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治恒成天無事,往她質(zhì)子府跑什么,她這會不方便見客,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說自己受傷了,便讓綠蕪給穿戴整齊,一照鏡子,臉色不好,便打了點胭脂,遮掩一番,忍著痛楚,裝作沒事人似的,到花廳見客。
姜治恒這番來,一是來送些金銀首飾與她,算作籠絡(luò)感情來的;二是順道看看她這個人。
沈鳳雪徐徐從后頭前來,進門先朝他福身:“殿下,一大早你就過來,害得我匆忙洗漱了一番,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我這府里也好準備準備?!?p> 他瞧她還打了胭脂,臉色紅潤,分外好看,說:“前些天我讓人給你制作了幾樣首飾,今兒雪停,剛好給你送過來瞧瞧,這不,馬不停蹄地就過來了,待會我還得上城外獵場去狩獵,不能多待,看你今兒氣色不錯,要不要與我一同前去?”
狩獵她可去不了,一去不就露餡了,她笑答:“這么大的雪,我可怕冷,就不去了?!?p> “沒事,我那里備了帳子和火爐子,保準冷不著你,要是有毛色好的狐貍,我獵一只送你做圍脖?!?p> 姜治恒拿手握住她的左肩,那地方還有傷口,她眉毛一擰,避開他的手說:“我這幾日小日子,不大舒服,想在府中養(yǎng)著,東西我就收下了,多謝殿下。”
他關(guān)切道:“姑娘家那種事也不是小事,要不要傳個太醫(yī)給你瞧瞧?”
“不必了,我就是精神頭不好,躺著就行,外頭的鳳這么冷,我可不能吹,殿下,時候不早,你早去早回。”
沈鳳雪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下了逐客令,姜治恒卻賴著不走,拿手握住她的肩膀,傷口的劇痛感傳來,那一剎那,她幾乎疼暈過去,額上出了一層冷汗。
“鳳雪,還有一件事我要與你講,先前燕敘那廝輕侮你的事情,父皇已經(jīng)下旨,讓他停職待命。”
燕敘那貨被停職了?
沈鳳雪腦袋一激靈,問姜治恒:“他燕家不是開國功臣么,皇上真的會拿他如何?”
“雖說燕家功不可沒,但是燕敘屢屢犯錯,輕侮你在先,又在大理寺故意放走刺客,其余的事件還有許多,都一筆一筆記在賬上了,皇上正好借機打打他的銳氣,讓他消停一會?!?p> 他漆黑的眼睛里突然冒出幾絲關(guān)切,看著她又說:“我知對于女子來說,清白大于一切,可是你我自小相識,我知你是何種人,我相信你,先前父皇也說了要給你我賜婚,若是你肯放下燕敘那件事,你我依舊和好如初怎樣?”
我是何種人?
前世你娶我為妃,我放下驕傲和自尊做你背后的小女人,容忍你的妾一次一次迫害我,害我一輩子不能生育,害我失去了孩子,那些仇恨還在我心底,你覺得我是何種人?
沈鳳雪玩味地盯著面前這個假情假意之人:“殿下,你覺得我沈鳳雪是何種人呢?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還是毒婦,或者是一個大家閨秀?還有,你說和好如初是什么意思,你我自小相識不假,可是你我連青梅竹馬都不算,哪來的和好如初?”
“在我心底,你一直是年少時那個直爽善良的姑娘,你可記得我在塞北那一年,同沈老將軍和你哥哥雋星一起去打獵,獵到了一只純白的狐貍,雋星說要送你做禮物,你卻非要放了小狐貍回歸山林,為此,還和雋星大鬧一頓,踹了他好幾腳。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若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姜治恒柔聲道,他的手依舊放在她肩上,越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