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時間,路橋川采訪了大部分人后,終于在圖書館里找到了畢十三,宮夜羽,李殊詞三人。
看著昨天一個拒絕人,一個被拒絕的人居然相安無事的跟畢十三在一張桌上看專業(yè)書籍,路橋川頓時感覺這個圖書館開始詭異起來。
“你們,三個在干嘛呢?”
為了片子,路橋川強忍著要逃離這個圖書館的心思,向著很安靜很安靜的三人問道。結果三人給了他個噓的表情,就沒搭理他了。對于這詭異三人組,路橋川不敢用強,于是看著畢十三道:“十三吶,我在拍,你隨便跟我說點啥唄?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們?nèi)嗽诟陕飭h?”
“噓,我和李殊詞同學在用她的手機直播學習,宮同學在復習。如果我和你對話的話,那我直播的就不是學習了?!?p> “而且自習室里不能大聲喧嘩,請安靜?!?p> 李殊詞見畢十三都開口了,于是也一看手機道:“謝謝鐘總的櫻花雨?!碑吺部戳丝词謾C,搖著羽扇道:“謝謝小安子的點亮?!边@下,路橋川急的撓了撓手,看向李殊詞道:“殊詞啊,要不你先獨自直播一會,等我采訪完了十三,讓他過來換你?!?p> 見李殊詞點頭答應,路橋川急忙把畢十三拉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場所,然后讓鐘白支起攝像機快速采訪道:“十三,你不是想和殊詞合作出書嗎?怎么又干上直播啦?”
畢十三搖著羽扇,一幅閑人野鶴的神態(tài)道:“最近傳播行業(yè)不太景氣,傳統(tǒng)紙媒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所以我和殊詞合作的那本‘我討厭的人’以及我的個人自傳‘十三傳奇’都暫時性的擱置了。當然,時代在進入,為了與時俱進,我和殊詞最近開發(fā)了一個新的賺錢項目?!?p> “就是直播唄?!?p> 攝像的鐘白奇怪道:“早就有人用直播平臺賺錢了,你現(xiàn)在把它當項目,晚了點吧?!”哪知畢十三搖著頭道:“不,我和殊詞很窮,根本搞不起直播平臺。但我們也沒想搞直播平臺,我們的第一步是先從直播做起,終極目標是成為網(wǎng)紅,然后我就可以賣我的手工藝品了。因為當你成為網(wǎng)紅時你的流量會已經(jīng)很驚人了,那時賣什么都很合理。到時候再繼續(xù)推進我討厭的人以及十三傳奇就會輕而易舉了。”
“且,當網(wǎng)紅買東西,也有人在做了。而且直播學習,幾乎沒人看的好嗎?”
見鐘白十分不屑他這種做法,路橋川急忙阻止鐘白繼續(xù)說下去,向十三問道:“那,大概是多少人在線看你們的直播,才算是合格的網(wǎng)紅呢?”畢十三想了想:“七萬人左右吧?!”路橋川點著頭道:“那現(xiàn)在有??”
“呵呵,這個得看時間段。”
畢十三自信的笑道:“在巔峰時間段,有大概三十五個人看我們直播?!苯Y果一聽這話,鐘白哧的笑出聲道:“巔峰時間段才三十五個人,哈哈,你真要笑死我了。知道嗎?姐現(xiàn)在直播一次,不是巔峰時間段有兩萬人看我直播,如果巔峰時期,五萬人都止不住?!?p> 那知畢十三一聽這話,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要不是有橋川在這,他都想拉走鐘白談合作了。
路橋川見他有了別的想法,于是急忙問道:“那如果最后你們無法成為網(wǎng)紅呢?”畢十三一擺手道:“那就不做了唄?!边@下,路橋川迷惑了,他求解般的問道:“為什么在創(chuàng)業(yè)這方面,你反而沒有在生活上那么執(zhí)拗了?”
