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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飛升

46.對簿公堂

不要飛升 溫言對酒 2202 2019-01-27 11:48:43

  府衙正堂后方的修理堂內(nèi),定武知城宋文峰與同知張先龍同桌飲茶,一位身著青色官袍、面白無須的后生立在桌旁,畢恭畢敬地為定武城兩位父母官斟茶。

  “先龍啊,我那侄兒的事情,你應該是聽說了。”

  宋文峰說話時以食指輕叩桌面,青袍后生立刻俯首退至一旁。

  張先龍作為定武同知,對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留心,自然知道宋知城說的是哪件事情,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道:“年輕人嘛,難免犯錯?!?p>  “是我教導無方?!彼挝姆鍝u搖頭,似乎嘆了口氣,“一刻鐘前,一個名叫姜慕白的劍閣弟子在同善堂濟人舍內(nèi)殺了孫長文,現(xiàn)在正由同善堂看守與聞訊趕去的緝捕押運至府衙,約莫再有一刻鐘就到了?!?p>  “噢?”張先龍揚起兩條稀疏的一字眉。

  “我侄兒與劍閣的仇怨尚未化解,這起案子我不便過問,得麻煩你一回了?!彼挝姆逭f完,端起茶盞,以眼神示意張先龍用茶。

  “喏。”張先龍做了個如今少見的叉手禮,起身告退。

  離開修理堂后,他徑直去了正堂,趁著案犯還沒押到府衙,他得抓緊時間探聽案情。

  ………………

  定武府衙門前立著兩座戒石碑,過了碑后的大門,往前便是府衙正堂。

  姜慕白面色淡然地走在府衙內(nèi),若是不清楚內(nèi)情的人看見了,或許會以為他身周一眾緝捕是在為他開道。

  蓄著絡腮胡的同善堂看守緊挨著姜慕白,不敢遠離半步,看見前方不遠處的朱漆大門后,他松了口氣,低聲說道:“前面就是正堂,你到底為什么殺了孫長文,究竟有沒有觸犯刑律,就看知城大人怎么判定了?!?p>  言下之意,這件事與他沒有關(guān)系,誰是誰非得由官老爺判斷。

  “不是知城。”

  姜慕白說話時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府衙正堂的朱門。

  在他印象中,朱漆大門在“九錫”之中位列第六,乃是帝皇天子對于諸侯、大臣的最高禮遇之一,是至尊至貴的標志。

  如今中原地帶似乎仍未擺脫前朝封建制度的影響,卻不知道這定武府衙將大堂正門漆成紅色,算不算僭越之罪?

  “什么?”看守愣了愣。

  “今天審案的是同知,不是知城?!苯桨渍Z氣篤定。

  “你怎么知道?有人給你傳信?”看守面色狐疑,“不對啊,這一路我都跟著,你……”

  姜慕白笑而不語,進了正堂抬眼一瞧,負責審案的主官果然是定武同知張先龍。

  此時堂內(nèi)除了衙役,還有聞訊趕來的孫家家主及管事,見同善堂看守與緝捕將姜慕白押進門內(nèi),孫家家主忍不住朝前邁了半步,看他那雙眼像是快要噴出火來的模樣,顯然對姜慕白恨之入骨。

  “報——”

  捕頭單膝跪地,高聲喊道:“案情已經(jīng)確認,此人便是兇嫌,正是他一劍刺死了孫長文。”

  高高在上的張先龍微微點頭,撫著官印說道:“我知道了?!?p>  聽見這二位的對話,姜慕白險些笑出聲來。

  如此隨意且兒戲的開場,實在出乎他的意料,由此也可看出割據(jù)格局下中原地帶法制崩壞的程度。

  于他而言,這倒不是件壞事,若地方官衙只有初審權(quán)與擬判權(quán),那他還要等到中*央司法部門審核并批準判決結(jié)果,才能洗脫殺人兇手的身份。

  不等張先龍開口審問,孫家家主孫長運搶先出聲:“姜慕白,家弟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痛下殺手!身為劍閣子弟,本該知書達理,你卻喪心病狂,罔顧法紀!殺人乃不赦之罪,按律,當斬!”

  姜慕白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張先龍拍響驚堂木,壓下堂內(nèi)議論聲,而后威嚴發(fā)問:“堂下何人?”

  這是明知故問,但姜慕白不得不答,他上前一步,行了一禮,朗聲回道:“姓姜,名慕白,劍閣弟子?!?p>  張先龍見他神色如常,不禁有些疑惑,琢磨片晌后又問道:“為何殺人?”

  姜慕白不假思索地答道:“孫長文見了我的《玄庭抱丹經(jīng)》,起了貪心,要殺人奪寶,我險些被他殺了,幸得令狐主事賜我上品寶兵防身,才能在危急關(guān)頭將他反殺?!?p>  “噢?”張先龍看了眼面色陰沉的孫長運,問,“可有證人證物?”

  “此事濟人舍內(nèi)有數(shù)十人目睹,都可為我作證。”姜慕白說著,取出染血的經(jīng)書高高舉起,“此乃《玄庭抱丹經(jīng)》孤本,可做證物?!?p>  張先龍草草翻閱衙役呈上桌案的丹經(jīng),他雖不懂煉丹之道,但畢竟入仕前讀了十多年的書,能看得出這本丹經(jīng)的寶貴。

  孫長文癡迷煉丹,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要說他對這《玄庭抱丹經(jīng)》的孤本起了貪念,決定殺人奪寶,那也是合情合理。

  但,有一點不妥。

  張先龍捕捉到了疑點,立刻發(fā)出質(zhì)問:“你從何處得來這《玄庭抱丹經(jīng)》?怎么會讓孫長文得知?還有,今日你為何會在同善堂?”

  聽見張先龍這連珠炮似的提問,姜慕白便猜到這位同知大人沒什么審案的經(jīng)驗,想來也是,平時那些小案子,緝捕與吏員就給辦了,偶爾有個大案要案,也是宋知城親自審判,這位張同知恐怕只有審批小案和旁聽大案的份。

  “稟同知大人?!?p>  姜慕白醞釀片刻,先以微妙的表情變化向眾人展示他的精湛演技,而后說道:“半月前,我見了一位名叫小米的姑娘受人欺辱,我救下她后發(fā)現(xiàn)她頭腦呆傻,無親無故,于是將她送去了同善堂,當時我與她約定,每周都會去看望。至于孫長文如何得知我有《玄庭抱丹經(jīng)》……是我告訴他的?!?p>  “為何?財不露白,三歲小兒都懂的道理,難道你不懂么?”

  “因為我想提升修為境界。”

  說到這里,姜慕白加快語速,搶在張同知或其他人插話前飛快說道:“孫長文煉出了洗髓丹,我想找他換一枚?!?p>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溫言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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