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供奉離去
《連城,杜家》
這晚的杜家家族會議大堂,燈火通明,廳下的客座兩旁,茶水在桌上端平,兩旁的侍女也是小心翼翼的拿著香茶候著,但是那在廳內(nèi)站著的四個人,并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四位江湖中的高客,你們在我杜家也待了有五年多有余,這……”坐在首位的杜家主笑著,但是那種強裝出來的笑意,依然能夠看到背后的酸楚。
這四個人還有兩人身上包著傷布,這四人,正是杜家的四位供奉,此時他們的臉上,顯得極為難看。
“申家主,不必多說,我們四人,已經(jīng)無法在您這里繼續(xù)做客了,您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臉上燒傷老者說道。
一旁的精瘦中年男子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也很是不好看:“申家主,弈劍閣被譽為天下第一劍,可不是靠虛名,就算是老一輩的閣主門已經(jīng)相繼去往天山尋仙,但是弈劍閣的后起之秀,你也都看得見。”
“沒錯,兩位閣主相繼來申家,就算你賠禮千萬,恐怕也無濟于事,您家大業(yè)大,但是我們,只是江湖上流浪的野人,不便多留?!?p> 見到四個人都是一副打定主意要走的模樣,家主臉上的擔(dān)憂再也掩飾不住,申家的高手就這么多,兩個兒子也只是大成境界而已,而且一個只是剛剛進入大成境界,這種實力,申家在江湖上,很難立足,以后的生意,恐怕都有影響。
他強行穩(wěn)定心中的擔(dān)憂,盡量挺直腰桿,道:“區(qū)區(qū)一個毛頭小兒而已,弈劍閣那種龐然大物,怎么會和我們一般計較,雖然我申家并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門派,但是也有著雄厚的實力,像我們申家這樣的條件,想來沒有其他的家族,能夠給四位開出同樣的價格,至于開罪弈劍閣,還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p> 說完這話,四個人的腳步明顯就頓了一下,這一遲疑,頓時讓申家主看出了事情尚有緩和的情形,畢竟,申家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申家主連忙接著說道:“況且您兩位受傷嚴(yán)重,恐怕也很難在就江湖上,找到合適的金檐,你們留在申家,我申某,定然會請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藥材,讓各位早日康復(fù),并且,你們的供奉,另加兩成,畢竟,你們在我申家這些年,已經(jīng)幫申某解決了不少的麻煩,申某對各位,真是感激不盡?!?p> 申家主心中卻是肉疼不已,若不是因為現(xiàn)在是無人之際,自己何至于需要,屈尊降貴的求著四個散修留在家中白吃白喝?
四個人遲疑了一下,一個人開口說道:“雖說貴公子只是與其弟子起了沖突,但是真的若只是一個弈劍閣不被看重的弟子,又怎么會相繼迎來兩位閣主,并且白嘯為了取您的性命,不惜入魔?!?p> “這……”
申家主頓時啞語。
隨后說道:“弈劍閣太大,誰敢在其中造次,想要修成大修為者,定然不能太重感情,他們這般感情用事,將太多的精力放在了沒有的地方,江湖閱歷淺薄,他們今晚回去,定然劍十六也會狠狠的訓(xùn)斥于他們,更何況,四位可以先觀察兩天?!?p> “先觀察兩天?申家主,這是何意?”
“既然那白子京找到了官府,而官府竟然還受理此案,那么,如果他們不能將我兒怎樣,便是說明,我申家,依舊是連城的第一大家,而弈劍閣,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弈劍閣,怎么會為了一個區(qū)區(qū)小童,而與我們起沖突?!鄙昙抑餍χf道。
但是他的心里怎么會不知道,這四個老家伙,還不是因為見到兩個修為比他們高太多的閣主發(fā)怒,害怕與弈劍閣結(jié)仇,但是一個區(qū)區(qū)小童而已,這些人,真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過的太久了,已經(jīng)沒有了修行者應(yīng)有的魄力,等有了機會,定然將這四個鬼鳥趕走。
“那,好吧,我們且暫行緩緩,待得幾日,若是局勢有變,申家主便是莫要怪我們就是?!?p> “當(dāng)然,一定一定,這花茶,是京城專門送來的,只給貴客享用。”
在大堂客套一些時辰,申家主便是連忙起身去往了申俊才的院子,他的臉色,也在離開四人后,徹底的拉扯了下來。
“四個老鬼鳥,過河拆橋,假以時日,讓你們?nèi)拷o我滾蛋?!?p> 申俊才匆匆忙忙穿好衣物跑了出來,見到申家主老臉上的不悅,連忙笑著說道:“爺爺,這是怎么了?”
“還能怎么了,讓那四個鬼鳥給氣的,在我申家吃住了這么久,我還沒有趕他們走,他們就想著全身而退,生怕惹了弈劍閣。”申家主吹胡子瞪眼,臉色鐵青。
“就因為白子京?”申俊才臉色帶著仇怒,他白子京何德何能?憑什么有這么大的能量?
