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鉞宸笑的很開心,他搖著折扇在罡鳳的書房中走來走去,巳陽一臉的淡然,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罡鳳。
“老十九啊……你在江北的門人,也該知足了吧!”罡鳳這一句話讓鉞宸那歡喜的笑容凝固了。
罡鳳轉(zhuǎn)過身說道:“咱們可不能只盯著那幾畝薄田??!太子夸下???,他是自食其果,咱們可不能步他的后塵??!”
鉞宸坐回到座位上,巳陽淡然的喝了一口茶說:“十七哥是不是在擔(dān)心激起民變啊?”
罡鳳嘴角上揚,“江北江南亂了對咱們沒好處,對太子更沒好處,不過太子不倒,咱們兄弟幾個又如何出頭呢?”
“可是這螢衛(wèi),我們也不能由著她在咱們地盤胡搞?。 便X宸說道:“她去賑災(zāi),分明是去替太子救火??!”
“眼下江北的局勢,太子如果要完成他當(dāng)初說的,那五十萬匹絲綢的目標(biāo),肯定是要買更多的田地,可是官辦織造局手上沒那么多的糧食不是嗎?”罡鳳說道,“而螢衛(wèi)是斷然不可能看著,官辦織造局那么大肆壓低田價激起民變的,還有那一大筆修河工款的去向,又作何解釋呢?”
鉞宸眼珠一轉(zhuǎn),“十七哥的意思是,這次咱們什么都不干,就看著螢衛(wèi)跟太子相互……”
“哼……”罡鳳甩了一下袖子笑道:“這螢衛(wèi)賑災(zāi)你說會從哪里扣錢呢?”
巳陽點了點頭:“這次國庫還是一分錢拿不出來,螢衛(wèi)到了江北首先要做的便是賑災(zāi),安撫災(zāi)民,穩(wěn)住這江北局勢,這錢糧她是肯定要從咱們這里扣了?!?p> 鉞宸聽到這里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哼——想得美,想從咱們這里拿錢她做夢!”
一干官員們還在碼頭等待,這六月的天艷陽高照,七皇女螢衛(wèi)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就在江北總督聶驛急的上火的時候,差役來報欽差大人已經(jīng)到了總督府衙門。
聶驛便趕緊帶著一幫官員回了總督府,一進總督府大院兒,便看到了那個滿身污泥的疤面煞星,被綁在了地上,那些民女也盡數(shù)跪在院內(nèi),螢衛(wèi)就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昀桀跟庫哈林站在她的身后。
“臣等參見欽差七皇女殿下!”聶驛趕緊帶領(lǐng)百官下跪參拜。
螢衛(wèi)抬手說道:“起來吧!”
眾人站起,螢衛(wèi)此刻說道:“哪位是臨源城太守汪直人?”
“下官在!”一個中年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趕緊站了出來。
螢衛(wèi)指著一旁的那個捆成粽子的人問道:“這個人你可認得?”
汪直人看了一眼那個人說道:“下管不認識?!?p> “好……帶上來!”螢衛(wèi)一揮手,一群丫鬟仆役被帶進了院中,她指著那些人問道:“這些人你可認得?”
汪直人一看那些丫鬟仆役頓時冷汗直冒:“認得,認得,他們?nèi)窍鹿偌抑械钠腿恕?p> 螢衛(wèi)點了點頭,轉(zhuǎn)眼看著那些丫鬟仆役,并指著那個被綁起來的人問道:“這個人你們可曾認識!”
那些丫鬟仆役紛紛點頭說認識,這是他們府上的一名家仆。
汪直人這下慌了神,趕緊跪下說道:“下官剛才一時眼拙,沒有認出這是我家家仆,還望欽差七皇女殿下……”
螢衛(wèi)抬起手讓他閉嘴,回頭看了庫哈林一眼,庫哈林便上前把那個綁起來的人給提溜了起來,“嘿——小子,把你先前跟七皇女殿下說的再說一遍……”
那人便如實說了一遍:“這些女人,是我們臨源城太守汪直人汪大人,買來孝敬江北總督聶驛聶大人的……”
汪直人聽到這里差點背過氣去,螢衛(wèi)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擺弄起了手指甲,“汪大人,你可知道朝廷命官是禁止私下買賣人口的,更何況還是買來孝敬上官!”
“下官……下官知罪……”汪直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他身后的百官更是嚇得噤了聲。
昀桀這時來到了江北總督聶驛面前,他拍著聶驛的肩膀問:“聶大人,您跟汪大人之間是怎么個說法呢?”
聶驛作揖回道:“回稟三十皇子,下官不知道汪直人汪大人所做之事,至于他命人買來這些女人做什么,下官確實不知!”
昀桀聽聶驛這么一說,轉(zhuǎn)頭看跪在地上汪直人笑道:“汪大人,你買這些女人沒告訴過聶大人?”
汪直人磕頭說道:“回稟三十皇子殿下,聶大人所言屬實,下官買這些女人的確沒有……”
“哦……也就是說你承認,這些女人是你買的了?”螢衛(wèi)站起來高聲質(zhì)問道:“那你可知,朝廷命官私下買賣人口該當(dāng)何罪?”
汪直人一聽螢衛(wèi)那嚴厲的聲音,一下子暈了過去。
昀桀這時捏著聶驛脖子后面的領(lǐng)子問他:“聶大人,您的屬下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該當(dāng)何罪啊?”
聶驛趕緊陪笑道:“三十皇子,您見笑了……這汪直人汪大人他確實不知道,朝廷命官私下買賣人口要殺頭的……”
“他不知道?”昀桀一把攥住聶驛的脖子后面的領(lǐng)子,“身為朝廷命官,居然不知道朝廷法度律令,他這官兒是怎么當(dāng)?shù)?!你這個上司又是怎么監(jiān)督教導(dǎo)的!”
昀桀這一嗓子,嚇得聶驛打了一個寒顫,在場官員個個更是噤若寒蟬,紛紛低頭不敢直視昀桀的眼睛。
“是啊……這江北的官兒難道都是法度不明,律令不通的昏官兒嗎?”螢衛(wèi)側(cè)坐在椅子上,“聶驛聶大人,這汪直人怎么處置我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盡到監(jiān)督下官的責(zé)任!”
聶驛撲通一下跪下了,他對著螢衛(wèi)叩頭說:“下官領(lǐng)命……下官定當(dāng)按照國法處置!”
螢衛(wèi)緩緩站起:“很好,本欽差旅途勞頓,累了就不招呼諸位了,改天還請諸位到這里共同商議賑災(zāi)事宜!”
說完螢衛(wèi)便帶著昀桀跟庫哈林,徑自出了總督府大院,上了門口的馬車揚長而去,留下一眾官員在那里面面相覷。螢衛(wèi)一走汪直人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聶驛。
“來人,將臨源城太守汪直人丟入大牢,革職查辦!”聶驛一咬牙下達了命令,汪直人這下是真的昏死了過去。
馬車上螢衛(wèi)一臉的心事,昀桀的表情也很肅穆,就在剛剛他們收到了宇文無忌的來信,要他們到臨近的一個受災(zāi)縣去議事。在打開信的那一刻他們完全驚呆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度相會。
馬蹄奔騰在田間小路上,這對姐弟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但是那個男人的邀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他既然決定要見面,那說明是到了要攤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