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向來人看去,那人面如傅粉,一雙狐貍眼彎成月牙,大紅色的外衫迎風輕擺,他足尖輕點,落在兩人面前。這人不正是胡止墨。
“止墨……”胡景萱臉上的高傲消失了,只剩下驚恐。
“還不跟我回去?”胡止墨語氣冰冷,目光凌厲。
“我……”胡景萱咬了下嘴唇,從懷中掏出一面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整個人就進入了鏡中,胡止墨忙去抓她,但是只扯下一片衣角,胡景萱就連同銅鏡一起消失了。
“又讓她跑了!”胡止墨恨恨地說。
柳伊在邊上看著這一幕,這是哪一出啊,半天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但是胡景萱走了,嗯,應該是好事。
胡止墨悔恨了一會,轉(zhuǎn)頭看見邊上的柳伊,好奇地看了半天,“咦,嘶,你是那個,哦,那個誰!對了,你叫什么?”
柳伊差點一個趔趄,這個人到底認不認識自己啊。
“不過萍水相逢,以后也不會相見了,胡景萱都走了,咱們也各自散了吧。”柳伊說罷便想走。
“別別別啊,你是不是也跟胡景萱有仇?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就是朋友嘍?”胡止墨一改之前的冷酷凌厲,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這人臉變的夠快的,柳伊想著,說:“這位公子對朋友的定義還真是寬松?!绷料氡M快甩開這個人,但是胡止墨伸手拉住了她。
“放手?!辈恢螘r,澤泱已經(jīng)站到了柳伊身邊,而被胡止墨拉住的手也不知何時被澤泱攥住。澤泱面無表情,語氣清冷地說道:“狐族王子沒有事情做了嗎?有閑心逛燈會?!?p> 胡止墨干笑了兩聲,“原來是上仙的朋友,止墨失禮了。”
胡止墨見澤泱不答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又客氣道:“那止墨就不打擾二位了,先行告退?!闭f完吐吐舌頭,心想,本來想幫幫汝亼,沒想到這姑娘這么大的來頭,算了,還是撤吧。
柳伊看胡止墨走了,從澤泱的手中將手抽出,酸溜溜地說道:“師父可是將胡姑娘的鐲子尋回來了?可惜她先一步走了?!?p> 澤泱輕笑了一聲,說:“我沒有去找鐲子?!?p> 柳伊覺得很窘迫,不滿地嘟囔:“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進客棧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狐族的。本來沒打算有什么牽扯,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對我使法術(shù),我就將計就計陪她演了一出戲,看看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睗摄蟪了剂艘幌?,問道:“胡景萱是沖你來的,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柳伊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這一陣都闖了什么禍,哦不是,是干了什么事,喃喃地說:“前兩天搶了殷添術(shù)的令牌,唔,在鐘萃樓吃飯沒有付錢……”
“嗯?”澤泱皺起了眉頭。
“啊,那個,后來付了。”柳伊心虛接著說,“嗯,還有什么呢,嗯……”
“罷了,估計你也想不出來什么。”澤泱嘆了口氣,“逛燈會吧?!?p> 柳伊拉著澤泱看這看那,覺得什么都特別新奇。
“師父,買一個燈放吧?”柳伊問道。
“嗯。”澤泱微微頷首。
兩人買了一個蓮花燈,來到了最近的河邊。
柳伊見河里的花燈上都寫著字,突發(fā)奇想說:“師父,我們要不要寫個愿望?”
“我的仙階比織女高,我的愿望她大概實現(xiàn)不了?!?p> “那這么說,我也不寫了,你直接實現(xiàn)了我的愿望不就好了?”
“嗯?!睗摄蟪烈饕宦?,“閉上眼睛?!?p> 澤泱的聲音低沉悠長,柳伊像中了邪般閉上了眼睛。
柳伊感覺澤泱越靠越近,他身上檀香的氣息越發(fā)濃烈,她似乎能感覺到他淺淺的呼吸拂過耳邊,而自己臉變得滾燙。澤泱,真的知道她的愿望嗎?
柳伊感覺自己的發(fā)髻間似乎多了些什么,然后澤泱的氣息就漸漸遠去了。她偷偷睜開一只眼,卻發(fā)現(xiàn)澤泱正在一本正經(jīng)地欣賞自己的表情,并且忍著笑意。
這才是澤泱的風格,他又一次地戲弄了柳伊。柳伊摸了摸發(fā)髻,原來只是一個簪子。
這一次柳伊突然間覺得氣不過,她咬咬牙,下了個決心,“師父是神通廣大的仙人,這就是你猜到我的愿望?”
“那不然……”澤泱還沒有說完,柳伊就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嘴唇。突然,柳伊感覺到眉間的胎記如針刺一般,好像有一根針直直穿過了頭骨,她不由得放開了澤泱。
澤泱也感到胸口一陣刺痛,他冷冷地對柳伊說道:“不要對我心存妄念?!闭f罷,瞬移離開了。
柳伊捂住額頭,對著澤泱離開的地方大喊:“你明知道我對你只有妄念!”
黑暗中,澤泱捂住心口,看著柳伊單薄的身影,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