀兒去了,很滿足,不必為我傷悲。只是我有一事放心不下,我那剛剛出世的小兒,將無父無母,無人照料,現(xiàn)在我為她取名少英,但她生來女身,在地府中將有頗多不便,請你將她的性別暫時封印,莫要泄露出去,看在我的面上,多多照拂于她?!?p>  神荼說完,便撒手歸去。云陽真人按照神荼的遺囑,將少英的性別封印,可他卻摸她脈象時,發(fā)現(xiàn)她天生修煉仙根有損,怕在修煉一途上難有進(jìn)益,不覺十分憾然。

  云陽真人眼見地府閻君一家家破人亡,心有不忍,他與神荼本便是極為要好的朋友,此時對他的兒女自然也要盡心盡力,他叮囑自己的徒弟原鈺,令他多多照看少英,而他自己則去了那廣闊天地,從此之后,不知所蹤。

  子笙道:“云陽真人走之后,原鈺便一直待在地府里,有時也去他那警世真人府辦公,但大多數(shù)時間仍是在地府的。閻君啊,這警世真人可當(dāng)真不賴,他對你如此盡心盡力的照料,可比那云陽真人強(qiáng)多了?!?p>  “是么?”少英道。

  原鈺既然是妖,為何要拜入云陽真人門下,又為何要如此盡心的對待自己呢,他心里到底打著什么算盤,他拿玄玉珠到底有什么用途,當(dāng)真是糊涂的緊。

  話說原鈺仔細(xì)叮囑子笙好生照料少英之后,自己便趕著出了地府。這世間還有什么能救少英的命?難道真要去殺了后靈取她的內(nèi)丹么?!原鈺雙手扶額,只覺頭痛欲裂,令人痛不欲生。

  他的思想又飄回了那一晚,沙漠的那帶著潮熱之氣的風(fēng)嗚嗚亂叫,遙遠(yuǎn)的銅鈴聲像神圣的圣歌,那的男童以及十幾位男男女女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可自己的師父卻笑彎了眼,對自己說:“小原鈺啊小原鈺,你這樣子的人若是談了戀愛,那個姑娘將是多么幸運(yùn)?!?p>  可他卻堅定的、不容置喙的、冷靜肅然的道:“我不會談戀愛。”

  涂迷卻搖搖頭,望著遠(yuǎn)方,道:“愛情總是會來的,或早或晚,你終將邂逅屬于你的愛情鳥。”

  他那時卻不屑一顧,認(rèn)為愛情這種東西又不能當(dāng)飯吃,純粹是耗費(fèi)精神,沒有營養(yǎng),他極目遠(yuǎn)望,已經(jīng)瞧不見那伙土著人了:“師父,你再不跟上去,這個熱鬧你就瞧不見了?!?p>  涂迷無奈的笑了笑,道:“那咱們趕緊著?!?p>  夜晚的沙漠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襯著月光顯得白蒙蒙的,云里霧里,頗有些虛渺,涂迷是妖,走起路來腳不沾地,瀟灑的緊,他雖然剛剛修煉十年,在修煉一途上初窺門徑,但也能腳下生風(fēng),片葉不沾身。

  不大一會兒,兩人就已經(jīng)追上了那伙人,他們悄悄的躲在那伙人后面跟著,并未現(xiàn)身。一路緩慢的,走了大半天,終于到了一處地方。

  這里位于沙漠深處,狂風(fēng)肆虐,荒涼一片。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