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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三百零七章 莊瑝博弈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564 2021-07-15 22:01:14

  “至于我…為何要殺我祖父呢?原因很簡單。”

  秦瑝長嘆一聲、傳音著解釋道,“那時,是我父親終日自己在家哀嘆著,說什么,我祖父都七十歲了,卻還是很健壯,要輪到他當(dāng)門主與族長不知得等到何時…”

  “我向他一詢問才終于知曉,原來王氏與秦氏,數(shù)十年以前,其實是保持有長達(dá)數(shù)千年的‘世仇’關(guān)系的?!?p>  “而這種敵對,卻是在近幾十年間,被我祖父與黑翳泉給控制住了?!?p>  秦瑝搖搖頭嘆道,“看起來…和平了,似乎是好事,可實際上呢,卻是實實在在、完全限制住了秦家的發(fā)展!王氏獨在天一隅,占據(jù)白蟒山數(shù)千里廣袤之地,看似常年積雪,實則掌握了數(shù)之不盡的礦產(chǎn)、毛皮、肉類資源!”

  “哪怕是封山,其發(fā)展態(tài)勢都能遠(yuǎn)超秦家!”

  “而這,也正是當(dāng)時,宗族中不斷開始有人瞞著祖父、向王氏派出間諜的原因。”

  “秦家的位置,注定了秦家要通過掠奪與殺伐才能取得發(fā)展!”

  秦瑝雙目如鷹,“所以…我只有趁這個,他會使出全力出手的機(jī)會,才可將他謀害,才能輪得到我父親上位!”

  赫連莊聽完這些,只有眉頭緊皺著,難以置信的看向秦瑝去。

  這回,他已不再如昨夜般、把秦瑝講出的‘大話’當(dāng)成是在說笑了。

  “若照你所說,你爹是你捧上位的?!?p>  赫連莊撫動白須、語氣嚴(yán)肅的傳音問道,“可他只當(dāng)了四年就被彈劾下去了…是怎么回事呢?還有,你自己上位后,又為何將他打入大牢呢?”

  “你知道的還不少哇,赫連國師?!?p>  秦瑝嗤笑著傳音答道,“這么說吧,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爹他…只是個貪慕權(quán)力的廢物!他整日哀嘆著自己不知能何時上位,卻從不曾想過,自己上位后要如何做!秦氏交到他手上,情況只會比留在祖父手上時更糟!”

  “不過…那時段宗胤還在,雖不知為何,但他是知道…祖父是我殺的?!?p>  “所以,我并無自信,在當(dāng)時就領(lǐng)導(dǎo)秦氏與段氏抗衡?!?p>  秦瑝撫頷笑答道,“于是…我只好忍耐了四年,等到他去世,輪到他的廢物兒子上位后,才慫恿我一個還算有些本事的堂叔發(fā)動彈劾,把父親換了下來?!?p>  “由于那個堂叔對我還算不錯,所以接下來的幾年,我在宗族里便過得是愈發(fā)舒服,手上的權(quán)力也越來越多了?!?p>  “再后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p>  秦瑝笑道,“怎么樣?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我趁今晚都回答你了吧?”

  “趁今晚?”

  赫連莊聽到這三個字,頓時,便有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

  ……

  過許久后,赫連莊才終于長嘆了一聲,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好吧,你秦家的事就先不說了,我也不關(guān)心?!?p>  “就當(dāng)你小子剛才…所說屬實吧?!?p>  赫連莊邊撫動白須、邊傳音問道,“可當(dāng)今天下,又有誰…能令他黑翳泉使得出足夠高強(qiáng)的功法、逼得他毒發(fā)呢?”

