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樓船莫名沉湖,再是五大高手施展手段鵲巢鳩占,搶了畫舫……有一個(gè)男的不行,后繼無力,奔不到好畫舫就落水了,一路狗爬式游到畫舫處。
六大高手奪畫舫三艘,向某一艘畫舫沖去,威武不凡,可突然就一頭栽入了湖中,吃瓜群眾看不到灰線,一臉懵逼,隨即驚駭欲絕。
一絲絲詭異氣氛彌漫著,幾乎人人心生恐懼,突然便有人大叫,“水怪!水怪!有水怪!”
恐慌蔓延,一陣雞飛狗跳。
司靜傾等人是一直關(guān)注氣勢洶洶的六人的,畢竟是即將到來的對手,隨時(shí)準(zhǔn)備應(yīng)對,故而看得真切,也是一臉懵逼。
“還真是針對這些惡人的?。 彼眷o傾大呼小叫。
這時(shí)候,樓船畫舫不斷傳出驚懼的呼叫聲,飛速往岸邊劃去,有人撲騰到船沿,飛快劃水,不斷催促船夫快點(diǎn)。
船夫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無可奈何。
一片亂象。
有樓船與畫舫慌不擇路,去勢又急,撞到一處,人仰船翻。
有人落入湖中大喊大叫,被灌了幾口水,嚇得要死,生怕水怪吃人。
有人身手矯健,跳上樓船,如猿猴一般攀登上去。
祁云葉甚至隱約聽見女子的喝罵聲,“方炎黎你個(gè)狗娘養(yǎng)的……不救老娘……咕嚕咕嚕……”
突然間,翻船回翻,諸船轉(zhuǎn)移方向,井然有序,有條不紊,落水之人仿佛被一股力量彈起,回到了船上。
眾人呆若木雞,理解不得。
司靜傾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議,手段如此溫柔,極具針對性,絕非水怪所為?!?p> 祁云葉笑道:“必是某位隱世高人看不慣這幾人作為,故而出手教訓(xùn)?!?p> 司靜傾連連點(diǎn)頭,“極有可能,極有可能!嘿嘿……老天有眼啊?!?p> 吳杰羽喃喃道:“他……他們不會被弄死吧?”
祁云豐戰(zhàn)面色復(fù)雜,這其中有他的哥哥姐姐,他豈能不在意?雖說兄弟姐妹多,卻不會因此坐視哥哥姐姐死亡而無動(dòng)于衷。
諸多兄弟姐妹已有不少夭折,這是兩位得勢皇兄皇姐,若是也夭折,便是莫大損失。
“死了不好么?”
祁云葉淡笑一聲,幽幽的道。
祁云豐戰(zhàn)面色一變,沉聲道:“九……哥哥,你真的希望他們死嗎?”
“他們有人要吸我血。”祁云葉看向祁云豐戰(zhàn),認(rèn)真道。
祁云豐戰(zhàn)面色復(fù)雜,知道九十九皇兄說的是血祭血脈,非常殘忍的手段,從九十九皇兄的故事中可推斷,祁云幽月便是要吸他血之人。
同室操戈,果然不可避免么?
“何方妖孽!膽敢在我疊烈都城犯事!”
一聲怒喝由遠(yuǎn)及近,“事”字落下,一道身影來到了湖中,停在樓船畫舫圍攏的空曠地帶,人影所過之處,湖面點(diǎn)點(diǎn)漣漪蕩開,猶如蜻蜓點(diǎn)水。
“是都監(jiān)門少府,林危近!”
吳杰羽沉聲道。
都城監(jiān)督衙門,管轄都城諸事,尤其是重大事件,少府是二把手,府主是一把手。
林危近是一個(gè)中年模樣的男子,面容冷峻,臉型削瘦,他目光如劍,凌厲無雙,一身黑色緊身裝束,氣勢冷凜。
他來到湖中,猛然跺腳,躍起后,頭朝下,往湖中鉆去。
下一刻,令人驚悚一幕出現(xiàn)了,林危近半個(gè)身子扎入了湖中,卻突然定住,說不出的詭異,仿佛他扎入的是地里,雙腳筆直朝天,像是倒栽蔥……
一片死寂,眾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不敢言語,生怕有詭異降臨。
過了良久,有人憋不住,喊道:“娘嘞!我想回家!”
湖面突然飄浮起六道身影,靜靜浮著,一動(dòng)不動(dòng)。
“啊啊??!死人啦!浮尸出現(xiàn)啦!”
“叫什么叫?剛死的!”
“要不要過去看看,打撈尸體?”
“小心水怪也將你拖入湖中!”
……
十九號畫舫。
祁云葉興沖沖的道:“我們過去瞧瞧,若是不曾死透,便去補(bǔ)一拳!”
“哥哥!”
祁云豐戰(zhàn)沉聲喝了一句,神色不滿,目光望向飄浮的六道身影,面露悲色。
“這就死了?”司靜傾一臉遺憾,她還想試試收藏神印的威力如何呢,可惜了。
轟?。?p> 林危近身上突然炸開一道云環(huán),猶如龍吐息,一道水柱便沖天而起,嘩啦啦落下,猶如降下了潑瓢大雨。
他面露驚色,駭然四下望去,沉聲道:“是哪位前輩出手?還請出來一見,一述究竟!”
