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此架勢,分分鐘退出了三米外,且還在持續(xù)往后退去,生怕站得太近殃及的便是自己。臨時的場地算是空出來了,一切都準備就緒。
爻書離身子微動,敖憶卻將琴交給了他,走了出來。
張一程見迎戰(zhàn)的是名女子,還把隨身攜帶的法器交給了別人,令他心情極其不悅,當即皺起了眉道:“你該不會赤手空拳與我交手?簡直狂妄至極。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請。”敖憶依舊風(fēng)輕云淡,從容不迫。
話音剛落,大錘迎面而來,重重砸在她身前的護身法盾上。頓時狂風(fēng)四起,吹得人睜不開眼。
大片大片的白云慢悠悠的漂浮著,將其中那朵小而淡的祥云藏得不著痕跡。
祥云上站了三名男子,其中兩名身著銀白甲胄,一名則是錦衣華服,樣子也是極其清秀。只見他不停的打著哈欠,神色非常慵懶。漂浮間,異常的氣息竟吸引了他的注意。
“殿下,下面似乎有些異常,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一天兵問道。
男子揮袖移開了白云,朝下方看了去,只見兩個小如螞蟻的身影跳來跳去,似乎是在打架??蓺庀?,分明不是凡人所能發(fā)出的。他皺起了眉:“是哪路仙家,竟敢與凡人私斗?下去看看?!?p> “是?!?p> 祥云緩緩落下,相斗的二人身影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了。而略顯僵硬的純白身影,不禁讓男子眼前一亮,越來越怪異的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
大錘再次朝敖憶腰部擊去,她連忙運法來擋,法盾未破,卻被強大的力氣震得連連退步。還未站穩(wěn)腳跟,那錘再次襲來,她后退閃過。大錘落地,激起了石板斷裂而成的無數(shù)石塊??障堕g,敖憶輕步踏上大錘近了張一程的身,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法器離手,摔地后的張一程快速爬起了身,以拳擊向敖憶面部,敖憶再次閃過,卻見李明澤急忙收回施法的手。她輕哼一聲,緊接著擺腿朝張一程踢去,卻不巧迎上了大錘。兩股氣流對峙僵持起來。
突然,天空中一閃而過的祥云不禁令敖憶一愣,強烈的不安感令她有些慌亂,幾乎忘了自己深陷對峙中。間隙,張一程突然大吼一聲,錘上氣流瞬間倍增,一用力便擊碎了敖憶法盾,大錘重重擊在她的腳掌,瞬間便飛出了四五米。
“憶兒!”爻書離連忙將她扶起,只見她滿頭大汗。
張一程見狀,哈哈大笑一聲,再次拎著大錘砸來,卻被爻書離單手接住,稍稍一用力,便連人帶錘彈飛出數(shù)十米,摔地后便昏迷不醒了。
爻書離的力量驚呆了眾人,包括敖憶。方才那一瞬間,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冰冷??蛇€未看清,那眼神又成了溫柔模樣。
他的異常讓敖憶都覺得有些陌生了。不過眼下要緊的,可不是爻書離……
“喲,竟被一介凡人打得如此慘狀?”
走來的人,令敖憶常年一塵不變的臉終于有了別樣的神色。
雖說已經(jīng)很久沒見,他除了長大成年,可骨子里的傲氣與輕蔑依舊逼人,甚至更勝從前。而也確實,他的氣場,生生逼退了十丈內(nèi)的人群。
軒么銘,那個清高得不可一世的天孫,似乎已經(jīng)在她骨子里形成了不可磨滅的抵觸,就算經(jīng)過了三萬年,依舊還是最不想見到他。
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爻書離又將她護緊了幾分,卻還是未能驅(qū)散她心中的戒備。
“好你個小妖女,可真是丟盡了我乾坤界的顏面?!避幟淬懰菩Ψ切Φ谋砬椋吹冒綉涱^皮發(fā)麻。
“參見天孫?!卑綉浂苏Ь吹墓虬莸馈?p> 她的話,震驚了旁觀的修仙人士。“天……天孫?”
爻書離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也隨她行著跪拜禮。
“好好的龍宮不待,出來為禍人間。你說說你,這次本天孫該怎么罰你?”
“并非如此?!毖劭窜幟淬懸淹T诿媲?,敖憶無奈的閉上雙眼,等待著那支即將踩到她背上的腿。
怎知許久過去,那腿并未如約而至,而是在她身上些,被一只有力的手給托住了。
“你?”軒么銘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起這個阻止了他的青衣男子?!澳闶钦l?”
