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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三百零二章 寸芒名莊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688 2021-07-08 17:50:25

  凝香酒樓內(nèi),王伊寧、武浩、勞仁關(guān)、韓梅、鐘弘五人在各個樓層與包廂間來回走動著,與各大世家、各路高手紛紛敬酒問候,與熟識的伙伴、長輩們暢談鐘大王過去的故事,與各世家貴族們表達(dá)欽敬與緬懷等…

  即便迎面而來的示鋪天蓋地的世族官腔、奉承客套,但他們卻也早已習(xí)慣了。

  ……

  過許久后,酒樓頂樓、最尊貴的那間包廂內(nèi)。

  黑翳瑯、王妃、黑翳炎,王鍥、薛元柏、武笑酒,王伊寧、武浩、勞仁關(guān)、韓梅、鐘弘、薛離樞十二人齊聚在此,同坐一張大桌邊。

  酒宴時間已過去大半,兩桌上的菜肴都吃得差不多干凈了。

  “唉——”

  黑翳瑯舉起酒杯道,“說來真是…既唏噓,又慚愧呀,都怪我等幾個皇子,陰陽八龍杰…堂堂一代英豪,居然沒有幾個是善終的?!?p>  “王爺別這么說?!?p>  鐘弘敬酒道,“若不是王爺、武前輩與薛前輩的幫助,我爹他六年前…恐怕是根本撐不過來,早就稀里糊涂的重傷過世了。很可能,就連他的仇人、那個萬惡的‘莊昌喆’都找不到,都沒法報仇呢?!?p>  “莊昌喆…”

  王伊寧神情沉重的應(yīng)道,“說起來,六年了,那個真正的‘莊昌喆’…我們都還沒有半點線索,他…到底是誰?真的…能藏這么深嗎?”

  說到這,廂房內(nèi)的一眾長輩登時眉頭都深蹙了起來。

  王妃與公子黑翳炎母子二人,則是根本聽不懂這幫武林中人交談的東西,只在一邊吃菜飲酒而已。

  “還有呂前輩…也將近六年了,無半點音信?!?p>  韓梅開口道,“如此想,很可能也是與我爹一樣…早已不在了,若真是如此,那么…曾經(jīng)的他們‘陰陽八龍杰’八人,可說是已經(jīng)全部…全部…”

  武笑酒與薛元柏聽罷,皆眉頭蹙起、看向了對方去。

  察覺二人的反應(yīng),黑翳瑯則一邊飲著酒、一邊故意咳了兩聲,二人這才立即收拾好臉上表情。

  “說起來,本王又想起了一事。”

  黑翳瑯搖了搖頭、自嘲意味的嗤笑道,“不知你們是否有注意,除了病故的兩個,還有失蹤的呂千鈞外,剩下五人…居然都是死在他們八龍杰自己人或兵器之下的?!?p>  “嗯?!”

  王爺這樣一提,少年們當(dāng)即開始回憶起來:

  從最開始的‘許闡是’前輩,他便正是被同為陰四龍的李蒼榮所殺的。

  ‘李蒼榮’雖為圣上所親手?jǐn)貧?,可他的死法、是整個頭顱被斬下的,并且圣上當(dāng)時現(xiàn)身時,手里還拿著塢柳劍。所以可以想象,他應(yīng)是被圣上用塢柳劍殺了。

  ‘曹先索’前輩,被他所始終傾慕著的何前輩所殺。

  韓老家主,是被黑翳玿馭動飛光劍、一劍穿心而死…

  而‘何婉霄’前輩,又同樣是撞到了呂前輩面前、被他手上的青蓮劍穿腹而殺了…

  “好像…還真是…”

  回想起了這一切,王伊寧也無奈道,“這…還真不知該如何說了。”

  “這種巧合…我寧愿不要發(fā)生?!?p>  又想起了父親,韓梅的神情再度是無比沉重。

  眾人看到她的反應(yīng),隨即也都識趣的不再探討此事、免得讓她再傷心了。

  “對了,諸位。”

  過片刻,鐘弘隨即舉起酒杯、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我不得不說。”

  “哦?什么事?”

