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忌跟若芷在茆山縣城外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了,二人擠在一個房間里。半夜打地鋪的宇文無忌起來上廁所,一下樓便看到了在一樓酒場守候的崔錫貞。
“文大人……”他剛一開口,宇文無忌便急忙忙的跑去了后院,沒搭理他,當他放完水回來,崔錫貞還是恭敬的守候在那里,一見他回來便施禮問道:“文大人為何不愿晚輩跟著呢?”
“啊……”宇文無忌沒有過多理會他,只是丟下一句話:“自個兒想去吧!老子還要睡覺,你可別來煩我??!”
說完他就上了樓,回到房間若芷已經握著刀守著了,她上前問道:“要不要把這個小子做了!神不知鬼不覺得讓他消失!”
宇文無忌一把拿過她手里的刀說:“不就是塊狗皮膏藥嗎?有的是辦法甩掉他!趕緊睡吧……”
“是的文公子……”若芷說著便要往床上躺。
“喂——后半夜了……”宇文無忌指著地上鋪蓋說:“該換你睡下面了!”
“哦——”若芷下床要往地上躺。
“你鋪蓋呢?”宇文無忌一把攔住她,抱起了地上被褥說:“各睡各的!規(guī)矩都忘了!”
“若芷該死……”若芷說著麻溜的把床上鋪蓋抱到了地上鋪開。宇文無忌也把懷中的被褥鋪到了床上。
翌日,宇文無忌跟若芷下樓吃飯,那個崔錫貞已經趴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睡著了。
“怎么不管他嗎?”若芷問道。
宇文無忌瞟了他一眼問:“咱們身上還有多少錢?”
“還有幾十枚金幣吧……”若芷說道。
“一個師爺能賣多少錢?”宇文無忌又問道:“你知不知道買一個師爺?shù)穆毼灰ǘ嗌馘X?”
若芷愣住了,她低頭苦思冥想了一番說道:“這個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你想什么?”宇文無忌沒好氣的說道。
“不過我知道一個知縣要花1000金幣!”若芷說道。
“1000?”宇文無忌瞪大了眼睛:“茗鶯為我這個知縣,可是花了上萬??!”
“嗨——那是夫人走朝廷的路子,不然您也不會這么快有實缺外放!這朝廷賣官的錢,是直接收歸國庫,能優(yōu)先保證實缺可放??蛇@地方賣官就是這官員中飽私囊,賣個空頭,這實缺有沒有還不一定有呢!”
宇文無忌感到滿頭黑線:“這帝國賣官鬻爵已經到了,如此公開喪心病狂的地步?這朝廷帶頭賣,地方上還跟著學?”
“是啊……您現(xiàn)在不也是想賣個師爺賺點零花嗎?”若芷說道:“一個空頭知縣能賣一千,而老爺您手底下的師爺,說不好會被總督府給提拔候補知縣,也算是半個知縣,您怎么著也得收他五百不是?”
“呵——你這賬算得還挺精……干脆四舍五入,收他一千算了!”宇文無忌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過去,叫醒那混小子,就說本老爺我打算提拔他一下,只要他跟我去鄂城,交了這一千金幣,日后回到禹城,我保他勝任候補知縣,優(yōu)先實缺外放!”
“若芷明白……”若芷麻溜的過去了。
宇文無忌一臉肅穆,看著正在若芷一本正經跟崔錫貞胡扯,“哎呀,崔秀才我知道您想跟著我們老爺,去鄂城干一番大事業(yè),為您以后的仕途添上光鮮亮麗的一筆!”
“若芷姑娘,你所言甚是??!”崔錫貞一副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樣子,他打拱回道:“可這文大人,他就是不帶我去?。 ?p> “唉——”若芷坐在她對面輕笑一聲:“崔秀才,枉您是個聰明人,你說我們家夫人花這么多錢,給我們家老爺捐官圖的是什么???”
“這……”崔錫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當然是為了賺錢??!”若芷敲了一下桌子說:“您想想,我們這夫人上上下下托關系,找路子花了這上萬的金幣,是白花的嗎?肯定是要我們老爺賺回來的!”
