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連城逃離
子京將目光向著包大人看去,忍不住輕笑出聲,這輕輕的一聲,卻是正好被一旁的雷鳴聽見。
“白師弟,你笑什么?”
“就是突然覺得,包大人挺可愛的?!?p> 雷鳴看著包大人滿臉胡子,一臉鐵色的臉,一臉疑惑。
包大人看著下面申俊才已經(jīng)六神無主的樣子,搖頭嘆息:“你這等年紀(jì),心思就如此歹毒,你可知道,你犯的錯,該判什么罪?”
包大人似在問他,但是很快便是自己答道:“死罪!”
死罪一出,整個堂口,包括堂外的人,都是靜止了一秒,隨后,便是雜亂的笑聲,討論聲,議論聲。
白婉兒忍不住咬住手指,看著申俊才有些發(fā)抖的后背,喃喃道:“死罪,申俊才豈不是要死了。”
“小妹妹,這個申俊才作惡多端,在連城行事張狂,不知道多少人記恨,這次京城知州大人判他死罪,我們都覺得他是輕的?!?p> “就是,我奶奶前幾天在集上,就被他把攤子給毀了,就因?yàn)椴松厦娴穆端涞搅怂路?,不賠錢不說,還將我奶奶大成骨折,馬上……馬上就……”
一旁的兩個人,頓時臉色煞紅,咬牙切齒。
看到兩個人一副嫉惡如仇的樣子,白婉兒努力舉起胳膊,這才后面開口:“死的好,耶。”你兩個人也是很贊同的對著白婉兒點(diǎn)頭。
坐在高堂旁的月宮門人,露出一個微笑,他看著人群中,昨天還要護(hù)申俊才周全的那個供奉,竟然是默默的走開了,她也就不需要出手了。
結(jié)案后,月宮門人正要離去,包大人輕聲攔住說道:“勞煩了,只是不知道,能否請你再多協(xié)助些時日,就是這連城衙役,武力有限,我也怕是出什么岔子?!?p> 月宮門人行禮后,面色含笑點(diǎn)頭:“宮主讓我前來,就是為了協(xié)助官府的捕快,畢竟,此次還是第一次,將修行者歸案,宮主也很好奇,等回到了京城,君王會怎么看?!?p> “君王的圣旨昨天我就收到了,結(jié)案后,我也會盡快回京,近百年來,門派與官府之間,似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畢竟,無論何人,都離不開生活,兩者終歸是要有個交集,我想君王已經(jīng)開始考慮這件事情了?!?p> 在回弈劍閣的路上,子京他們坐在弈劍閣的馬車中,這還不是閣主派給他們的,還是白嘯自掏腰包給他們請的。
“師兄,申俊才后天行刑,你要去看嗎?”白婉兒問道。
白子京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啊,師兄跟你說,那個場面,到時候會有很多人,行刑的臺下,會將他的罪名寫在上面,圍觀的人,可以丟雞蛋,丟菜葉,垃圾,你要是嘴里功夫好,還可以一口老譚酸菜噴在他臉上,時間一到,手起刀落!咔!頭首分離!”
白子京說著,還做出一個砍下去的手勢,然后不斷的比劃著人頭落地的動作。
白婉兒膽小的縮了縮脖子,煞是可愛:“太殘忍了,我才不去,師兄真惡心。”
雷鳴臉上帶著笑意,看著自己斷掉的手臂,頓了好幾秒,終于是出聲:“這個畜生,死不足惜,竟然派人殺害同門,還好小師弟沒有受到傷害,不然……”
白子京連忙開口道:“雷鳴師兄,對不起,都是因?yàn)槲?,害你失去了手臂?!?p> 雷鳴連忙裝作輕松的樣子擺擺手:“師弟不用自責(zé),我們學(xué)武藝,就是為了行俠仗義,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遇難,我也會出手相救,哪怕付出性命?!?p> 白婉兒連忙點(diǎn)頭,一臉的崇拜:“對對,師兄說的對,婉兒長大后,也要路見不平一聲吼!”
“吼有什么用,你想把敵人嚇?biāo)绬??”子京調(diào)笑道。
婉兒頓時皺眉,狠狠的拍打在子京的身上:“臭師兄!臭臭臭師兄!”
《夜里,衙門大牢》
在申俊才被關(guān)押的牢房,中午送來的牢飯還放在木欄旁,筷子沒有人動的跡象。
一天沒有吃東西,肚子發(fā)出咕咕的叫聲,申俊才將目光看了看那清湯寡水的牢飯,頓時轉(zhuǎn)過臉去。
“我申俊才就是餓死,也不可能吃這個東西?!?p> 大牢的門口。
“牢頭”
“牢頭”
門口的兵卒連忙行禮。
牢頭油光滿面的樣子,身上還有勾人食欲的香油味和酒味,顯然是剛剛大吃大喝了一頓,他從懷中拿出兩個碎銀子,便是遞給了兩個兵卒。
那兩個人雙眼放光,連忙一把收下,生怕銀子長腳跑了。
牢頭打著眼色,兩個人連忙招呼著坐著看守大牢的兵卒門跑開了。
不久后,一個一身黑衣袍子將自己隱藏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緩緩走了進(jìn)來。
牢頭換上點(diǎn)頭哈腰的神色,將人請了進(jìn)去。
黑袍人帶著一個下人,連忙走了進(jìn)去,在一個牢房門口駐足,看著里面正狼吞虎咽,甚至沒有用筷子,直接用手扒著吃東西的申俊才,臉色滿是不忍。
“快打開,快!”
