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應該是令人堪憂的,但從封奕嘴里說出來。味道就變了。說不清哪里不同,就是莫名多了一種即便狀況再糟糕也總會有解決辦法的感覺。所以肆意也僅僅是愣了愣,即刻便冷靜了下來。
當然反過來想,也許就如華凌所說的那樣,她確實挺沒心沒肺的,很難對什么上心。
封奕熟練地纏著黑帶,隨口道:“魔界有藥,比這個好?!?p> 望著再次被包扎好的手臂,肆意道:“你這話有歧義?!庇捎谏砀呗洳畲?,說這話時,她不得不仰起腦袋。
而封奕似乎很樂意與她這樣對視,托著她的手腕輕輕拉向自己,道:“哦?說來聽聽。”
“我知道自己看起來是挺不像個仙官的,但應該也不至于像個魔物吧?!彼烈庥樞Φ?。
仙魔體質相克,自然而然所用藥物也同為相克,無論如何,仙家也萬不會去魔界求藥,當然也不排除那些自己想找罪受的,這就另當別論了。
封奕既讓她用魔界的藥,可不就像是把她當做魔物了。
封奕微微皺眉,嘴角卻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道:“我倒希望你是?!?p> 肆意心中一驚,在那只過分深邃的黑瞳注視下,慌亂的眨了下眼睛,身體有隱隱后退的趨勢:“你可再不要說這種話了,被別人聽去就麻煩了。”
聞言,封奕微微直起身,道:“上仙多慮了,我從來都只說給想聽的人聽?!?p> 霎時間,周圍的一切突然安靜的令人焦躁。她不確定地看向封奕,從這個角度,剛好對上他的下頜,依舊是棱角分明,硬朗的過分。再往上,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細線。無聲無息,卻充滿了無言的說服力。
忽然之間,在如斯氣氛的包圍下,似乎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太過于莫名其妙,卻又是如此的恰到好處。兩人顧左右而言他了這么久,也該回到正題上了。
猶豫了下,肆意緩緩垂眸,凝視著腕上的大手道:“天廷路遙,不應長留。封兒,你是不是該走了。”
聞言,封奕嘴角上揚,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像是在笑。隨即捏了捏肆意手腕,道:“是該走了。”
“那……路上小心?!?p> “嗯?!?p> 寥寥幾句,簡單得怪異。
下一刻,內(nèi)庭倏然席卷起大片狂風,剎那間吹散盡四周淺亮的流云,暴露出掩藏于其中的潤色白玉宮墻?!皣W嘩”聲作響,狂風穩(wěn)定盤旋于空地上方,完美地避開了那棵挺拔艷麗的鳳凰樹。甚至沒有掀動樹上任何一根紅布帶。
眼前的畫面因為這股巨風,參差游離,變得有些扭曲。
肆意看的懸心,暗道: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不過鳳凰樹依舊完好無損,封奕下手應該是有分寸的,只是……
未等她考慮清楚其中利害,內(nèi)庭一切忽然從她眼前消失了!
肆意立刻左右環(huán)顧,然而入目的除了無邊的空白便是呼嘯的巨風!
什么情況!
自我驚悚了半晌,一股細微的失重感猛然從腳底涌上胸口,肆意忽然發(fā)覺了一個事實:不是內(nèi)庭消失了,而是她自己被狂風卷上了半空!
“封奕!”肆意喊道。
透過狂風幾乎什么也看不清,她像是只無頭蒼蠅般,漫無目的在風中胡亂踢抓。
她果然還是太相信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