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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三百零三章 赤袍殺意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584 2021-07-09 19:00:41

  同時,赫連莊也盯向了王伊寧去,神情愈發(fā)凝重。

  “王伊寧,你在想什么?”

  赫連莊嚴肅問道。

  而王伊寧細思了許久,始終是沒敢在赫連國師面前表明自己的懷疑,于是,便也只得趕緊想辦法脫身了。

  “沒…沒什么,國師?!?p>  王伊寧手持冰槊、恭敬作揖答道,“實在抱歉,國師的要求,伊寧可以理解,但是當前,伊寧…還沉浸在對鐘老前輩的紀念與緬懷當中,而且又剛吃飽喝足,再加上…明日一大早又即是立儲大典…”

  “所以現(xiàn)在,實在…不是適合比武的時候。”

  “若是國師實在有興趣的話,可以明日大典過后,再來向伊寧指教。”

  王伊寧作揖道,“還請國師恕罪,伊寧…適才正與伙伴們談到關鍵線索,這下…就要先回去了?!?p>  說罷,王伊寧便立即轉(zhuǎn)身,對著眼前的空地、伸出了左手上前去。

  嗡——

  隨著他的運功施法,一道紫黑色漩渦狀的傳移之陣、很快便憑空顯現(xiàn)了出來,絲毫不敢拖沓,王伊寧頭也不回地便鉆入了其中。

  嘩的一聲,陣術隨即消散。

  登時,原地便只剩下了那個披著斗篷的赫連國師一人,獨自站在陰風再度刮起了的野原上,高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是極度孤寂。

  “昌喆?呵呵…”

  赫連莊冷嗤了聲后,便抬手唰的一聲、將鐵劍收回了腰間鞘中,接著,便也大步躍起,飛速離開了。

  ……

  片刻后,凝香酒樓頂樓的包廂內(nèi)。

  王伊寧通過傳移之術、在瞬息間便趕回到了這里,只見此時,王妃與炎公子已經(jīng)離開,興許是護送回去休息了。

  除了這母子二人外,其余九人則都仍在。

  王爺這番考慮可以理解,畢竟于他們而言,知道的少些可以更安全些。

  兩張大桌上,先前還未吃干飲盡的酒菜,都在王伊寧適才離開的時間里、王爺叫小二上來收拾干凈了。

  此刻,武浩、勞仁關、韓梅、鐘弘、薛離樞五位青少年正坐在桌邊,靜待伊寧歸來;而黑翳瑯、武笑酒、薛元柏、王鍥四位長輩,則是坐到了廂房角落的木制大椅上,斜靠著休息。

  等到王伊寧的傳移之陣和他本人先后現(xiàn)身,眾人才終于舒了口氣。

  “怎么樣,伊寧?”

  王爺黑翳瑯第一個站起了身詢問,在場其余人也隨之紛紛站起。

  “這…我有些不知,該怎么說?!?p>  待得傳移之陣消失,王伊寧站起身來、神情凝重的看向了眾人說道,“叫我出去的…是赫連國師,飛刀上的‘莊’字,指的是他的名字。看起來…就好像我們撞了一個大烏龍一樣?!?p>  “赫連國師?!”

  “對喔,他好像名字就叫赫連莊…”

  “可是…他叫你出去做什么?”

  眾人聞罷是神情各異,既有驚訝、也有遲疑,但隨即便皆陷入了深思,其中則是又有幾人、接連向伊寧追問了下去。

  王伊寧則是將適才發(fā)生之事,一一告訴了他們。

  包括…他對赫連國師的懷疑。

  “這…這是什么理由?”

  “只是想過招嗎,那怎會如此撞巧?”

  “不可能吧…”

  待得王伊寧說完,包廂內(nèi)的眾人再度是紛紛冒出了不同的反應,來回踱步、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當中,除了王爺外,則是沒一個人敢去質(zhì)疑當今國師的。

  因而,使得在場的討論是一旦經(jīng)起,幾乎所有人最后的結(jié)果、便多半都是看向了王爺去,想聽聽王爺對此的意見與反應。

  “小鐘,你覺得呢?”

  黑翳瑯再一轉(zhuǎn)頭,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都被引到了鐘弘身上去。只因目前,他還并沒有講出鐘大王最后的幾句關鍵線索,是只有他最知道,赫連國師到底是否有嫌疑的。

  “我…我只感到很不妙?!?p>  看著眾人向他投來的目光,此刻心緒是萬分緊張的鐘弘、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因為…你們不說還好,你們這樣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好像…赫連國師,是真的符合當時、爹說的所有條件的!”

  “你說什么?!”

  “當真?”

  “鐘大王最后說了什么?”

