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知府與無心一起走在前面,白笙和武盛緊跟其后,院子里還有積雪,可婁知府與無心所經(jīng)之處,竟只留下一排足跡,無心所過之地,確是踏雪無痕。
白笙與武盛看著前面那僧人的背影,相視一看,越發(fā)的好奇他的身份,武盛更是在心里連連稱奇。
穿過院子,便來到了前廳,婁知府坐在主位,武盛夫妻二人與無心分坐在了兩旁的客位。
“敢問這位師傅在何處清修?”
四人剛剛?cè)胱瑠渲汩_口問道。其實(shí)他心中正念著無心口中所說的魔物,可是想到對方是客,總要先寒暄幾句,算是地主之宜。
“小僧方外之人,慣是云游四海,至于從何處來,往何處去,隨心而已,不勞知府大人費(fèi)心。”
白笙聽著這僧人說的的話,側(cè)頭看了一眼武盛,武盛正認(rèn)真的聽這二人談話。
這和尚架子挺大,別是什么裝神弄鬼之輩才好,白笙心里暗戳戳的想道。
“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敢問師傅之前說的晉城有魔物作祟,是何意思?”
婁知府聽了無心的話,又看他一副清冷之姿,心中明白對方無心寒暄,對武盛二人的身份似乎也全然不在意,也就索性省過其他客套的話,直接切入了正題,不過仍是沒有自稱本官,以示對這和尚的尊重。
婁知府這邊剛說完話,那邊下人正好備好了熱茶打門口進(jìn)來。
下人先是為白笙和武盛奉上了茶,又轉(zhuǎn)身去了無心那邊,只是不知為何,忽的腳下一滑,砰的一聲,身子向后摔去,托盤上的兩幅杯盞直直的向著無心飛了過去,里面的茶水冒著熱氣,眼看就要潑到無心的身上。
婁知府與武盛皆是一驚,只有白笙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沒錯,正是她對這奉茶之人做了手腳,她倒是要看看,這僧人是否真有什么本事,還是裝神弄鬼之徒。
那飛到無心面前的茶水,好似撞到了東西一般,停在半空中,形成了成了一片水幕,緊接著直直的墜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道水線。
水線正落在無心腳前,可他的僧袍上,卻干干凈凈,絲毫沒有水漬飛濺。
看來這和尚倒卻是有兩下子!白笙心里想著,卻是被婁大人開口打斷了。
“你這奴才,好生粗心,竟連杯茶都端不好,要你何用!”
那下人想必是第一次遭婁知府如此訓(xùn)斥,立刻撐起身子,朝婁知府跪著,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嘴里還叫著大人恕罪。
“婁大人不必生氣,小僧無礙,若是因?yàn)榻o我奉茶,而連累這位施主受了處罰,實(shí)在是罪過!”
“聽到?jīng)],還不快滾下去!”
“是!大人!”
下人聽婁知府這么說,知道婁知府并不想與自己計較,趕緊轉(zhuǎn)身將地上摔破的杯碟撿進(jìn)托盤里,又拿衣袖將地上擦干凈,爬起身子,退了出去。
“無心大師果真身懷奇術(shù),胸懷寬廣,武盛佩服!”
武盛早就驚嘆于這無心的仙姿,如今看到這等場面,終于是忍不住出口稱贊。
“大將軍過獎了!大將軍馳騁沙場,屢戰(zhàn)屢勝,救晉城百姓于水火,才真是讓人敬佩才對?!?p> 無心此言一出,不僅是婁知府與武盛,連白笙都在心里里越發(fā)好奇這和尚的來歷,婁知府明明沒有開口介紹過武盛的身份,這和尚又怎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夫人他···”
這時,一個丫鬟朝廳里跑了進(jìn)來。白笙看這丫鬟猜想著她許是跑的太快,嘴里不斷的喘著粗氣,臉上表情扭曲在一起,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放肆!也不看看廳里這么多客人在嗎?”
丫鬟聽婁知府說話,趕忙跪在了地上,喘了兩口粗氣。
“大人,夫人她···她不知怎么的,好像瘋了一樣的摔東西,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師傅在此請稍等,我先去看看夫人!”
婁知府聽了丫鬟這話,也顧不得那么多,只是向無心交代了兩句,便趕忙起身向后院走去,白笙與武盛見狀也連忙跟了出去,
三個人出了院子走得飛快,絲毫沒有留意到無心也跟了過來。
“夫人!夫人不要!”
三人還沒進(jìn)屋,便聽到了屋子里丫鬟的叫喊著,接著又傳來了幾聲脆響,聽聲音,應(yīng)該是摔碎了什么東西。
婁知府走到門口,看到地上花瓶碗碟碎了一地,夫人頭發(fā)被抓的亂糟糟的一團(tuán),臉上表情頗為猙獰,手里正舉著一個花瓶,重重的向地上摔去,花瓶落地,又是一聲脆響。
“好玩,好玩!”
婁夫人聽到響聲,忽的拍手笑了起來,之前臉上的猙獰之態(tài)早已不見,活像一個三四歲的孩童。
“夫人!你這是怎么了?”
婁知府叫著上前,想要去拉婁夫人,哪知他一只手剛剛碰到婁夫人的衣袖,便一把被婁夫人推著,往后踉蹌幾步,跌坐在了地上。
婁知府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只覺得屁股被摔的生疼,心里驚訝夫人突然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勁道,坐在地上,竟一時忘了起來。
“你是誰?別來煩我!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婁夫人右手指著屋內(nèi)的眾人,邊說還像小孩子一般蹦了幾下,雙手又拍了幾下。
“嬸嬸!你怎么了?”
白笙見婁知府被推倒在了地上,閃身上前拉住了婁夫人的胳膊。婁夫人回頭看了白笙一眼,對白笙笑了一下,抱住了白笙。
“你長得好看,我只跟你玩!”
“嬸嬸,你乖乖的!我們?nèi)ゴ采虾貌缓???p> 白笙邊說話,邊輕撫著婁夫人的后背,動作輕緩,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好!我們?nèi)ゴ采?,離這群壞人遠(yuǎn)一點(diǎn)?!?p> 婁夫人松開環(huán)著白笙的雙臂,斜眼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眾人,吐出舌頭,朝他們做了個鬼臉,拉著白笙往床邊走去。
“叔父!您趕緊起來!”
武盛看白笙扶了婁夫人進(jìn)去,趕緊俯身,想要扶婁大人起來,可是婁大人只是沖武盛擺了擺手,自己撐著地面,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武盛!你說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先是麒兒丟了,現(xiàn)在連夫人都跟著瘋了!”
婁大人背對著武盛,武盛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卻聽出了他話語間的悲戚,頓時覺得心頭一酸,安慰的話愣是卡在了心頭。
“夫人!夫人那是將軍夫人?。》蛉瞬灰?!”
武盛到將軍夫人這四個字,抬起頭,卻看到婁夫人正坐在床上,口里死死的咬著白笙的玉手,面目猙獰,眼睛死死地盯著白笙,有如野獸覓食一般,嘴里不斷有口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