“呃——若芷姑娘所言甚是……”崔錫貞臉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問道:“文大人此次赴任的鄂城,可是有名的窮鄉(xiāng)僻壤……”
“嗨……崔秀才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若芷笑道,眼神中充滿了一絲神秘:“崔秀才身在這浣江道,不知道鄂城齊家富有半壁嗎?雖然鄂城是窮,一幫窮棒子草民,可這齊家卻是富得流油??!”
“呃——若芷姑娘此言何意?”崔錫貞愣住了。
“你說這哪個富商不怕當官兒的!”若芷嗔道:“這鄂城五年沒知縣敢去,您說突然來了這么一位知縣,還是我們老爺這樣狠角色,這齊家會怎么辦呢?”
“殺人滅口?”崔錫貞疑惑的問。
“嗨——自然是花錢消災了!”若芷說道:“我們家老爺,可是被我們夫人逼急了,說要是不掙回這一萬金幣,就不讓他進門兒!你說我們家老爺能怎么辦?”
“可這齊家在鄂城只手遮天,朝中關系頗硬,背后還有五大姓氏……你們家老爺敢動它嗎?”崔錫貞問道。
“嗨——我們家老爺才不傻,可這齊老爺他傻嗎?”若芷反問道:
“這鄂城五年沒知縣了,突然間朝廷就派了我們家老爺來,您說這
齊老爺他會怎么想?他還能坐得住嗎?”
崔錫貞瞪大了眼睛問:“你是說,文大人就是朝廷為了拔出齊家……”
“唉——我可沒這么說!”若芷趕緊打斷他道:“我們家老爺就是個想掙點錢的過富貴日子的人……”
說著若芷開始擺弄起了手里的指甲,并一字一句的吐道:“崔秀才,您真是好眼光,如果您這次真能跟著我們家老爺,先不說事后這回到禹城,經他舉薦您能當上候補知縣,就是在鄂城這齊老爺背后的孝敬,自然也少不了您一份兒啊!”
崔錫貞趕忙打拱說:“如此美事兒,還望若芷姑娘能為我崔某人,向文大人求求情,如若事成自然少不了若芷姑娘您的好處!”
“哎呀——你說我這從攝政王府被趕出來,一輩的積蓄就這么沒了,這到了以后吃什么啊……”若芷嗔道:“而且眼下,我跟我們家大人,在這蠻荒之地,身上攜帶的錢也不多了……”
“多少錢若芷姑娘盡管開價!”崔錫貞趕忙說道。
“這個……”若芷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崔秀才您相當我們家老爺?shù)膸煚?,想必也是知道了總督衙門發(fā)的告示,您這當上了文大人的師爺,這候補知縣是妥妥的了……”
“那是,那是……”崔錫貞恭敬的回道,“若芷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候補知縣缺是要一千金幣,我這就去城里錢莊給您取來……”
“唉……”若芷這時話鋒一轉:“崔秀才你可別忘了這鄂城上任之后,還有齊老爺一家的孝敬呢?”
“這個……不知道若芷姑娘要多少啊!”崔錫貞趕忙坐下。
“再加兩千……”若芷說道。
“啊——”崔錫貞瞪大了眼睛:“再加兩千,豈不是三千?這錢都能捐個州府太守的缺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家老爺打算跟齊家要多少呢?”若芷邪魅的一笑。
“多少?”崔錫貞趕緊把耳朵湊了上去。
“三萬……”若芷笑道:“這點兒錢,齊家還是拿得出來吧……”
“那是,那是……”崔錫貞的心放下來回道:“若芷姑娘,在此稍后,崔某速速取錢來,交給若芷姑娘!”
宇文無忌見崔錫貞走了,便上前問若芷:“你跟那小子要了多少?”
若芷豎起了三根指頭,很是邀功的笑了起來。
“三萬?”宇文無忌一臉失望:“你怎么著開口也得五萬?。∧憷蠣斘揖湍敲春么虬l(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