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胥老太爺身邊聊了一會兒天之后,就各自散了。
幾天之后,胥陽派出去買蜀錦布的人回來了,說是一直拿貨的青云制布莊已經(jīng)沒有蜀錦了,而且他們在周圍的幾個鎮(zhèn)子也去打探過了,貌似蜀錦布都被其他人給買走了。
胥陽這就有些犯愁了,只能多派一些人手去附近幾個縣去拿貨,只要一有消息,立馬先回來稟報,再決定購買。
畢竟這次派出去了十幾個人,要是每個人都把布買回來了,萬一滯留太久,那就會虧損了。
但是,這十幾個人出去了幾天,將附近幾十里有布的地方都走了個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蜀錦布。
胥陽有些犯愁了:“怎么都會沒有蜀錦布了呢?”
“老爺,他們都說被一個商人買走了,而且他們只買蜀錦,不買其他的。”
“哦?”胥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感覺這件事就像是特意針對胥家似得?
他讓下人再前去打探哪里有蜀錦,就算走的再遠點,也務(wù)必得找到。只是,以他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這次的蜀錦被劫案,以及這次的蜀錦收購案肯定有古怪。
難不成?真的是華師回來報復(fù)他們胥家?
胥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測,他覺得如果這是真的,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華師了。
可是,他又覺得這不太可能。
胥華師只不過是一個女孩子,就算她與一般女子不同,頂多是個生意人,跟劫匪斷然是不會掛鉤的。
這一定就是巧合...
“爹,怎么了?”胥正游恰好經(jīng)過花園,就看見胥陽愁眉不展,在園中來回踱步。
胥陽嘆了口氣,轉(zhuǎn)而一想,胥正游遇到劫匪,作為當事人,他必定對當日的情形有更加深刻的印象,也是剖析事情最好的人選。
“正游,你還記得前些日子你遇到劫匪一事嗎?”
“當然記得了,這可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遇到劫匪,簡直是永生難忘啊。爹,你知道嗎?要是沒有這次遇劫匪一事,我就遇不到姐姐,正如一句話所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胥正游正津津樂道著,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胥陽的不妥。
“對了,那個姑娘是我姐姐嗎?”胥正游再一次向胥陽求證。
胥陽想了很久,望著胥正游卻不敢應(yīng)下來。
“這事日后再說,你且說說你是怎么和她遇到的?!?p> 看見胥陽這么嚴肅,胥正游也稍顯正經(jīng),站的好好的給胥陽講出當日的事情:“當日我們駕著馬車從小道過去,本來是想追一個賣胭脂的姑娘,但是那個姑娘騎著馬,跑的太快了。于是我們就慢慢駕著車,突然就躥出了劫匪,那群劫匪帶了五六個人,而且個個手拿大長刀,嚇得我們調(diào)轉(zhuǎn)馬車就跑。不過那些人跑的比馬還快,幸虧途中遇到了姐姐和那個小丫頭,哦對了,姐姐身邊還跟著一個兇惡的大塊頭。那些劫匪見到他們的出現(xiàn),交手了幾下之后,才說只要馬車上的東西,否則,他們估計還要抓了我來勒索咱們家呢。”
“她會武功?”
“你說誰?”
“就是...”胥陽揶揄了一下,才說道:“那個自稱是你姐姐的人。”
“哦,她不會,是那個小丫頭和那個兇惡的男人會武功?!?p> “哦?!瘪汴桙c點頭,依然皺眉。
胥正游看出不妥,就探問道:“爹?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胥陽嘆了口氣,與胥正游道出了這次蜀錦被收購一空之事。
胥家?guī)资曜錾舛际侵v誠信的,沒有延期交貨過。若是合作的那方是普通人,最多是賠點銀子,但是現(xiàn)在是要交貨給知縣大人,這要是延誤了,萬一這知縣老爺記恨上了,說不定會給胥家?guī)砺闊?p> 胥正游雖然平日里不怎么管這些事,但是畢竟這次的事情是自己沒有辦好,所以他的心中甚是有愧。
“爹,要不然我也出去找找哪里有蜀錦,不然到時候我們無法向知縣大人交代?!?p> “你?”胥陽頓了一下,帶著一些疑惑,畢竟胥正游一直以來都沒怎么出門過,就算現(xiàn)在跟著胥家的生意跑出去了幾趟,但是畢竟那幾條路線是安全的,而且也是一直有仆人跟隨在身邊的,所以也就放心胥正游出去。但是現(xiàn)在情況如此緊張,家里的人手大部分都派出去了,實在是抽不出人手跟著胥正游去外面跑。所以,胥陽權(quán)衡之下,還是回絕了胥正游的請求:“最近家里人手不足,你一人出去你娘也不放心,還是待在家里吧。過些日子是姬家當家人的壽宴,到時候你得去,免得失禮了人家?!?p> “哦?!瘪阏斡行怵H的樣子,畢竟他一直知道,他的爹一直都覺得自己百無一用,是個羸弱書生。如今已經(jīng)十七當齡了,自己的爹總是不放心自己出門在外,無論去哪里,總是會派溜溜跟著。
可是,自己好歹是個七尺男兒了,哪里就這么弱了?
雖然胥陽不允許胥正游跑出去找蜀錦,但是胥正游心里還是想說能出去一趟,自己闖的禍總是要自己解決了才好。
可是,自己要是貿(mào)然跑出去,肯定會讓爹娘擔(dān)心的。
路過的殷婆子正好要去給胥正游打洗腳水去,看見胥正游坐在樹下的石壇上發(fā)愁,就將手里拎著的桶暫時放在一邊,走上前去問道:“少爺,外面冷,您怎么還坐在外面?”
胥正游算是殷婆子一手帶大的,可以這么說,殷婆子的姐姐主要是負責(zé)照顧段芷柔的,在段芷柔生了胥正游之后,正巧殷婆子生了第二個孩子,而且孩子正好處在了要斷奶的時候。那個時候段芷柔本來就是要找個奶媽來照顧胥正游的,所以,經(jīng)過殷婆子的姐姐介紹之后,殷婆子才入的胥家,成為了胥正游的奶媽。
所以,胥正游一直很尊敬殷婆子,即便他是少爺,他也不會將殷婆子當做下人看待。
見到殷婆子前來,胥正游立馬站了起來,愁容立刻散了去:“奶媽,您怎么還不休息,這秋冬之風(fēng)也挺還冷的,少出來走動一些,免得患了風(fēng)寒?!?p> 見到胥正游如此體恤自己,殷婆子心懷安慰:“奴婢是來給您打洗腳水的,您快些回去,奴婢打好洗腳水就來找您?!?p> “奶媽,不是都說了,以后這些事交給阿雯和慶兒去做的嗎?您以后就早點睡,想見我的話,吃早中飯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見到啦。”胥正游挽著殷婆子的臂膀,一步步將她帶回廂房。
“這不行的少爺,我是奴婢,哪能不伺候好主人就去休息的?!?p> “沒事的,我已經(jīng)跟爹娘說過了,以后您就負責(zé)整理我的房間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去,您該早睡的早睡,別累著了。要是累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呀?!瘪阏芜@一句“會心疼”,讓殷婆子開懷大笑,眼中都有些淚光閃閃。
“有少爺這句話,殷婆子這輩子就值了。”殷婆子這是真心地話。
可是,胥正游越是這樣,她就越舍不得離開胥家,不離開胥家,也就越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