黑袍人連忙催促著牢頭開門,沖進(jìn)去便是將帽子掀開:“俊兒,是我??!你怎么就進(jìn)來了,不是說,都處理干凈了嗎?別吃這個,爺爺給你帶了好吃的?!?p> 看到爺爺,申俊才的臉上頓時涌出淚水,一把將爺爺抱?。骸盃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派去的人為了省力氣,竟然在路邊就地將尸首和兵器埋了,他們騙我說丟到了三里外的墳地,他們騙我,他們騙我!”
“好好好,乖孫子,回去看我怎么讓他們生不如死!快,餓了吧,爺爺白天動不了身,到處都是眼睛,這里有你最愛吃的菜,快吃吧?!鄙昙抑骼夏樕?,眼淚從老臉上滴落,看著孫子一身囚衣,那狼狽的樣子,看的他心中酸楚,很不是滋味。
“爺爺,我不想死?!?p> “爺爺是不會讓你死的?!?p> “那快點(diǎn)讓人來救我啊?!?p> “那四個鬼鳥,一聽說證據(jù)確鑿,你被判了死刑,就收拾東西滾蛋了,現(xiàn)在不說弈劍閣,就是官府此時的月宮門人,也不是爺爺能夠?qū)Ω兜?,也開罪不得?!?p> 申俊才神色凝固:“那……那我豈不是死定了,爺爺,我不想死!”說著,申俊才的表情更加的激動,抓住爺爺?shù)难叽僦骸盃敔敚也幌胨?,我還這么小,我還沒有成家立業(yè)。”
申家主撫摸著申俊才的頭,輕咬著嘴角:“爺爺不會讓你死的,既然不能硬搶,但是,我們申家有的是錢,我已經(jīng)打通了關(guān)系,爺爺給你準(zhǔn)備了盤纏,你連夜趕出連城,去麓國,那里有人接應(yīng),等過幾年風(fēng)頭過去,你再回來?!?p> “真的嗎爺爺,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p> “乖孫子,爺爺怎么可能送你去死,若不是偌大的申家還需要人來照料,爺爺今天就和他們拼命?!?p> “爺爺,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以后,我一定親手殺了白子京!”
“好,爺爺?shù)饶慊貋恚乙呀?jīng)打通了麓國的戶部,到時候你改名換姓,進(jìn)入王府習(xí)武,然后,取了那小子的狗命。”
申俊才拳頭緊握,緊緊的咬著牙關(guān),白子京,你今日給我的,我日后一定加倍奉還。
一個與申俊才長相有著幾分相似的孩童,與申俊才換了衣衫,他便是沿著既定好的路線,一路出了連城,在銀子的掩護(hù)下,一路上還算順利。
出了連城,他們沒有走官路,而是走小路,幸好連城緊靠鳶國邊境,過了邊境,便是能夠到達(dá)麓國的南叩城,到了那里,他就有了另外一個身份,也就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
一旁的小廝,看著申俊才緊張的樣子,連忙躬身夠來:“少爺,我給您揉揉腿,到了那邊,家主已經(jīng)一切為您安排妥當(dāng)。”
“嗯,好?!鄙昕〔艔?qiáng)作鎮(zhèn)定,但是臉上的汗水,卻是如同泉水一般滴落。
走了沒有多久,馬車突然頓了一下,只聽車夫“迂~”的一聲,申俊才頓時精神緊繃起來。
“怎么了!”
申俊才連忙出聲,詢問著外面的情況,此時的他,已經(jīng)將心懸在了喉嚨上。
“沒事,申少爺,休息一下吧?!?p> 聽到聲音,申俊才這才放心,連忙鎮(zhèn)定的說道:“不用了,我沒事,快點(diǎn)走。”
這個時候,馬車的門簾被一只手掀開,一身弈劍閣紗衣的白子京笑著躍上馬車,看著申俊才說道:“申少爺,還是下來休息一下吧?!?p> 馬車內(nèi)的兩人睜大了眼睛,申俊才臉上隨后轉(zhuǎn)為憤怒:“是你!白子京!”
“就是我,申少爺,你這馬上就要行刑了,這個時候你跑出來,似乎不太好吧,星星看夠了,就回去吧?!卑鬃泳┠樕蠋еθ?,特別是看到申俊才滿臉的汗水,就好像大雨淋過一場。
“白子京!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多少給條活路!”申俊才臉色憤怒,直接走向白子京,一把捏住他的衣領(lǐng)。
這時候他注意到外面,竟然只有白子京以及一個臉色發(fā)黑的少年,應(yīng)該說古銅色。
那個古銅色肌膚的少年坐在暈倒的馬夫身上,嘴里嘮叨著:“你舅舅的腿啊,這家伙怎么這么重?!?p> 而古銅色肌膚的少年看到申俊才的目光,頓時笑著打著招呼:“你好啊,喝酒的時候剛好看到你逃出大牢了,不錯,花了不少錢吧?!?p> “哈哈哈哈,就憑你們兩個,也想來堵我?”申俊才似乎一下子輕松了很多,他跳下馬車,確認(rèn)四下沒有別人之后,頓時樂了,他看著白子京,說道:“你膽子還真大,竟然就你們兩個,就敢過來找我?”
白子京也笑了,他抿了抿嘴,笑道:“對啊,人多了,我怕我動手殺你的時候,他們會將我攔下?!?p> 申俊才表情逐漸冷下來,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劍,臉上的暴戾之氣很重,看著子京的雙眼,滿是仇恨之火:“就是因?yàn)槟?,害得我不得不逃到麓國,就是因?yàn)槟?,婉兒師妹現(xiàn)在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全部全部都是因?yàn)槟悖惆鬃泳?,憑什么?”
面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云不驚卻是笑著出聲道:“因?yàn)樗装。汶y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