  然而,他話才剛問完,還未待秦瑝回聲、便瞬間意識到了什么,頓時是神情凝重的后仰、由石凳上站了起來,還稍顯踉蹌的退了半步。

  秦瑝卻也并未回答,只是架腿而坐、看著他微笑而已。

  “難不成…”

  赫連莊傳音問著,呼吸愈發(fā)沉重、一種窒息感油然而生…

  “…正是。”

  秦瑝咧嘴笑著、撫了撫頷傳音答道,“給自己壯壯膽、定定神吧,赫連國師。這個重任…實在是非你不可呀?!?p>  說罷,秦瑝端起桌上一杯茶,遞給了赫連莊去。

  赫連莊俯盯著遞到面前來了的茶杯,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

  “可…可笑!”

  赫連莊輕嗤了聲罷,便大手一揮、語氣極是不屑的傳音道,“你小子才剛剛介紹完藥效,現(xiàn)在居然想讓我當(dāng)著你的面服下?”

  汩汩——

  話音未落,便見秦瑝收手回去、自己毫不猶豫的飲下了半杯去。

  “這是真的茶,不是那玩意。”

  秦瑝飲過后,繼續(xù)遞出了同一個杯子剩下的半杯茶給赫連國師去,“還是喝點吧,你這般如此緊張的模樣…可如何動手呀?”

  赫連莊聽罷,兩手顫抖著之間,即便心中仍是將信將疑、但依舊伸手上前,接過了那半杯茶。

  隨后,將之一飲而盡,并將空杯放回了石桌上。

  然而,在飲完這杯茶、定下了心神后,赫連莊卻仿佛是很快‘清醒’了過來般,露出遲疑的神情罷,逐漸退了數(shù)步去。

  秦瑝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是自始至終泰然自若的坐著,不為所動。

  氣勢上是完全壓倒了眼前這位、能與他爺爺‘談笑風(fēng)生’的武林前輩。

  “不…不可能的,秦瑝,你是真的瘋了。”

  赫連莊神情遲疑著、嚴(yán)肅的傳音道,“這世上…是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與他交手的!若照你所說,要我來逼得他毒性發(fā)作的話,我可得拿得出…至少段宗胤那樣的實力才行!我…我不覺得,我能有那本事!”

  “…是嘛,你…還是怕了?!?p>  秦瑝嗤笑著傳音道,“都到了現(xiàn)在…還打退堂鼓的話,你的下場,就只能比原來更慘了,別說是‘被封鎖’了,你應(yīng)該…馬上就會因為下毒企圖弒帝,而被處以極刑的吧?那可真是…可憐一頭華發(fā)人,還沒來得及抱孫子,就…”

  “閉嘴!”

  唰——

  赫連莊立即抽出劍來,劍影飛快,霎時鋒尖即直抵了秦瑝的喉口。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

  即便如此,眼前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卻也仍未表現(xiàn)出半分的動搖,依舊不動如山的架腿坐著,對壓到了脖子前的劍都毫無懼色!

  這小子,到底在盤算著些什么?

  “我…不是在開玩笑?!?p>  秦瑝笑著傳音罷,只伸出根手指、便輕輕撥開了脖子邊的那道,赫連國師用緊張到顫抖、到濕汗的手所攥緊的劍。接著,便從石桌邊站起身,背過雙手到身后、轉(zhuǎn)過了身去。

  與此同時,他的話語聲繼續(xù)響起在了赫連國師耳內(nèi):

  “告訴你吧,你要是不趕快去動手的話。我…可是敢去找那個王伊寧,請他用他的蛇人族武功、去替黑翳泉解毒的。而到時…你的結(jié)局會是什么,你自己…想得到吧?”

  赫連莊抬劍抵回秦瑝頸邊,很快想到了如何回答。

  “小子,你想就憑這來恐嚇我?”

  赫連莊嗤笑著傳音回道,“你小子…敢去找王伊寧嗎?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王伊寧的解毒法、會同時吸走內(nèi)力,若在這等關(guān)頭,讓他吸了黑翳泉的功力、還借此再立新功,對你而言…只能是離‘國師之位’愈發(fā)遙遠(yuǎn)了吧?”