“在商業(yè)社會里,一個合格的創(chuàng)業(yè)者對于發(fā)展前景是否正確,是需要非常敏感的。一旦發(fā)現(xiàn)事情不可行,最正確的方式就是及時止損,因為你的時間成本是不可逆的,所以才有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的誕生。”
鐘白聽到這,也問道:“那你不覺得遺憾嗎?就像你之前賣學習材料,說不干就不干了。”
畢十三搖頭道:“我賣學習材料前期還行,后期來買的越來越少了。就像許連翹說的,在大學里肯花錢來買學習材料的,只有那些愛學習的人,而且他們買了一回,就不會再買第二回。到了我不干的那段日子,我賣出去的那些學習資料,已經(jīng)被廣泛傳播出去了,這就更沒人來跟我買了。所以沒什么好遺憾的,商人重利輕別離,且不說是沒有什么前景的項目,即便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我想放下,就能放下?!?p> 聽他說到這,路橋川試探性的問道:“那,顧一心呢?”猛然聽到這個名字,畢十三的眼神閃躲了幾下才道:“誰?”路橋川道:“顧一心?”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p> “是嗎?”
路橋川道:“那之前無良的葉老師讓我轉交給你那封顧一心的信,你看了嗎?信的內(nèi)容是什么你能說給我聽嗎?”畢十三哼笑兩聲:“不用看也知道她寫了什么?”路橋川追問道:“你怎么知道她寫了什么?”
畢十三眼神飄忽道:“書讀得多,自然什么都知道?!”似乎是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鏡頭,路橋川笑了笑,直接換來下一位。
而李殊詞來后對著鏡頭道:“葉老師,雖然現(xiàn)在我正跟畢十三創(chuàng)業(yè),但我并不會放棄自己的學業(yè)。而且,永不放棄。雖然上學期的失敗讓我低落了一陣子,但我很快就振作了。”聽到這,鐘白疑惑道:“你什么時候失敗了?”
結果李殊詞沒回答,路橋川卻當先道:“上學期殊詞考了第三,被上官仙兒擠下來了?!?p> “哦,這樣?”
鐘白忽然笑了笑:“那我問你,昨天你表白殿下被拒,今天跟他一起自習你心里真的平靜嗎?”李殊詞眼神呆了一呆,面露苦意:“雖然心里很難受,但既定的事實我會接受。至于跟殿下一起自習,雖然他沒接受我,但我們也是朋友。因為誰也沒說表白被拒了兩人就不能當朋友的???我沒跟他表白前,我們不也是朋友嗎?!”
“嗯,還是朋友這就說明你們還有機會,我看好你。”
鐘白笑了笑道:“在你們當朋友的這段時間,你要把握好你們之間相處的尺度,既不靠的太近,也不離得太遠。關注對方的同時,也讓自己過得精彩一點。然后,蟄伏等待下一個成熟的時機,精心策劃一場完美的表白?!?p> 聽到這,路橋川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不怕殿下跟你劃地絕交?。?!”鐘白吐了吐舌頭道:“他現(xiàn)在又沒聽見?”
路橋川點點頭,十分無奈的道:“其實我想說,勸好姐妹去追一個有夫之婦,而那丈夫還是自己的朋友,那妻子對自己也算還行。說好聽點你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的田,說難聽點你人品有問題?!?p> “你才人品,你才人品有問題呢?!”
“其實你們不用勸我的,我已經(jīng)看開了,也許殿下說的對,我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但我說了我對他的感受,我心里輕松多了。就像夜羽跟洛雪表白一樣,他雖然被拒了,但他心里也應該輕松了?!?p> “你別聽路橋川瞎說,他人品才有問題呢?!”
鐘白掐了路橋川幾下,讓殊詞離開,換宮夜羽過來,等人來了以后,路橋川急忙道:“殿下,你每次都考第一還需要復習嗎?”宮夜羽哼了一聲,看著路橋川道:“學習好就不用學了是嗎?你沒聽過活到老學到老嗎?即便是已經(jīng)學過的知識,也要時時復習,常常拿來閱讀才能有更深體會。如果你不想再考全班第一,最好拍完片子就去看專業(yè)重點,這樣還能臨陣磨槍,給自己的期末考燃起沖刺的火焰。”
“那個,我會的。”
路橋川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道:“都拿我的這支片子是真實的題材,所以我可能會問你一些觸及靈魂的問題,希望殿下不要對付我?!睂m夜羽一擺手道:“問吧,對本宮來說,現(xiàn)在沒有什么問題是能觸及靈魂的。”
“那你對洛雪,真的放下了嗎?你可以忘記對她的愛嗎?”