敖憶低著頭,看不到兩人的表情,只覺軒么銘退了兩步,隨即是爻書離的聲音。
他道:“堂堂浩帝之孫,竟這般歪風(fēng)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土財主家的缺德兒子?!?p> 天兵一聽,怒道:“放肆!你是何人?如此大膽!”欲上前捉拿,被軒么銘攔住。
突然的沉默令敖憶有些恐慌,以他的性格,定會要了爻書離的命,將人間鬧個天翻地覆。
敖憶咬了咬唇,在爻書離的攙扶下起了身,道:“我們并非有意滋事,天孫明鑒。不然,我們走就是了,離開人界?!?p> 爻書離看著敖憶有意擋在他身前的手,有些好笑起來,忍不住又將那手握得更緊了些。
軒么銘很怪異,眼神在兩人間來回打量,明明是笑著的,卻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有意思?!彼蝗谎鲱^哈哈一笑,“數(shù)萬年不見,我倒是小瞧你了,都學(xué)會找?guī)褪至耸菃???p> 敖憶不語,只是牙關(guān)咬得很緊。對于她來說,軒么銘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能使她迎來殘酷折磨。
“敖憶,回天界上來吧,我等著你?!边@笑容讓人毛骨悚然,而他說完的同時,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敖憶呆呆的看著軒么銘的背影未能回神,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后,終于站不住腳搖晃起來,若非爻書離反應(yīng)極快扶住了她,當真摔倒在地。
與修仙眾人的恭維中告別了他們,二人離開了城鎮(zhèn),就近找了個破廟來療傷。
見她被擊碎了的腳骨,爻書離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其修復(fù)。且也只能修復(fù)腳骨,外傷仍需靜養(yǎng)。
“憶兒,你都傷成這樣了,不如隨我回南海修養(yǎng)吧。去水君府,有侍女照看你我也放心些。待我忙完了政務(wù)也好多陪陪你不是?”爻書離邊小心翼翼的將她鞋穿上,邊道。
“好主意?!卑綉浗┯驳男Φ溃骸安贿^我還想在人間走走看看,身子法力都還未恢復(fù),確實需要多留些時日?!?p> 回南海,她從未想過。自從被遺棄在乾坤界那日起,但凡有家可回,也不會在水君府睡了那么久;而現(xiàn)在,怕是連水君府也去不得了。
軒么銘的作風(fēng)每每想起她都是一陣頭皮發(fā)麻,說到做到不擇手段的做法深深令她肉疼。屆時,定會害得爻書離不得安生。
先逃著吧,能逃多久算多久。
此時,一道淡淡的金光飄來,爻書離輕易的將它接住。不多時,他皺了皺眉,道:“水君府出了點狀況,我又得回去了?!?p> “嚴重否?”
“都是些瑣事。大事都在龍王那兒呢,哪輪得到我?!必硶x嘿嘿一笑,“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你……”
“無妨,政務(wù)要緊?!?p> “憶兒,我覺得……你需要件法器。以后我不在時,與人交手也不至于吃虧?!必硶x托著下巴思考起來,“不如,咱們來修補寒氓吧?”
敖憶一愣,修補寒氓?
她發(fā)呆之際,爻書離繼續(xù)道:“至于修補寒氓所需的神源,自然首選黑龍。只要收了黑龍,再降服其他的就容易多了?!?p> 黑龍?敖憶有些不可置信道:“黑龍不是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嗎?莫不是還有?”
“哈哈……”爻書離突然笑了起來,敲打敖憶的額頭道:“傻瓜,你以為黑龍是什么?它可是太古時代便存在的物種,并且天下只此唯一,絕無第二。論年歲,乾坤界都是在它之后才建立的,哪那么容易灰飛煙滅?”
敖憶聽得目瞪口呆,“沒死?那它去哪兒了?”
爻書離思考數(shù)秒道:“許是回陰虛山了,它的真身在那兒?!?p> 黑龍……光是聽到名字便讓她背脊一涼,神龍之霸道至今記憶猶新。能修煉到此種地步已是傲視三界的存在。這天地間,除了殞命的女帝,還有誰能將它降服?
不過,若是有機會修補她的遺物,她愿意做任何事。
想到這兒,她水面般的心底不禁騰起了雀雀欲試……
敖憶道:“你有降服黑龍的對策否?”
“對策談不上,試試也無防。不過別擔(dān)心,我?guī)湍??!必硶x看了看一旁的琴,道:“琴在你這兒,只要黑龍的氣息還在,想要再封印它便不難了。”
“書離,”敖憶皺了皺眉,“你是如何得知黑龍的?怎會如此了解它?”
爻書離頓了頓,道:“嗨,乾坤界的黑龍誰人不知。至于了解嘛,聽多了自然也能推算一二,畢竟我對黑龍也很好奇呢?!?p> 歪著腦袋思考了數(shù)秒,他起身往門外走了去,不多時,便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放開我,你放開我!”
爻書離回來時,手里拎了個小小的身影。那身影有些眼熟,細看,可不就是城鎮(zhèn)中的女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