  “而相比起來,我赫連莊或許會死,甚至可能整個赫連氏…都會受到牽連,但哪怕是最壞的結(jié)果,都對你秦瑝而言…沒有任何好處?!?p>  “你只會失去一個…在大陸牽制并對付王氏的、可以收買的盟友,或是可以控制的對象?!?p>  赫連莊傳音道,“所以,你是不敢告發(fā)我的。反而是我…我可以去告發(fā)你,我可以無憂無慮的去找王伊寧,去向圣上負(fù)荊請罪。”

  然而,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反扳回了他秦瑝一道。

  可秦瑝卻是轉(zhuǎn)回了身來,依舊是勝券在握的表情。

  今夜在此聽到與見到的所有內(nèi)容,都令赫連莊拿劍的手愈發(fā)顫抖和緊張,看起來,就像他隨時有可能敗給這個后生晚輩般。

  “嘖,是嘛?!?p>  秦瑝嗤笑著傳音道,“那么,我想請問…赫連國師啊,這世上…是只有他王伊寧能解此毒嗎?我們秦氏獨門的、配方無比簡單的毒藥,還是我自己改良過后的,我秦瑝…是不是沒有解藥呢?”

  “再說,這世上…難道是只有你赫連國師一人,會‘負(fù)荊請罪’、并借此告發(fā)同伙嗎?”

  秦瑝一邊笑著傳音、一邊走向了赫連國師來道,“所以啊,我勸你還是別掙扎了,赫連國師。你要是真不想做,就該昨晚上便嚴(yán)詞拒絕的?,F(xiàn)在,你我已是上了同一條船了,毒都已經(jīng)下了才后悔?放心,來不及了!”

  “你、你…”

  赫連莊拿劍的手是愈發(fā)顫抖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然而,過片刻后,便又見他咧著嘴笑了開來,整個人的情緒是已經(jīng)開始在遲疑、憤怒、驚訝、興奮之間反復(fù)無序的游離起來了。

  而這一切,秦瑝都微笑著、安靜的看在了眼里。

  “…呵,呵呵?!?p>  過許久后,赫連莊方才終于繼續(xù)傳音應(yīng)答,“秦瑝啊秦瑝,你小子…難道就那么確定,我赫連莊沒有騙你么?難道…我說過‘成了’二字,就代表我的確往黑翳泉酒里下毒了嗎?你就不怕…這一切都是個圈套,我早已向黑翳泉告密,而他一直環(huán)嗣四周,等著你透露出更多的情報,最后…將你捉拿并處刑么?”

  秦瑝聽罷,卻依舊是神色不變的搖了搖頭而已。

  “說真的,赫連國師,別掙扎了。”

  秦瑝止住步子,輕嘆一聲、繼續(xù)傳音道,“你這一招…臨時想出來的‘虛張聲勢’,真的是蒼白無力得很吶…你是不是自以為,你是個老江湖,要想贏過我這個晚輩,是件很輕松的事呢?”

  “你剛才…不是明明聽過了我的故事么?你真覺得,我秦瑝…能是尋常年輕人么?”

  “‘弒帝’這樣大的事,我秦瑝…會只指望你這樣一個,東歪西倒的人么?”

  秦瑝嗤笑著傳音道,“我這么告訴你吧,赫連國師,我…毫不虛張聲勢的說,我來京城后,在朝中早已買通了足夠的人脈。今天你們?nèi)ツ羌揖茦堑膰?,可是幾十個人、同時在幫我盯著你,究竟有沒有下毒呢?!?p>  “再有,你們吃完從酒樓出來時,我自己也就站在人群中看著?!?p>  “黑翳泉有沒有中毒…我是能看出來的?!?p>  秦瑝傳音道,“所以呢,你編哪一句不好呢,你偏要編這一句?你除了讓我看到…你在最后關(guān)頭的怯懦,你這個人骨子里的‘墻頭草’性子外,你是真的…沒有起到任何效用。你也就只剩下一身武功了,這是你對我而言、剩下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也是我至今還要與你合作的唯一理由。”

  “好!”