話音落下,久久不曾得到回應(yīng),他面露遲疑之色,迅速來到飄浮的六人之中,面色又變,隨即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幸好還有心跳……”
林危近陡然拍掌,打出六道掌印,落在六人腹中。
六人張口,各自噴出一道水柱,良久方才停歇,林危近又連連擊掌,拍擊在六人身上,蕩開一道道水波。
片刻后,六人之中,有五人幾乎不分先后重重咳出聲來,這一動(dòng),卻又往湖中墜去,驚得大呼小叫,仿佛又回到了被拽入湖中那一刻,都狼狽不堪,面色驚恐。
“嘿嘿,如此畫面,當(dāng)記錄下來?!?p> 祁云葉轉(zhuǎn)頭對司靜傾道,“可有記錄神???”
“有!”司靜傾快速取出一枚神印,激發(fā)后對準(zhǔn)湖中四人,笑道,“想不到你還挺有想法?!?p> “太好了!都還活著!”祁云豐戰(zhàn)松了一口氣,露出笑容,“暗中的強(qiáng)者有仁慈之心,不欲殺人?!?p> 吳杰羽也松了一口氣,幽幽長嘆。
林危近將六人救起,掠到最近的樓船,丟到了甲板上,面色陰沉。
十九號畫舫。
祁云葉朝船夫喊道:“船老大,我們的酒菜可以送來了!”
“諸位還不回去?”
“回去作甚?良辰美景,不可辜負(fù)?!?p> “……”
船夫嘀咕,這幾位心可真大,好嘞,有錢就是大爺,你說啥,就是啥。
……
季素味等人緩過勁來,仍舊心有余悸,他們被一道絲線拽入湖中,無論如何掙扎都無用,憋氣都快憋炸了,又被灌了一肚子的水,苦不堪言,當(dāng)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原以為死定了,卻又峰回路轉(zhuǎn),被人救醒。
祁云幽菲和祁云豐懸站起,朝林危近拱手道:“多謝林少府救命之恩!”
季素味、楚亦杰、梵鈺卿和梵通華也連忙施禮。
林危近擺擺手,神情蕭瑟,長嘆道:“非是我救你們命,是人家不取你們命!”
六人面色劇變,面面相覷,又心有余悸。
“林少府此言何意?”祁云豐懸不解問道。
林危近擺擺手,顯然不欲多言,面色一冷,仿佛化身冷面判官,冷冷的道:“諸位,你等胡作非為,造成大亂,更令城內(nèi)湖造成重大損失,連神秘強(qiáng)者都看不慣,要懲戒你等一番!都隨我回一趟都監(jiān)門吧!”
六人面色又變。
祁云豐懸沉聲道:“此事另有隱情,還請林少府聽我道來。”
林危近自然是認(rèn)得祁云豐懸的,他自認(rèn)鐵面無私,誰的面子都不給,至于另有隱情,就另當(dāng)別論了。
“辛公子請講?!?p> 辛公子是祁云豐懸的普通稱號,正如祁云葉的葉公子一般。
祁云豐懸思忖片刻,似在斟酌言辭,緩緩說道:“我等租了樓船,在船上賞游,自娛自樂,卻不料,到了夜里,小葉子前來尋釁滋事,我朋友忍不住,便給他潑了殘羹冷炙?!?p> “不過如此而已,他朋友便向我們投了一堆玄級高品極品神印,險(xiǎn)些炸死我們。我們自是不能忍,便駕馭樓船追去,卻又被他朋友砸沉樓船。我們追去,便被人拽入了湖中?!?p> 他一番講述倒還客觀,卻有意將祁云葉渲染成大反派,還將沉船歸咎祁云葉朋友身上,雖說事實(shí)如此,卻無人知曉,算是歪打正著。
不過,林危近堂堂都監(jiān)門少府,豈是好糊弄之人?他似笑非笑道:“如此聽來,此事倒是一點(diǎn)不怨你們了?!?p> 季素味上前道:“不可否認(rèn),是我行事沖動(dòng)了,駕馭樓船的是我,將旁人畫舫撞壞了?!?p> “季將軍倒是坦誠?!?p> 林危近眼睛微瞇,取出傳訊符,不久后,便有一艘畫舫駛來。
“諸位,上船吧,我們?nèi)ヒ娨娙~公子?!?p> 林危近跳到畫舫上,雙手負(fù)背,悠然望著前方。
季素味等人紛紛跳到畫舫上,目光灼灼的望著祁云葉所在方向。
……
十九號畫舫中。
酒菜上桌,眾人大快朵頤,胃口都是極好的,人人心愿得遂,祁云葉出了氣,祁云豐戰(zhàn)見哥哥姐姐還活著,吳杰羽見梵鈺卿活蹦亂跳,司靜傾解決了難題又炸人出氣,凌珠見祁云葉開心便知足了。
大肥貓?jiān)缇惋柌土?,它不時(shí)滾來滾去,不時(shí)跳來跳去,甚至將窗邊桌上一個(gè)花瓶搬下來,推倒后,又推著花瓶滾來滾去,好不歡快。
“要來了?!?p> 祁云葉嘀咕一聲,抿了一口果酒,一臉享受。
就在這時(shí),林危近的聲音在畫舫外響起:“葉公子,林某可否入內(nèi)一敘?”
“我若說不可,你便會離去嗎?”
“自然不會?!?p> “那何必廢話?”
“此為禮儀,不可不廢?!?p> 林危近話落,已入畫舫,氣勢彌漫,威壓凌人,仿佛對人不滿,氣氛無比凝重。
季素味等人紛紛入內(nèi),畫舫便顯得擁擠起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氣氛陡然壓抑,幾乎要撐爆了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