  “何事?”

  同桌其余十一人登時都看向了他去,神情凝重。

  “我要說的這件事,也許是…能找出那個真正‘莊昌喆’的關(guān)鍵線索!”

  “首先,這些年來,仰賴諸位的幫助,家父的情況從一開始的瘋瘋癲癲…著實好轉(zhuǎn)了不少,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p>  鐘弘應(yīng)答道,“在他的彌留之際,也就是他人生中最后的那小半個時辰,他其實…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如同奇跡的清醒了過來!”

  “我為了能抓到真的昌喆,便趁那時,向他詢問了許多當(dāng)年的事。”

  “當(dāng)年那件事,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p>  鐘弘嚴(yán)肅著,在場的眾人也都在認(rèn)真的聆聽,“他說,其實當(dāng)年來奪劍的那個昌喆…”

  嗖——

  鐘弘話音未落,一記飛刀竟突然從一旁的窗外、刺破窗紙射入進(jìn)來,直奔向了他顱頂而去!

  “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就坐在一旁的王伊寧反應(yīng)過來、立時抬手,啪的一聲,只用筷子便夾住了那支飛刀。

  王妃與炎公子受到驚嚇,一旁的黑翳瑯連忙安撫起他們來。

  隨后,在場眾人的目光、便紛紛轉(zhuǎn)移到了那扇窗戶,以及王伊寧的方向去,王伊寧遂放下飛刀,將那刀柄上系著的一塊絲布解下、在眾人面前呈展了開來,這時,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那張布上、赫然只寫有一個大字:

  莊!

  看到這個字,在場眾人頓時都明白了其中含義!

  “看來,真昌喆出現(xiàn)了!”

  武笑酒神情嚴(yán)肅說道,“無怪乎,立儲大典與天下武林會,兩檔大事都將在京城接連舉辦,這個時候,什么人都有可能會到京城來。也許他是先發(fā)現(xiàn)了小鐘,然后一直跟蹤觀察著,又看到我們舉辦了這場宴會,最后,竊聽到了我們剛才談話的內(nèi)容、便終于按捺不住了!”

  “真的?!”

  鐘弘隨即轉(zhuǎn)頭,“那、那…”

  “小鐘,你莫去,恐怕有危險?!?p>  黑翳瑯隨即下令道,“伊寧,你追上去,看個清楚!”

  “是!”

  王伊寧遂立即放下筷子,抱拳一敬,而后轉(zhuǎn)過身去,打開窗、從五樓高的位置直接躍了出去——

  ……

  飛出凝香酒樓、王伊寧翻身上到房頂,果然看到了一個全身穿得漆黑的高挑身影站在了正脊上,手提一把鋒利的長劍,花白凌亂的長發(fā)在月光下若如閃閃發(fā)亮…

  “昌喆,是你吧?”

  隔在數(shù)丈之外,王伊寧開口問道。

  沒有多一句廢話,下一刻,王伊寧便伸出右手,嗡鳴聲響,在手邊施展開了自己紫黑色漩渦狀的傳移之陣,輕松從幾條街外的王家會館里、將自己的冰槊傳移了過來,啪的一聲抓在了手中。

  而那黑衣高挑白發(fā)人影卻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過身去,便直接跑開了。

  “別想跑!”

  王伊寧手提冰槊,大步跨開,飛奔于樓檐片瓦間,迅速追了上去。

  ……

  是夜戌時,京城外西北郊。

  王伊寧使出渾身解數(shù),哪怕使出了練到極致境界的‘飛影式’,卻也始終與這神秘人穩(wěn)定保持著距離,完全追不上…

  一直追了數(shù)十里、乃至出了城,來到了幾里之外、荒無人煙的郊外平原上,對方才終于停下了腳步。

  是時,王伊寧見狀、也終于在趕到離他三丈遠(yuǎn)的位置剎住了步子,靜佇原地。

  呼——

  涼夜的陰風(fēng)刮起了一些郊野上的風(fēng)沙,吹得神秘人的白發(fā)凌亂不堪。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王伊寧睜出可以‘夜視’的蛇瞳、方才終于能看清了些,迎面此人是身形有接近了他一般的高挑、魁梧,披著件布料華貴的玄色斗篷、籠罩住了全身,斗篷之下的,則是件形制熟悉的赤色長衫、仿佛在何處見到過。

