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孤獨的向前行駛著,駕車的人一手拉著韁繩,斜靠在身后的車廂邊上,車廂里一對男女相依而坐,男子的手中拿著一只酒囊,時而喝上一小口。
馬車上的正是宇文心幾人,他們在古門鎮(zhèn)沒有過多停留,當天便在鎮(zhèn)上買了一輛馬車離開了,一路朝著臨水城而去。
“文若,小林子死哪去了?”坐在外面的陸行喊道。
“怎么,你想他了?他有其他的事要做?!庇钗男牡穆曇魪睦锩?zhèn)鞒鰜怼?p> “我很無聊啊,你倆在里面你儂我儂的,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陸行不滿的嚷嚷道。
車簾被一只手掀開,宇文心走了出來,坐在了陸行的旁邊,
“我出來陪你,可以了吧?!?p> 說著,宇文心把手上的酒囊遞了過去。
“你可真是個酒鬼啊,走到哪都帶著酒。”
陸行嘴里說著,手上動作也不慢,接過酒囊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你師尊怎么樣了?”
宇文心問道。
“還行吧,就算找不到生心泉,估計也還能活個好幾年呢。”
陸行一臉笑意,似乎這不是什么讓人難過的事情。
“你倒是看得開?!?p> 宇文心搖搖頭,生心泉傳言乃是天道落下的一縷生機所化,從古至今就沒幾個人見到過,要找到這東西續(xù)命,太難了。
偏偏陸行那宛如生父般的師尊天機上人所受的道傷就只有生心泉能救,也是難為了這家伙滿天下的跑,連蠻荒都不要命的偷溜進去過,費盡心力才推衍到道閣可能有這個東西,可道閣神秘莫測,別說怎么換了,他連里面的人都找不到。
“看不開又能怎么樣,雖說道閣可能有生心泉,但若是沒有呢?
我們這一脈本就壽命不長,師尊他算是活得長的了;我自然是要盡力去找到生心泉,但若天意難違,實在找不到,我會在最后一段時間停下來,回去陪著他?!?p> 陸行平靜的說著,用衣袖擦掉嘴邊的酒水,把酒囊還給了宇文心。
“我覺得這樣不好?!?p> 宇文心看著他說道:“不管最后找沒找到,你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啊,不孝啊。”
“什么意思?”
陸行有點茫然,他怎么就不孝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看你都多大了,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這么回去,嘖嘖,你師尊看見你得多糟心啊。”宇文心說完看都不看陸行那漲成豬肝色的大臉,拿起酒囊慢悠悠的喝著。
.........
天色漸晚,馬車停在了一條小河邊上,宇文心和陸行去旁邊的林子里拾了些干柴,在河邊的平地上架起了火堆,燕若云也走下了馬車坐在宇文心身邊。
火堆上有一些野味在細細烤著,宇文心甚至倒了些酒出來,讓陸行用道力包裹控制著,然后放到火上加熱。
“讓我拉車就算了,還讓我用道力給你溫酒,真把我當仆人了啊?!标懶袘崙嵅黄降娜氯轮?p> 宇文心睨了他一眼:“溫好了你不喝?”
“我......我當然要喝啊?!?p> 陸行瞪著宇文心,我溫的酒,我憑什么不喝。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虧?!?p> 宇文心輕飄飄一句話堵住了陸行的嘴,他早就想這樣溫酒喝了,可是之前燕若云境界不夠,以她的道力做不到這樣,自己就更不行了,現(xiàn)在陸行來了,這么好的幫手不用不是浪費嗎。
“你們都有傷在身,少喝點吧?!?p> 燕若云無奈的勸了一句,不過想來這兩人是不會怎么聽的。
酒一會兒就溫好了,宇文心拿洗凈的竹筒接過一半,就著已經(jīng)烤好的野味,與陸行碰杯對飲。
陸行看了看燕若云,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對宇文心說道:“文若,你知道書院最近出了個有名的才女嗎?”
“才女?怎么了?”宇文心有些莫名。
“其名喚作青音,那位青音姑娘不僅柳絮才高,更有閉月羞花之貌,我曾親眼見過一次,比之嫂子也只差一線啊?!标懶锌滟澋?。
“你對人家有想法?”宇文心聽著也對那個青音姑娘有些好奇了,這可是他頭一回聽陸行這么講一個女人。
“哪能?。 标懶行Φ酶鼱N爛了:“青家也是青州的一個大家族,我肯定配不上啊,不過文若你就不一樣了啊,你當初不是跟我說將來要親自挑選你的三千后宮妃嬪嗎,這個青音可絕對不能錯過啊?!?p> “咳......”
這混蛋!
宇文心突然聽到這話,差點沒被嘴里的一口酒嗆著。
他以前確實跟陸行這么說過,這家伙居然當著燕若云的面就這樣說了出來,雖然也沒什么,可還是覺得很尷尬啊。
交友不慎啊。
燕若云給宇文心拍著背,沒好氣的說道:“慢點兒喝?!?p> 沒記錯的話,某人前些時候才很霸氣的跟自己說過“此生只你一人”這種話吧。
頓了頓,她又輕笑道:“親自挑選,你可真夠勤快的?!?p> “不過若真是這樣,難道自己與他的聯(lián)姻也是他......”燕若云不由的這樣想著,可又覺得太不可能,這場聯(lián)姻很大程度上是她的父皇推動的,跟宇文心應該沒什么關系。
“我......”
宇文心正準備說些什么,來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就看到血二從前邊走了過來,給他和燕若云行禮后,就拿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血刃隱藏自身氣息的手段確實了得,陸行知道這人是宇文心的手下,宇文心離宮后這些人便會跟隨在其左右,可在他走過來之前,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以前是自己境界低,可現(xiàn)在還是如此那就可怕了。
這種人簡直是完美的刺客、殺手啊!
宇文心接過紙條細細的看著,這上面是以血刃專用的密文書寫的,里面不止有最近的天下大事、朝廷動向,還有前面宇文心吩咐他們去調查的一件事情的結果。
“回到主家了啊,還是江州一豪族,大公子陳易于當日夜里獨自離開家族,朝古門鎮(zhèn)趕來?很可能是悟道者?”
這陳家挺興旺啊,不算客卿,自家后輩就有兩個悟道者。
宇文心看到這有點意外,這個陳易匆忙趕過來應該是為了調查陳近之的死和落幽谷的龍墓,敢獨自一人前來,
藝高人膽大?
或者說陳家明白現(xiàn)在只有他有能力處理這方面的事,不能相信別人?
看完后,宇文心把紙條扔進了火焰里:“他到哪了?”
“前方十里處?!毖卮鸬馈?p> “進出古門鎮(zhèn)只有這一條路,這么說,我們明天就能遇見他了?”
正好現(xiàn)在陸行也在這,那就可以試著跟這個陳易談談了,宇文心一直很好奇陳家是怎么知道龍墓的。
“誰來了?”陸行問道,怎么宇文心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陳近之的表兄,江州陳家的大公子陳易過來找我們了。”宇文心微笑道。
“陳家?”
燕若云聞言一驚,陳近之可是被他們給殺了啊,不過看宇文心絲毫不擔心的樣子,這個陳易應該對他們造不成什么威脅,
“公子是想通過他知道陳家的秘密?”
“當然,他都自己過來了,省的我以后再跑一趟?!?p> 說著,宇文心看著對面的陸行笑道:“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明天估計得麻煩一下你了?!?p> 陸行聽到宇文心這樣說越發(fā)奇怪了,怎么看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么?要我?guī)兔?,至少得給我說清楚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