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是個神奇的地方,本是不重的傷勢總能讓病人覺得往后的時間里所有的顏色只剩黑白。
時隔一個多月,我重新踏入寺廟中,里面盤坐的依舊是那個老禿驢。在佛前燭火的照耀下只有孤零零的影子,還有就是那個寸草不生讓我看了之后就移不開目光的光頭。
甚至在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中衍生出了我剃了光頭后和老禿驢對比,但那種像是核桃被把玩無數(shù)年份才擁有的光滑,是我難以匹及的。
施主到此所欲何為?莫不是前些時日肉身受的渡化還不夠,還需要老僧再為施主渡一次?
這是個小心眼且記仇的死禿驢,這是我對住持的第二印象。
我,出家,皈依,收不收?
亦如往常,我說話簡單明了,與現(xiàn)在的絮絮叨叨長篇大論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收,滾
住持不愧是住持,只歪著頭虛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就能面無表情的說出如此絕情讓人難堪的話
為什么不收?
很多年后,我私下躲在暗角飲酒時依舊難以將那一身正派,哪怕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高僧形象與那吝嗇陰險的老禿驢重合。
不收就是不收,滾
和尚我從小做什么不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能受這氣?
當(dāng)場一個虎躍騰空而起,按住老禿驢就是一頓毒打
這禿驢雖老,但身子骨還算利索,在被我毒打的時候居然還能留有余力敲響木魚。
相比于上次悠閑地走著出院門,這次我成功突破了年齡的枷鎖,跑的比年輕讀書偷看女生上廁所被發(fā)現(xiàn)時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只是衣不沾體,身后還有十八個大漢窮追猛打的時候顯得有些許狼狽,從那不時飛過頭顱的板磚石頭,還有折凳鋼筋碰撞時發(fā)出地聲音可以判斷出比起那些不入流的混混,和尚們打架時更為專業(yè)簡潔
我是個對任何事情都抱著最壞打算的人,在上山進(jìn)廟的時候,便策劃了數(shù)十條后路,免得到時候一進(jìn)去老禿驢記仇找我麻煩。
顯然,我的擔(dān)心是對的,老禿驢小心眼記仇的形象已經(jīng)深深印入我的腦海,所幸我留有后路。
經(jīng)過了長達(dá)半個小時的角逐,我甩開了那十八個禿驢,山路崎嶇,一路上奔走磕磕碰碰帶來的大小傷口刺激著我的感官。
但這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劃執(zhí)行著,身后沒有了窮兇極惡地禿驢追趕,接下來我也尋找到了上山前布置好的藥品補(bǔ)給。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體驗(yàn)過那種感覺,被污穢填滿的傷口,在酒精的清洗下爆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刺痛,那一瞬間的痛楚加上逐漸習(xí)慣后若有若無的感覺令人回味。
就好像你剛大解完,邁步行走或者立馬蹲坐在凳子上,下半身給大腦乃至整個身體傳達(dá)的感覺總是讓人…恩,適可而止。
我一向都覺得自己是個對任何事物都深思熟慮,面面俱到,細(xì)致入微的人哪怕是商場競爭,與人結(jié)交這方面。
所以,我在山上各處留的物資,足夠我和任何人打上一場曠日持久的游擊戰(zhàn)!
不收?不收是吧,不收就不收吧,死禿驢等著吧!
…………
朦朧的遠(yuǎn)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除了偶爾傳出的幾聲林鴉長鳴,似乎再也沒有什么能打破這份寧靜。
恩…若真要說有,除了山間某處不時傳出的磨刀聲,還有某人絮絮叨叨的低語…
窩瓜先生
文筆方面,恩…這不是我的寫作風(fēng)格,只能說為了更生動的塑造一個人物的形象,在我的想象中,凡塵和尚就是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