  眾人聽罷,甚至是包括黑翳瑯在內(nèi)、都登時大驚失色。

  “這…”

  鐘弘神情顯得十分為難、看向了王爺去,“可是…他、他是國師呀,我們怎能懷疑他?他…”

  “無妨,你說你的?!?p>  黑翳瑯嚴肅道,“他還有一個多月即卸任,到時候就只是個世家族長而已了。況且還有我們在,你大可放心繼續(xù)說?!?p>  “好、好吧…”

  鐘弘應罷,還是猶豫了好一陣之后、方才終于鼓起勇氣,繼續(xù)向眾人說起剛才的未盡之言來,“我爹當時說,其實當年來奪劍的那個昌喆…本身劍法也十分高超,有江湖一流高手的水準,是并不弱于他的?!?p>  “他雖說是來奪劍,可在殺了我爹當時的夫人后,卻并未趁我爹崩潰之際上去奪劍,而是在優(yōu)勢下逃走了?!?p>  鐘弘神情肅斂道,“于是,爹就借此推斷說…他應該并不是來奪劍、而只是來過招的?!?p>  “如此看來的話…”

  薛離樞思慮著解說道,“那么,從他既使出了‘挾持人質(zhì)’這等下三濫招數(shù),又不肯趁人之危達成目的、這矛盾的兩點,大概可以推斷出…此人其實是有來自武林世家的貴族身份的,有那種自傲與榮譽感在,但…又并非其中的顯赫者,就如同…以前的伊寧一樣?!?p>  “我?”

  王伊寧疑惑了說道,“可是…我也從不曾使出什么‘下三濫’招數(shù)啊…”

  “那是因為還有我在照顧你和你爹?!?p>  不知何時坐回了大椅上的王鍥此時開口道,“而且,你在雪城也一直有阿浩和離樞兩個發(fā)小,這就很足夠了?!?p>  廂房內(nèi)另一端的武浩、薛離樞都認可的點了點頭。

  “而那個‘昌喆’,則就沒有這些?!?p>  武笑酒也接了話茬說道,“所以…可以總結(jié)為,他,是來自某個世家貴族的底層子弟,與伊寧一樣自小飽受排擠。而且,沒有任何照顧他的長輩與同齡玩伴。再加上,他的武功天分又不足以闖出什么成績、能讓整個家族對他改觀,最后就導致了…愈發(fā)走上歧途。”

  “抓到一個倒霉的莊昌喆,抓走他的家人們、私自囚禁起來,從此以后,但凡犯了什么事,都拿他的名字去頂替,同時也不許昌喆改名,以此威脅了他數(shù)十年之久…”

  “再往前推算…到大概三十多年前,實力就足以與老鐘匹敵的,那么如今,多半是年過花甲了?!?p>  武笑酒撫頷推理道,“按這些條件去找,這個‘昌喆’應就在其中?!?p>  “這樣看的話…”

  武浩神情嚴肅道,“…赫連國師,還是有很大嫌疑呀。雖然他現(xiàn)在是國師,可也只是十年前才當上的。退回到三十多年前,他確實…沒什么名氣。”

  眾人討論完罷,便皆看向了王爺去。

  “行,本王…明白了?!?p>  黑翳瑯點頭道,“這樣吧,明日即是立儲大典了,現(xiàn)在不是破此陳年舊案的時候。此事你等就先記著,待之后的時間里,那人應不會打算離開京城,到時可以再慢慢推理、尋找?!?p>  “明白!”

  “多謝王爺!”

  廂內(nèi)眾人聞罷,便都紛紛轉(zhuǎn)看向王爺,恭敬作揖一敬。

  “行吧?!?p>  黑翳瑯眉頭深蹙的長嘆了一口氣道,“那么…今日宴會,就到此結(jié)束了吧,你等便先就此散了,各回住處去吧。”

  “遵命!”

  “是,王爺!”

  在眾人紛紛開門離去之際,黑翳瑯面露微笑的目送著他們離開。

  ……

  又過一陣后,皇城之中。

  在皇宮的外城地帶,密麻排布著的一大片宮苑里,一處當朝國師的行宮當中。

  行宮的大殿處,在此等深夜是依舊燈火通明。

  大殿坐東向西,在正東面的最深處可見一高座,座上桌案的兩旁,香爐當中正在煙霧飄渺。兩邊的兵器架上,齊刷刷掛著的是一把把形制各異的長劍,寬刃重劍、八面鋼劍、軟劍、禮劍是應有盡有…

  條案后的高座上,一花甲老漢正眉頭深蹙,斜躺靠坐在大椅上。

  老漢頭戴高冠、白發(fā)束著高馬尾垂下,外披一件烏黑的薄紗斗篷,內(nèi)穿赤色長衫,風格是極為不搭。

  此人便正是當今劍林宗宗主、赫連氏族長,還有一個多月便要卸任的當朝國師——

  赫連莊!

  “王伊寧…王伊寧…”

  此時,只見他躺在大椅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在反復把玩著兩個鐵丸,嘴里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面上只有是一副萬分凝重的愁眉苦臉,心緒更是忐忑無比。

  忽然,過片刻后,從宮外的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走了出來,站到了殿門處。

  “誰?!”

  赫連莊忽地驚醒,一把將鐵丸擲了出去——

  唰…鏘鏘!

  殿門處的來人迅速抽出了一把長劍來,輕易擋開了兩只鐵丸,令它們飛出了大殿去,跌落在了外邊的石磚地上。

  “來者何人?!”

