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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愿石主人

第六十三章 他變了,你變了

許愿石主人 一笑泯怨 3068 2019-06-08 08:25:29

  城內(nèi)湖沉船事件告一段落,卻可料想,次日必定是甚囂塵上的焦點事件,究竟會產(chǎn)生何種影響,無人可知。

  事件撲朔迷離,主角六人,而始作俑者卻猶如幕后黑手,不顯山不露水,也不曾留下什么把柄。

  這就是主角六人的郁悶之處,如今見到祁云葉和司靜傾,一道道目光如刀,宛如實質(zhì),向二人殺來,狂暴兇猛。

  祁云葉泰然自若,司靜傾怡然不懼。

  凌珠躲在角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肥貓躍起,她下意識伸手接住,抱在懷中,莫名心安。

  吳杰羽旁若無人,祁云豐戰(zhàn)對哥哥姐姐訕笑起來。

  祁云幽菲和祁云豐懸狠狠瞪了一眼祁云豐戰(zhàn),后者又憨笑起來。

  林危近氣勢磅礴,猶如尸山血海走出來的殺神一般,卻震懾不住一人,不由暗暗心驚,目光環(huán)視,不怒自威,卻微微皺眉。

  吳杰羽,祁云豐戰(zhàn)……這是,司靜傾?!

  林危近收拾過的權(quán)貴不在少數(shù),什么得勢皇子,什么高官后代,強(qiáng)者子嗣,他統(tǒng)統(tǒng)無懼,收拾起來毫無顧慮。

  這畫舫之中,祁云葉便是第一軟柿子了,打一個比方,若說吳杰羽是雞頭,祁云葉就是鳳尾,高貴無用。

  而司靜傾……根據(jù)都監(jiān)門資料來看,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或可各打五十大板,不過,林危近看到祁云葉,想到祁云幽菲一方怨氣主因便是祁云葉,他心中便有了最佳處理決定。

  捏軟柿子!林危近下定決心,若是彼此權(quán)勢一般無二,他便公正無私,盡數(shù)收拾,可若有軟柿子捏,誰愿跟后臺硬的人死磕?他若絕對的公正無私,晚年必定死相凄慘。

  “葉公子,辛公子言道你尋釁滋事,更慫恿朋友投擲神印炸毀樓船,你可知罪?”

  林危近威壓凌人,上來便給祁云葉扣了一個帽子,大小長短正中合適。

  “罪?輪到你審?”

  祁云葉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都說林少府公正無私,他本就懷疑,如今倒是證實了,都是吹噓之言。

  “葉公子不曾慫恿我。”

  司靜傾當(dāng)場就跳出來反駁,一點面子都不給,指指梵鈺卿,又指指梵通華,說道,“她仗勢欺人,仗著樓船高,給我們潑殘羹冷炙。他也是,惡言犬吠,令人發(fā)指,我豈能忍?便隨手還他們一個神印大餐,他們吃不消,可是怨不得我?!?p>  “胡說八道!”

  “血口噴人!”

  林危近面色一黑,你投一堆神印炸人,炸死人家你倒還怪人家扛不住,怨不得你?簡直強(qiáng)盜邏輯!不可理喻!

  他已經(jīng)懶得在此扯皮了,陡然揮手喝道:“休要胡言!統(tǒng)統(tǒng)跟我回都監(jiān)門!是非功過由律法裁定?!?p>  畫舫內(nèi)眾人昂首挺胸,一身正氣,都覺得自己占理。

  季素味一方比較安心,因為林危近明顯有針對祁云葉的意思,豈不就是要偏袒他們?

  這是好事啊。

  畫舫開始快速往岸邊駛?cè)ァ?p>  “我們繼續(xù)吃?!?p>  祁云葉笑道,拿起一枚鮮果咬得嘎嘣響。

  季素味等人一陣膩歪,這廝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啊?還吃得津津有味,殊為難得。

  林危近面黑如鍋底,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小家伙敢如此蔑視他的威嚴(yán)了,在他的威壓還旁若無人的進(jìn)食,簡直目中無人,可恨之極!

  他嘿嘿冷笑道:“葉公子這是不將本府放在眼里啊?!?p>  季素味等人幸災(zāi)樂禍,司靜傾不以為意,祁云豐戰(zhàn)和吳杰羽卻繃緊著臉。

  吳杰羽急忙對祁云葉擠眉弄眼,這九十九還說他變好了,扯淡!分明是變得更目中無人,更能作死了。

  這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放棄人生了啊。

  “林少府何出此言?”

  祁云葉一臉冤屈,嘆氣道,“林少府莫非以為威勢無雙,我就該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非也,非也!旁人如此,林少府覺得我也該如此?”

  “那是宵小之輩,做賊心虛!我行得正坐得端,林少府又是公正無私,威名遠(yuǎn)播,定能給我公道,我心中安心坦然,胃口極佳。”

  林危近怔了怔,微微一驚,這小子拿話擠兌我,我豈會在意?只是這廝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jù),捧得還挺舒心……

  “無恥之尤!”

  “胡說八道!簡直不要臉!”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不慚愧嗎?”

  季素味這邊幾人紛紛呵斥。

  祁云葉搖頭道:“并非瞎話,林少府確實威名遠(yuǎn)播?!?p>  “我是說你行得正坐得端,安心坦然是瞎話!”

  “你等惡人,吾不多言?!逼钤迫~冷哼一聲,“話不投機(jī)半句多!你等速速出去,我怕你等悄悄放屁,令我無法進(jìn)食!”

