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找茬
祁樺帶著公孫嬌走出小酒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微微黑了,暗藍色的天空,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xiàn),河邊窗欞,有關(guān)著,有沒關(guān),燈光從里面散發(fā)出來,也把宴席上嘻笑事,喧嘩聲帶出來。在朦朧燈影里,那些宴席上人影,或笑,或唱,或醉……
祁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恰意過了,也許也只有人世間,才能享受到這番愜意吧,他微微低下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公孫嬌,說:“嬌兒,如果哪天,你發(fā)現(xiàn)你被最親近的人傷害了,千萬不能記仇,好嗎?”公孫嬌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此時小橋邊上開始有了寒霧,映著公孫嬌的臉有種不真切的感覺,額頭上的鳳尾花依舊鮮艷,美得不可方物。
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
這是祁樺的第一反應(yīng),就好像當(dāng)年嫣兒渡劫遇害,他差點就真的失去她了,他眉頭一皺,他不喜歡這種不真切的感覺,就像是得到后又失去,于是他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來,披在公孫嬌身上,拉住公孫嬌的手哄道:“起霧了,我們回去吧。”
自己貴為丞相之女,不管是父親母親,都對自己好極了,就算是大夫人,長姐,自己也很少接近,也不算是親近之人,又何來親近之人傷害了自己呢?不要為什么說這些話,給自己聽,公孫嬌把這個事情好幾個來回。
公孫嬌從來沒有見過師傅這樣,師傅今日的溫柔,眼神里的迷離,倒是像自己找婢女借來的小雜書里面說的兒女之情,公孫嬌就這樣任祁樺牽著手,一路走回了丞相府。
星子闌珊,落葉無聲。
唯獨公孫嬌房門,緊緊地關(guān)著。
今天聽的書,真的是有趣,但未免太巧合了吧,里面的上神和自家的師傅同名,但自己每每聽到司空嫣這三個字,總感覺自己頭偶爾作痛,仿佛深藏著什么記憶種子,隨時都要破芽而出……
說到司空嫣啊,公孫嬌深感羨慕,同樣有一個叫祁樺的師傅,怎么司空嫣就天賦異稟,自己就朽木不可雕了呢?
肯定是自己長的太美了,讓老天都感到嫉妒,所以才沒有讓自己那么聰明,天賦異稟。若是自己也是個天才,憑著禍水級別的顏值,如此被老天眷顧,說不準自己也是個鳳凰咯?
誒呀媽呀,真的是的,虧自己還從小讀書,這種騙小孩玩的傳說故事,自己居然也相信了,真是的真是的,睡覺睡覺……
一夜安眠,天已大亮。
公孫嬌在床上,實在是舍不得起床。
“小姐!起床了!”
某個婢女拿著鐵盆在公孫嬌旁邊敲打著,這婢女叫晴兒,是被公孫嬌兒時在廟會邊救下來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早就高過了主仆關(guān)系,甚如閨中密友。
“晴兒,我怎么不見你平時這么早叫我起床啊!”公孫嬌鼻音重的可以,顯然沒有睡醒。
“小姐別睡了,今天有人等你呢!”
公孫嬌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用大腦去想今天什么日子,今天師傅考功課嗎,今天父親考功課嗎,把大腦整個轉(zhuǎn)了一圈,好像都不是,那應(yīng)該沒什么要緊的了……
“安了……安了……”公孫嬌覺得今天肯定沒什么大事,對晴兒說。
“耽誤不了,小姐,老爺和祁樺先生都在大堂等著。”晴兒有點著急了,京城里面那么多名門小姐,同樣都是大家閨秀,怎么自己家小姐就這么懶呢?唉,說來也都怪祁樺先生了,打小就慣著小姐,現(xiàn)在可好,這將來可怎么嫁人???嫁不出去,祁樺先生給nan排?
“什么大事,還耽誤不了?”公孫嬌無奈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晴兒連忙把她扶到鏡子前,給她梳妝打扮,換衣穿鞋。
還沒有睡醒的公孫嬌很認命地被換了一件時下紅色間白色的束腰襦裙,畫了簡約的淑女妝,幾乎是讓晴兒架著邁到大堂的。
一切從頭到尾,她只感覺自己快成一條死魚,而那些在她身上動來動去的晴兒,估計是把她當(dāng)成木偶了吧。
公孫嬌走進大堂的那一刻,看見自己的父親娘親,師傅,還有大夫人,還有幾個連自己都沒見過的人,坐在大堂上。
公孫嬌一下就清醒了:“嬌兒見過父親母親,大夫人,見過師傅……”公孫嬌很優(yōu)雅的行了個禮,一副乖巧相,把手端在小腹前,十指輕輕的放在一起,身體微微下蹲,公孫嬌能行出這樣的禮,真是難得。
“嬌兒,還不快來見過國師?!惫珜O睿威嚴的聲音響起。
“是,嬌兒過國師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莫怪……”公孫嬌擺出一副十足十的乖乖女模樣,加上她的外貌,自然而然就會給人一種乖巧的感覺。
公孫嬌偷偷的看了一眼祁樺,只見祁樺的眉毛似乎比平時要緊張些,這種小細節(jié),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絕對逃不過公孫嬌的眼睛。
“國師大人,這邊是小女,國師大人可要看清楚,如果國師大人的話,讓我等不服,這事情可不是那樣簡單了解的!”公孫睿語氣里面好像帶了火一樣,而公孫嬌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三小姐,昨日老夫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天煞星指落丞相府,觀天象,解得丞相府將有一位額頭上帶有妖花的女眷,禍害天下!”這國師大人的比公孫嬌想象的還能扯,難不成就因為自己昨天聽了神仙傳說,今天就有人來降妖除魔?結(jié)果自己還是那個妖魔!
“國師大人如何就這么肯定,嬌兒頭上的就是一朵妖花?!”祁樺憤憤不平的說道,自己家的小徒弟,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火族的希望其實這種人可以隨便污蔑的?
“老夫的卦象向來很準,就連皇家的天時地利,人間百事,都是由老夫來操管的,難道,你個年輕之輩,要來懷疑當(dāng)今圣上的看人眼光嗎!”國師老頭的語氣顯然之前更激動了一些,顯得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