  除此外,他則戴了頂有紗布的斗笠、完全遮住了臉。

  他手中之劍,他的內(nèi)力氣息,王伊寧則是都根本辨認(rèn)不出。

  “…王伊寧?!?p>  神秘人開口,話音便是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滄??葸~的老漢聲嗓,“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竟連‘傳移之術(shù)’都已學(xué)會了,并且…還是這般形狀的,還能如此施展自如,想必…現(xiàn)在的功力,是早已遠(yuǎn)超當(dāng)年、不知幾倍了吧?”

  “你見過我?”

  王伊寧抬槊指向?qū)Ψ剑碱^蹙起問道。

  “哈哈哈…”

  神秘人隨即爽朗大笑,“別說是見過了,當(dāng)年…咱們可是熟得很,甚至都交過手呢,不會…這才過去不到六年,你就把我忘了吧?”

  “交過手?”

  王伊寧疑惑著,不禁開始思索起來。

  這番話的意思,難道是說…真正的昌喆,其實…就在他認(rèn)識的、甚至交過手的人當(dāng)中嗎?

  可是…與他交手過的人多如繁星,如今六年過去,他又如何能記起呢?

  “夠了!昌喆,無需廢話!”

  王伊寧厲喝道,“你這家伙,特意在我們舉辦紀(jì)念鐘大王宴會當(dāng)夜,趁鐘大哥要講出你的秘密之時、擲出飛刀,不就是想把你的秘密永遠(yuǎn)藏下去嗎?可惜,你挑錯了時候!”

  “昌喆?”

  神秘人語氣疑惑,“王伊寧,你把我認(rèn)錯成誰了?”

  “不必裝神弄鬼了!”

  王伊寧大槊一揮,“你飛刀上的布條還寫了個‘莊’字,不是表示‘莊昌喆’,還能表示是什么?!你放心,待我等會將你捉了回去,自然…嗯?!”

  然而,就在王伊寧正說著之時,對方卻只是長嘆了聲后,當(dāng)著他的面、揭下了那頂帶面紗的斗笠來,隨手扔到了地上。

  月光下,王伊寧將他的正臉看得是一清二楚!

  難怪說…此人與他‘熟得很’、還交過手,原來這副面孔并非別人,而正是與他同朝為官過大半年、如今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卸任的當(dāng)朝國師,劍林宗宗主、赫連氏族長——

  赫連莊!

  “赫連…國師?!”

  王伊寧看著眼前人、露出了萬分驚疑的神情。

  此時,他突然想到赫連國師的真名,這才意識到,自己仿佛冒了一個大烏龍…

  “原來那個‘莊’字…意思是指您的名字嗎?這…”

  王伊寧恍然大悟,遂當(dāng)即插槊于地,并立即單膝跪下、恭敬作揖說道,“伊寧剛才…對赫連國師多有冒犯!還請國師…恕罪!”

  “無妨,無妨?!?p>  赫連莊微笑道,“畢竟多年不見了,認(rèn)不出…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一點,你認(rèn)錯我…一直叫的這個‘昌喆’,究竟是何人?”

  “這個…赫連國師見笑了?!?p>  王伊寧隨即站起身來解釋道,“我們在凝香酒樓舉辦紀(jì)念鐘大…呃,鐘升明前輩的宴會,期間談到了,他在隱退那年,為奪他飛光劍、而殺掉了他夫人的一個仇人。那人…似乎武功極高,又極善隱藏。常年用著以前三皇子手下一個管家的名字、來頂替自己的罪行,并且…至今還未找到。”

  “喔,我想起來了?!?p>  赫連莊正聽著、也隨即露出恍然的神情,“好像…就是六年前,咱們在宮城的世家武林會上,見過的那個家伙,對吧?”