  “混賬東西!”

  “你才放屁!你全家放……唔……”

  “粗鄙之人!吾不屑為伍,礙眼之極,眼不見心不煩!”

  楚亦杰憤憤的甩袖走出畫舫。

  季素味、祁云幽菲、梵鈺卿三女面色陰沉,恨不得當(dāng)場啐他祁云葉幾口,如此口出粗鄙之語,不當(dāng)人子!

  三女亦是甩袖出去,梵通華和祁云豐懸自然不會久留。

  到了船尾,梵鈺卿憤然道:“這九十九,怎的如此?毫無……毫無皇……毫無公子風(fēng)范!”

  “他變了。”

  季素味幽幽的道。

  “變得無恥了?”

  “變得更難纏了。”季素味道,“而且修為突飛猛進(jìn),怕不是有什么奇遇?!?p>  這時,林危近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眾人微微拱手施禮。

  “林少府,可否借一步說話?”

  祁云豐懸突然對林危近一笑。

  林危近想了想,便走了過去,撐開防護(hù)罩,二人低聲耳語,像是在密謀什么事。

  眾人側(cè)耳傾聽,卻什么也聽不到。

  畫舫中。

  吳杰羽盯著祁云葉,沉聲道:“你變了!”

  祁云葉皺眉道:“怎么又提這茬?”

  吳杰羽繼續(xù)道:“你說你變好了,其實你是變壞了。”

  祁云葉一翻白眼,不予理會。

  “公子,您去都監(jiān)門,不會有麻煩吧?”

  凌珠突然弱弱開口道。

  祁云葉笑道:“無事,你照顧好神貓即可?!?p>  凌珠點點頭,莫名心安。

  ……

  畫舫靠岸,已有一輛馬車靜候,眾人登車,馬車便快速疾馳。

  不久后,都監(jiān)門便到了。

  林危近叫來兩位副手,對眾人進(jìn)行交叉問詢,了解詳情,并彼此印證,并無太大出入,只是存在主觀性,各自以為占理。

  當(dāng)時定有旁觀之人,只要一查,事情便了然。

  林危近從眾人口供也能揣摩出來當(dāng)時情景,心中有了判斷,更有了決斷。

  次日凌晨,他手執(zhí)一份材料,提審了祁云葉。

  一間幽暗的小黑屋中。

  “葉殿下,此間無旁人,如何稱呼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吧。”

  林危近將一份信件展開,放在案幾上,面對祁云葉坐下,目光盯著這位葉殿下,試圖從他眼中讀取到諸如,驚恐、震動、惱怒、難過之類的情緒,“宗府已將您交給本府全權(quán)處理,不知葉殿下有何感想?”

  祁云葉瞥了一眼案幾上的信件,悠然道:“是我八十八哥和三十六姐那邊發(fā)力了?真是厲害,宗府都能影響到,估計也是我太弱的緣故,人弱被人欺嘛?!?p>  林危近驚訝,一則祁云葉表現(xiàn)的過于風(fēng)輕云淡,二則祁云葉竟能猜到懸殿下和菲殿下發(fā)力了,不簡單啊。

  “本府也不拐彎抹角?!绷治=坏?,“葉殿下將此事主要責(zé)任攬下,便可離去?!?p>  “責(zé)任攬下有何后果?”

  “賠償損失即可?!?p>  “我若不攬呢?”

  祁云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骨頭都仿佛被抽了去,軟趴趴的伏在案幾上,看著林危近,“林少府不是公正無私嗎?如今看來,倒是徒有虛名啊?!?p>  林危近不以為意的道:“若絕對公正無私,我墳頭草早已三尺高了。葉殿下若不攬責(zé),便要坐牢,吃喝拉撒在一間牢獄之中,還住著七八個腌臜潑才,嘿嘿……”

  不知多少公子哥聽到此處,便已經(jīng)痛哭流涕,哀嚎求饒,服服帖帖,恨不得跪伏叫“爹爹”……當(dāng)然,叫囂者不少,后來都乖順了。

  你祁云葉雖不得勢,至少錦衣玉食,活得有滋有味吧?受得了這個?

  然而,令林危近失望的是,祁云葉不動聲色,平靜如水,他不禁皺眉,感覺像是面對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貍,這跟資料嚴(yán)重不符啊。

  定是故作鎮(zhèn)靜。他暗暗冷笑,咱還就不信了,還有搞定不了的人?

  “林少府的倒栽蔥不錯?!?p>  祁云葉突然來了一句。

  林危近一怔,隨即獰笑一聲,幽幽的道:“葉殿下,激怒我,對你沒有絲毫好處。”

  “嘿嘿……”祁云葉笑道,“當(dāng)時司靜傾有記錄神印,我借來記錄下來了,當(dāng)真是金身貫通如神槍,刺入水中久久長?!?p>  “林少府英姿勃發(fā),姿態(tài)優(yōu)美,當(dāng)時場景,神妙無雙,人人嘆為觀止,無不贊嘆……”

  砰!

  林危近拍案而起,一股恐怕威壓彌散,血腥彌漫,猶如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殺人狂魔,氣息籠罩祁云葉,殺氣騰騰,即便是神附巔峰高手面對這等震懾,都要下拜,瑟瑟發(fā)抖。

  “將記錄神印拿來!”他怒喝一聲,聲音激蕩,猶如金鐵交鳴,震人耳膜嗡嗡作響。

  祁云葉怡然不懼,笑望林危近。

  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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