  與此同時,赫連莊也已坐正起身、從兵器架上隨手拿了把大劍,躍下高座后,站定在了長毯的盡頭處,并沒有走上前去。

  而來人卻也并未走進殿內(nèi),只是在門檻后、靜靜地佇立著。

  其身形與赫連莊是差不多般的高挑,且就連裝束也差不多,同樣是烏黑的斗篷下身著赤色長袍,手執(zhí)一把鐵劍,戴了頂有面紗遮住臉的斗笠。

  唯獨不同的是,來者垂散下來的馬尾處、是正青春的烏黑色。

  “螳螂捕蟬,豈知黃雀在后?!?p>  此人開口,也只是一副青年男子的聲響,“赫連國師,你為何如此掛念…那個人的名字呢?每人…最多只能當十年的國師,這是黑翳王朝開國以來,便立有的規(guī)矩,赫連莊,你的時間…就快到了,你…也是準備該走的人了。”

  “與你何干?”

  赫連莊持劍以對、冷漠應道,“黃雀在后又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誰?”

  “沒什么?!?p>  神秘青年應道,“我是誰,你不必著急,我稍候便會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呵呵,有些話,我可必須得說一說?!?p>  “…有話快說!”

  心緒煩悶的赫連莊,看起來似是并沒有那么多耐心。

  “赫連莊,你可真是個趨炎附勢、唯利是圖的小人?!?p>  然而,神秘青年上來第一句、便是這樣的話。

  “嗯?”

  赫連莊疑惑的轉(zhuǎn)過頭、看向了他去,雖然遭到了辱罵,但卻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的憤怒。

  只因由于他的實力與地位,在這個江湖上,多得是夸揚、趨附他的人。

  而敢于辱罵他的,卻是屈指可數(shù)。

  緊接著,這名青年繼續(xù)說的話,卻改成了‘傳音入密’,在寂靜無聲的條件下,張口動嘴,直接將話音送到對方的耳內(nèi)…

  “六年前,你接受了黑翳玿對你的收買,與他一道對付黑翳瑯?!?p>  “在臺上,你還是與黑翳瑯針鋒相對的。”

  青年傳音道,“結(jié)果…到了黑翳玿有難之時,你卻反了過來,一把將他棄之不顧,完全投靠了黑翳瑯。”

  “你呀…你也是歲數(shù)不小的人了,你真的相信,他許諾給你的東西嗎?”

  “你真以為…他當上了皇帝后,你能有好日子過嗎?”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赫連莊這時卻被激怒了、舉劍厲聲喝道,“快將斗笠摘了!我不想再問第四遍,你再不說,我可就憑這把劍去自己揭曉了!”

  “放心,赫連國師。”

  青年繼續(xù)傳音道,“不要急躁,你是不會想要殺我的,你甚至…還會想要與我合作呢。原因不為什么,正因為我看出來了,你這家伙…是可以被收買的,而且…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p>  赫連莊眉頭愈發(fā)深蹙,沒有應答,而是開始邁步、逐漸走上前去。

  “你知道為什么,你不會有好日子過嗎?”

  “因為…正如你所郁悶的那樣,你與王伊寧…是不能并存的。因為王伊寧與西門氏愈發(fā)交好,而你赫連氏,卻與西門氏是世仇死敵…”

  “而在你們兩個之間,他更看中的,很明顯還是王伊寧。”

  “所以,天下武林會一旦結(jié)束,你失去的,就不止是‘國師之位’了?!?p>  青年傳音解釋道,“你的劍林宗,你在江州的地位,甚至都要堪憂了。這樣簡單的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明白吧?”

  “呵,說的還有頭有臉的?!?p>  赫連莊邊走著邊嗤笑道,“那你想如何合作?”

  “很簡單?!?p>  青年傳音道,“今年的天下武林會,那個王伊寧…看來是必然要參加了。而我的目的…就是不讓他王伊寧當上國師,但是…在這個時節(jié),要想除掉他,卻又是有重重困難…”

  “甚至可能…哪怕他當不成國師,他也會回到朝中,繼續(xù)身居高位,那個結(jié)果…同樣不是我想看到的?!?p>  “所以,我要先除掉…如今在妨礙我除掉他的人?!?p>  待他話音說到這時,赫連莊也同時提著劍、從長毯盡頭走來到了他大殿的門前,與這名青年是正面相對。

  赫連莊舉起劍,向那斗笠下的面紗伸去…

  接著,又用劍刃、緩緩將面紗抬起,逐漸揭開了那青年的真面目來,而那青年卻也自始至終毫不反抗,甚至根本也不緊張。

  面紗揭開后,青年的臉龐,赫然呈現(xiàn)在了他眼前:

  那陰狠兇戾的面相,鋒利肅殺的眼神,語氣中始終透露出的、對‘王伊寧’的怨怒,還有那身赤色長袍…

  當今隼陽門門主、秦氏族長——

  秦瑝!

  “…果然是你。”

  赫連莊見到了他的臉后、嗤笑了起來說道,“能如此恨他的,我料想也沒別人了。那么,你想除掉誰呢?”

  “你聽了,可不要嚇著喔?!?p>  秦瑝咧嘴笑著傳音道,“我…要第一個除掉,黑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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