  “對?!?p>  王伊寧點頭道。

  “原來…這位老大哥身上,還有這樣的悲痛往事呀…”

  “唉…說來也真是,命途多艱,人生…充滿遺憾吶?!?p>  赫連莊嘆道,“鐘升明…以前在朝中任職時,可說是風(fēng)光無限,他的劍法與武功…始終是連我也望塵莫及的。可惜這樣的英雄,到了最后…居然都是帶著遺憾走的,唉…”

  “…不遺憾?!?p>  王伊寧眼神中充滿堅決,“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交付到了我們幾個的手上,只要我王伊寧…還在一天,那個藏起來的‘昌喆’…我就絕不會放過他!”

  “…嗯,好?!?p>  赫連莊看向王伊寧,撫須微笑、兩眼輕瞇。

  說罷,王伊寧便從地里拔起了冰槊,正欲轉(zhuǎn)身回走之時,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再抬看向了赫連國師去:

  “對了,赫連國師?!?p>  王伊寧問道,“既然…您不知道此事,那您…又為何在我等正飲酒吃菜之時,扔了一把飛刀進(jìn)來呢?而且…還恰好是在鐘大哥即將往下說的時候?”

  “嗯?”

  赫連莊聽罷、不禁眉頭蹙起,“這…巧合吧?我都沒聽到你們在聊什么,我甚至根本不認(rèn)識那小子,就算聽到了…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叫你出來而已?!?p>  “有如此巧合?”

  王伊寧聽著愈發(fā)疑惑,“可是…你的飛刀是瞄準(zhǔn)著鐘大哥的頭去的,若不是我及時夾下,他可就要喪命了。您…這叫做‘只是想叫我出來’嗎?況且…這等時候,您用這種方式叫我出來,又是所為何事?”

  “王伊寧,你不會懷疑…我是那‘昌喆’吧?”

  赫連莊眉頭深皺,看向王伊寧去、撫須嚴(yán)肅道,“我知道以你的本事與反應(yīng),定能夾得住那柄飛刀,也知道以瑯王爺對你的器重,必會派你出來追擊,所以當(dāng)然能算準(zhǔn)是只叫你出來了。”

  “而我如此叫你出來,其實…也沒別的事。”

  “前年的世家武林會,你都不曾參加。你我多年未見,如今…你是當(dāng)今天下最有可能角逐國師之位的人,我是當(dāng)今國師,我不過是…想來試一試你的身手嘛,看你這幾年究竟進(jìn)步了多少,是否配得上‘國師’這個位置。”

  “而你我二人若是公開對決的話,必會搶了立儲大典、甚至是天下武林會的風(fēng)頭,所以才必須得找個好時候、好地方‘私斗’才行?!?p>  赫連莊解釋道,“誰知道你們在討論那事呢,無非是撞巧了而已罷。”

  “這…”

  王伊寧同樣神情嚴(yán)肅著,始終盯著赫連國師。

  精確到分毫之間,能巧合到這個地步,他是不太相信的。

  以赫連國師的實力,要想在附近隱蔽住氣息、竊聽到他們的談話,也是毫無困難的。

  他的確在懷疑這位國師,因為目前他的情況,其實是符合當(dāng)年那另一個‘昌喆’的一切條件的。

  年紀(jì)上符合,本身也劍法高超,身為劍術(shù)門派的領(lǐng)袖、愛劍如寶也不奇怪。

  當(dāng)年虎雷砦被剿事件中,那個昌喆曾被鐘大王重傷。但同一時間,赫連國師卻也向圣上請假、回了劍林宗一陣子,極有可能…正是回去養(yǎng)傷。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么今天的事,也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釋得清了。

  但是…他王伊寧,此時就是非常危險。

  只因眼前此人,六年前…他曾在他的手上一敗涂地,毫無還手之力!此刻,他的同伴、長輩們以及王爺,都并不知道他在哪里,無法立即趕來。

  即便六年過去,王伊寧如今也還并沒有自信,可以挑戰(zhàn)赫連國師。

  兩人一旦一言不合,他…恐怕是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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