“對,就是這個小兔崽子?!鄙昙抑骱攘艘豢诓?,順了順不太舒服的喉嚨。
申俊才一拍桌子,剛才的困意也是一掃而光,嘴里恨恨的道:“是我太輕敵了,就應(yīng)該派幾個手腳麻利點的人去做,一個雷鳴,竟然還能夠等到援軍出現(xiàn),真是廢物?!?p> “他們那群廢物,死了無所謂,就是別連累了我們?!鄙昙抑髁碛兴福p輕抿了口茶,詢問孫子的口風(fēng)。
“放心吧爺爺,我早就派人去清理了,在知道那小子沒有死,我就害怕出什么岔子?!鄙昕〔抛旖枪雌鹨荒ǖ靡猓雭韺τ谧约旱闹侵\,也很是滿意。
“那就好,你早些休息吧,這件事情,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你怎么樣,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黃口小兒,毛都沒有長齊,能夠讓弈劍閣動用多大的能量助他,難不成他還是個天縱奇才不成?!鄙昙抑髌鹕?,便是離去。
“他算屁的天縱奇才,弈劍閣的治安堂都不敢把我們怎么樣,官府又能做什么,難道靠那幾個酒肉罐子衙役,弈劍閣要是替他出頭,他還需要找什么官府?!鄙昕〔艥M臉鄙夷。
申家主點點頭,覺得自己孫子說的不無道理,便是轉(zhuǎn)身離去了。
三天后,官府的傳喚到達,正式開堂審理此案。
“爺爺,我去了。”
“嗯,爺爺?shù)戎慊貋恚o你備好酒席接風(fēng)。”
衙門堂口處,十幾個衙役,將相關(guān)人等守在兩邊,等著包大人傳喚,申俊才定睛看了看,正好看到白婉兒的身影,頓時臉色一喜,對著她招了招手。
而白婉兒注意到這個目光,頓時轉(zhuǎn)過頭,撇過身子,不去看他,十分的不招見的模樣。
這一舉動,讓申俊才凝了凝,拳頭緊握,眼角出現(xiàn)些許戾氣。
“傳白子京,雷鳴,等人?!?p> 進入堂口,在老爺?shù)呐赃?,依舊是拿著金毛筆的月宮門人,還有負(fù)責(zé)旁聽的縣令老爺。
包大人驚堂木一拍,頓時嘹亮的聲音響起:“連城申氏,本府給你一個主動認(rèn)罪的機會,你可要認(rèn)罪?!?p> 申俊才滿臉不滿:“我沒罪,為什么要認(rèn)!”
包大人臉色一凝,對著旁邊的師爺緩聲說道:“師爺,可以開始擬罪狀了?!?p> 這聲音不大,但是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楚,申俊才臉色一陣發(fā)紅,怒意縈繞不散。
百姓在下面紛紛討論著:“這是怎么回事啊,這就開始擬罪狀了,看來,真的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啊?!?p> “這么說這個申俊才,真的還殺害同門啊,這種人,必須死啊。”
“就是就是,還以為他們申家有多么了不起,犯了律,還不是一樣要死,他們申家老那么囂張,看他這回怎么死?!?p> 申俊才慌了,可是自己明明做的很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才是,那些自己派過去的人,只有為首的領(lǐng)頭,才在連城有戶籍,而且已經(jīng)去過他們老宅,人根本沒有回來,想來看定是死了才對。
“捕頭,上證物?!?p> 包大人一聲令下,捕頭便是拿著一包黑色的包裹上來,一打開,里面放的全是刀劍斧頭,利器。
“這些又能說明什么?難道這些東西會說話嗎?”申俊才不由得好笑,這也叫證物。
包大人冷色看著申俊才,眸子瞇著,如同能夠看穿申俊才的心一般,厲聲喝道:“你還不認(rèn)罪,這些東西確實不會說話,但是這些刀劍,和他們所供述的事發(fā)地點不超過十丈,同時,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地上還沒有完全干涸的血塊,在埋兵器的旁邊,埋著幾十具身穿黑衣的尸首,結(jié)合案情,完全一致,并且我們根據(jù)他們身上的線索,已經(jīng)找到了幾個尸首的家人,這刀劍上,還有你們申家的標(biāo)記。”
“申家的標(biāo)記又怎樣,我們申家家大業(yè)大,也有兵器的買賣,在任何地方有我們的刀劍都很正常的事情,難道別人用我們申家買的刀殺人,就要將責(zé)任追究于我們身上嗎?包大人就是這么審案的嗎?”
說話的不是申俊才,申俊才已經(jīng)嚇傻了,跪在地上小臉通紅,完全不敢說話,而下面跟隨而來的申家家仆,見到申俊才不說話,連忙開口。
“擾亂大堂,拖出去,打十大板?!卑笕瞬粣偟娜映鲂毯?,可是不小心將裝刑簽的盒子打翻了,十幾支刑簽掉在地上。
包大人頓時懊惱的拍了拍頭:“刑簽一旦落地,就不能收回,既然都掉了,捕頭你來數(shù)數(shù),看看有多少,都給他打完?!?p> 那人頓時臉上驚恐的搖頭:“包大人,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
包大人卻是輕飄飄的說道:“修真人士,挨上幾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提劍畫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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