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母親穿青衫
仿佛剛剛睡著,身邊突然聽到欒端端的聲音。
“董事長,那邊已經(jīng)動手了,打起來了!”
凌易挺身而起,問欒端端道:“我們還有多久到?”
“三十分鐘?!睓瓒硕苏f。
“去告訴金遠(yuǎn),讓她把人都集合起來,時間緊迫,來不及耽擱了!”
“呃,董事長,你還是自己去吧……”
凌易也知道金遠(yuǎn)和欒端端兩人不對付,兩個女人,這幾個小時,那真正是明爭暗斗啊。
他暗罵一聲,這都什么時候了,真的太不合時宜了,卻也只能自己生著悶氣,跑到船艙之中,搖搖晃晃地尋找著金遠(yuǎn)。
到了金遠(yuǎn)的艙房,凌易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匆娊疬h(yuǎn)還在呼呼大睡。連日的奔波確實讓這個本來身體就瘦弱的女子,現(xiàn)在有些承受不住,但此刻大敵當(dāng)前,人命關(guān)天,凌易也不能管那么多了。
“金遠(yuǎn),趕快起來,我們得辦事去了?!?p> 金遠(yuǎn)一睜眼,卻還睡眼朦朧,但定睛看見凌易焦急的樣子,一下就清醒了,也嚴(yán)肅起來,她一點也沒有耍小脾氣,立刻站了起來,還晃了三晃。
凌易看著她,雖然心疼,但還是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看著慢慢靠近的海岸線,凌易瞇起了雙眼。高鐵換乘輪船,整整一日的奔波,讓大家都有些疲憊。
但敵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機會。凌易絕不能讓家里的長輩出任何事,更不能讓母親有任何危險。若是來者不善,自己也絕對會還以顏色。
此時此刻,一棟別墅之中,一個五旬婦人坐在閣樓的窗前,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打斗的人群。她輕輕在拐杖上雕花,看得出圖形是三男一女,應(yīng)該是丈夫與兩個孩子。最后一筆還未雕完,玻璃窗就被打碎一個口子,碎了一地的玻璃。
自己的后輩正和數(shù)以百計的來敵戰(zhàn)斗著,以一敵多,漸漸也有些寡不敵眾了??粗麄兩璧厥怪嚅T的招式,像是自己年輕時練功的樣子。
老太太的神智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滿眼望去,他們一招一式都顯得生澀。但她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要比孩子先離開人間了。
別墅的門牌上是一個行楷的“青”字,有著獨特的韻律。這棟別墅承載了自己的晚年,曾經(jīng)也有一段時間大兒子還沒走時,還有靜享天倫的景象。
一滴眼淚悄悄地滴落到了拐杖的把手上。
都沒了。都沒了。青門,要毀在自己手里了。
老太想著,凹陷的眼窩里不由得又流出了幾滴熱淚,讓她干澀到疼痛的眼球也獲得了些許的滋潤,流下的眼淚流到了嘴角就被臉上的皺紋所吸入。
她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到衣柜里選出一套自己的青衫。穿起來已經(jīng)有點緊了,卻也依然見得到她曾經(jīng)的颯爽英姿。她拿出一把長劍佩在右腰,走到樓下。
只是易兒……
真是對不起易兒啊……
就是今天了吧,讓這把老骨頭解脫了。她單手緊緊地握住劍柄,找到了曾經(jīng)的感覺。
剛到樓下,老太聽見遠(yuǎn)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她抬眼望去,遠(yuǎn)處黑壓壓地跑來一群穿著奇怪的人,像江湖道士和酒肉和尚一樣。她定睛一看,差不點叫出聲來,那領(lǐng)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失蹤了數(shù)年的不孝兒子——
凌炎!
……
凌易單手一揮,金門的人就沖了上去,和青門后輩們成前后夾擊之勢迎上了敵人。
凌易站在人群的后面,透過喧雜的人聲看向母親。
此刻敵人在暗,自己在明,萬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凌易決定戴著大哥凌炎的面具,也好隱藏身份,混淆視聽。
四目相接之時,凌易面色一變,內(nèi)心也是猛地一顫。母親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滿臉熱淚,雙手捂著嘴,死死地看著凌易,像是生怕他再跑掉一樣。
凌易也看向母親,但他沒有任何的舉動,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該做什么。母親足足看了有三四分鐘,眼皮都沒眨一下,最后竟激動得直接昏厥了過去,躺在了地上。
凌易雙手顫抖地?fù)崦约貉劢堑娜捞ビ?,眼底也泛起了紅色?,F(xiàn)時救人的事態(tài)緊急,讓他沒預(yù)想到這個后果??聪虼┲嘁碌哪赣H,自然而然地又有一計上了心頭。
索性打破砂鍋,這大兒子的身份,也由他來當(dāng)吧。
金遠(yuǎn)和木沛站在凌易的一左一右,等著凌易說話。欒端端從下了船就不見了蹤影,不過凌易也能理解,女孩子也不用參與這打打殺殺。
金遠(yuǎn)看凌易一動不動,探頭一看,竟發(fā)現(xiàn)凌易的眼眶泛紅,像是要滴下眼淚。凌易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這副樣子,他當(dāng)先沖了出去,加入了戰(zhàn)斗。
兩軍相接,凌易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不尋常。也怪不得青門的人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眼前交戰(zhàn)的人均是一身黑衣西裝,竟然有黑色皮膚人和白色皮膚人,招式則是現(xiàn)代的格斗術(shù),泰拳、柔術(shù)等等,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團(tuán)體,而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更是強悍。凌易和一人過了幾招,對方都是實用的技巧,不帶一點的花架子。
打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凌易覺得以自己的實力,以一敵二還稍有些困難,更別提金門這些人了。他向周圍一看,卻驚訝地看見兩方竟也能打成一團(tuán)。金門的人都是些下三濫的招式,打起架來也完全是不要命的姿態(tài),插眼、插喉、踢襠,仗著人多勢眾就圍著一個人打。
但是,除非能正中要害讓人站不起來,不然以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不多時就能爬起來再戰(zhàn)。而自己雖然打得不算特別吃力,但架不住對方人多,也要很長時間才能打躺一個。其中有一男一女,男人相貌奇怪,只有一米五左右,女人卻長著一米七五上下的個頭,兩個人站在一起十分不搭。他們戴著墨鏡,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卻不出手,卻有著強大的氣場,讓凌易覺得十分危險。
眼看現(xiàn)在僵持不下,缺少個讓敵人削減戰(zhàn)斗力的辦法。
“木沛!”凌易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