聽到這個問題,就連鐘白也忍不住問道:“對呀對呀,你愛了她那么久,真的說放就放,說忘就忘嗎?”
“放下,從字面上來講是指擱置在一邊或放棄?!?p> 看著這倆貨目光炯炯的望向自己,宮夜羽一笑道:“其實放下并非忘記,忘記一個人,是徹底將他從自己生命中抹去,這點很難。因為她在攝影班,我也在攝影班,如果我要忘記她,那她就得在攝影班消失,亦或者我在攝影班消失。雖然我可以完全抹出自己對她的記憶,但當我來學校后,她自然還會出現(xiàn)在我眼中,這便算不上是完全忘記,而我卻不想利用權力讓她消失,因為她來南媒不是為了我,我尊重她的選擇。
所以放下就成了我的不二選擇,以前我對她是一種思戀,說白了就是暗戀,那時的她很可愛,也很乖巧懂事。但來我離開她好些年,我們都變了。她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她,我也不再是曾經(jīng)的我。這次來南媒見到她后,接觸了一段時間后,我發(fā)現(xiàn)她的行事風格不是我欣賞的那種。但我這么多年的思戀,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不然我也沒必要來南媒了。所以那次的表白,不論成敗,只論說出后得到的解脫。
至于我們的那段情,他拒絕我那是她的選擇,正如她愛那人一樣,那是她的選擇。所以讓我們拋開表白被拒的那些傷感,拋開單方面的情感,學著去尊重別人的選擇,直到有一天,你從浴室洗了一個澡出來,扭開唱機聽聽自己喜歡的音樂,你忽爾想起,你曾經(jīng)愛過一個人,啊,原來你愛過這個人,你沒有忘記過她,她就藏在心里最深處,但你再想起時,已經(jīng)不會因為那個人而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了,雖然會有懷念,但不會有沖動。就仿佛愛她是很遙遠的事,想起時你已經(jīng)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這就是真的放下?!闭f到這,宮夜羽看著鐘白道:“鐘白,請幫我轉告洛雪幾句話?!?p> “嗯,你說,我會一字不差的原話轉告?!?p> “她喜歡的那個人并不適合她,雖然她現(xiàn)在還放不下,那是因為她被傷害的還不夠深,不夠疼,因為當一個人被喜歡的人傷害的太疼,太苦的時候,自然就會學著讓自己放下了。正如我之前看過的一實驗,說的是一個人手里握著一個玻璃杯子,然后另一個人往杯子里注入熱水,開始只有一點熱水的時候,雖然燙,還那人還能堅持??珊髞懋斔M熱水,那個人便再也握不住了。所以這個實驗告訴我們,當疼痛超越了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時,她不需要刻意,自然就放手了!最后,我祝她幸??鞓?,愿她掙脫家庭束縛、獨立自強之后,還能做個永遠快樂的天使?!?p> “嗯,保證帶到,就算我?guī)Р坏剑废壬矔У?。?p> 鐘白點了點頭,一拍路橋川:“走吧,去別處采訪。”說完,就拉著他走了。
這兩人離開自習室后,找了任逸帆,而任逸帆在鏡頭前講述起了自己的感情經(jīng)歷,令橋川十分崩潰。而余皓將自己的采訪地點定在了展廳內(nèi),只為了凸顯他高雅的氣質(zhì)。至于林洛雪和許連翹,那倆正在一個人群匯聚的地點。
因為許連翹想體驗一下跟些陌生人徒步穿越半個城市一起看日出是什么感覺,所以拉林洛雪來陪自己。結果許連翹堅持要女孩采訪自己,所以采訪完林洛雪后,宮夜羽的那些話是路先生轉告的。
等那些人出發(fā)后,在那個地點,路橋川和鐘白分別采訪了對方,這對昔日的戀人重新以朋友的身份開始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