  赫連莊被說得是愈發(fā)氣急敗壞,這回是直接再抬起劍、指向了秦瑝說道,“說得好,秦瑝,你既然沒忘,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始終是個當(dāng)朝國師,是個可以輕易殺死你的人,那我就告訴你吧!”

  “我是不敢殺黑翳泉,但現(xiàn)在,我可以直接殺了你!提著你的頭去跟黑翳泉領(lǐng)罪,如此,我看你還要如何先我一步,替他解毒、告發(fā)對方!”

  “喔…真的嗎?”

  秦瑝故意作出訝異的神情、不斷刺激著赫連國師,傳音著說道,“這是在哪兒呀,赫連國師?這里可是京城,是京城的秦家會館!只要我大喊一聲,馬上便會有幾十上百個秦家的高手圍過來,緊接著,此時已匯聚在京城的各路高手也會緊接趕來…”

  “你放心,秦瑝?!?p>  赫連莊舉著劍、體內(nèi)內(nèi)力已開始運轉(zhuǎn),“我赫連莊…可以在他們趕到前,就把你殺死!”

  “嘖嘖嘖,是嗎?”

  秦瑝仍是副無所謂的神色,“那么,武功如此高強(qiáng)的赫連國師,是不是立刻就要使出很高深、很厲害的武功了呀?”

  此話一出,就如一道晴天霹靂、在赫連莊心中炸起般震驚。

  隨即,他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石桌上,那盞已被飲盡得空蕩了的茶杯去,暴怒的表情立即開始逐漸轉(zhuǎn)為遲疑…

  “你、你…”

  他很快明白了什么,“不可能!這杯茶你也喝了!這怎么可能,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秦瑝繼續(xù)嗤笑著說道,“我是有解藥的,請問國師,我為何不敢服下這種…世上再無人比我更熟悉它了的毒呢?”

  “秦瑝!”

  赫連莊聽罷、勃然大怒,哄的一聲,劍上頓時閃出來并騰繞起了足以照亮整間小院的緋色赤焰,劍影飛快的劈向了秦瑝去——

  然而,從剛才起便一直有做好準(zhǔn)備的秦瑝,要擋下自然是輕而易舉:

  鐺!

  只聞一道清脆響聲,赫連莊的長劍劈到了的秦瑝左手前臂上,被他穿戴在臂上、用于收納腕刃的護(hù)具給擋住了。

  下一刻,秦瑝便左手中指與無名指立時往里一彎、再拉回來后,便似乎勾動了什么機(jī)關(guān)般,只見是一粒黃色的小藥丸、從護(hù)具中啪的一聲彈射了出來!緊接著,又被他用左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再接著,秦瑝只需右手伸來、一拍左手的橈溝部,便最終借勢、將藥丸彈飛向了面前來…

  當(dāng)著赫連莊的面,秦瑝張嘴吞下了這枚藥丸。

  “好了,赫連國師?!?p>  秦瑝十分得意的咧嘴笑道,“現(xiàn)在…你還要與我動手嗎?”

  這一切,都被赫連莊驚恐的看在了眼里。

  僅僅這些動作,若以他平常的反應(yīng)與速度、是完全可以截住這小子的,只是當(dāng)下,他已完全被秦瑝連番下來的各種反應(yīng)、話語給鎮(zhèn)住了,終于,是一陣顫栗感游遍全身,那桿劍他再也無法拿穩(wěn)了…

  當(dāng)啷——

  當(dāng)朝的國師、劍林宗的宗主、曾與秦正武都能談笑風(fēng)生的赫連莊,如今,面對著他的孫子,卻是都拿不住劍,令其掉到了地上。

  在氣勢上,他是完全的輸了!

  “呵呵…你這樣子,也太夸張了吧?”

  秦瑝盤起手來,鋒利陰狠的眼神直盯向了赫連莊去道,“你這樣子…這個心態(tài),我都有些擔(dān)心了呢…”

  “就這,你還能跟黑翳泉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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