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老人道了謝,云衣方同皇甫老祖離去。少年那張入城證是空白的,大概是因為未及結(jié)賬便已鬧了起來,如此也好,省了云衣不少麻煩。
第二日清早,云衣二人出門時,少年的通緝令已然撤了,云衣無從得知他跟三皇子具體交涉了什么,但事情總還算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你好像還沒問過他的名字?”二人正上街尋一處修理鋪,閑聊間,皇甫老祖提及此事。
“問了名字就是有了因果,若我最后救不了他,平白擔(dān)負一段因果,不好?!?p> 皇甫老祖停下腳步,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云衣,“有沒有說過你太過無情?”
云衣頗有些自嘲地笑了,她猜測“無情”二字應(yīng)該是皇甫老祖能找到的最中性的詞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保全自己,這大概算得上某種自私了。
可她還有大業(yè)未成,又如何能折在這里?
“怎樣,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特別可怕?”
皇甫老祖以為云衣至少該先解釋兩句,不意她竟直接地反問回來,思考片刻,終于搖搖頭,“官場之上,我已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云衣知皇甫老祖在拿她與哪些人作比,感慨地笑笑,“我也曾感情用事啊,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我縱是再欣賞他,也不至于為保全他傷了自己?!?p> “那就是你不打算救他了?”
“不,”云衣?lián)u搖頭,“我一定會救他,但我不想擔(dān)這段因果,我想他大概也出于這重考慮,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p> 就算少年懵懵懂懂不知道這層關(guān)節(jié),他的師尊也一定會在他下山之前反復(fù)囑咐于他。
因果是極復(fù)雜的東西,修煉者普遍認為,因果影響命數(shù),其實遇見即有因果,但大多數(shù)人更愿意相信,更深的因果開始于交換姓名。
所以云衣自認一定會救他,卻不想因為一時意氣背負這么嚴重的因果,卻不知很多事情,從相遇時便已注定,人們自欺欺人地自裁著因果,到最后,卻只能接受天命的安排。
皇甫老祖顯然不太明白云衣的說法,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早年聽說過,卻一直不曾信過。
那便多說無益了,老頭感慨了一句“年紀(jì)大了”,隨即放棄了這個話題。
修理飛船花了不少靈石,但云衣二人皆是寧愿多花些靈石,也不愿乘坐暮滄國現(xiàn)成的飛行靈器,他們再也不想跟這地方扯上絲毫關(guān)系。
為保險起見,云衣早已將黑金紋卡里的靈石數(shù)額劃出,紫金紋卡雖然儲值能力較前者稍差,但貴在低調(diào),在這個富得流油的都城之中,不至于引人注目。
飛船的修理需要些時日,無奈,他們只能在此地再多閑逛幾日。
拍賣行是不敢再去了,莫說拍賣行,整個富人區(qū),云衣都繞道走了。
可暮滄國都之中,平民修煉者極少,大概除天賦之外,財力與精力俱是不足。
是以云衣敢去的交易場,于她有用的東西甚少,也只好每日待在客棧,空消磨時間。
但好在沒再生出什么其他事端。
云衣二人離城的時候,又一次見識了這都城所謂稅收的荒唐。
不惟在這城中所得要上交一半,就連你在城中花了多少錢,也要再多交予城守三分,美名其曰“管理費”。
所謂破財免災(zāi),云衣交錢還一向痛快,又索性多花了些靈石,換來了一張整個東境的詳細地圖。
偌大的東境,其中國家、宗門何止上百,這份地圖當(dāng)真極其詳細,云衣甚至在魔獸森林的一角找到了那小小的兩字東齊。
其中所耗人力物力不言而喻,但地圖繪制本身,又何嘗不需要天賦?
可見若有重利當(dāng)前,這暮滄都城,還是不乏人才的。
方出城門,二人便迫不及待地躍上飛行靈器,一來因為弈風(fēng)路遠,二來,用皇甫老祖的話說就是“聞著暮滄國的味兒都難受”。
好在之前換取的靈石還夠他們揮霍,按照和少年的約定,云衣也催促皇甫老祖有意加快了速度,一月之后,二人落在了弈風(fēng)國都永安城外。
一國國運以都城最盛,在降落之前,云衣已然做好了準(zhǔn)備,卻還是在第一眼見到永安都時,被震驚得合不攏嘴。
那些縹緲的國運在此處已濃郁得如液體一般,金色的液體蘊成一片氣運海,高高地懸在永安城上空。
云衣不修此道,卻也大略明白,這得是圣明君主傳萬年方可能出現(xiàn)的異象,若按此論,莫說凡間,就是仙界都罕有其敵手,一個赤龍國,有何資格與其分庭抗禮?
那等圣君明主,又如何能允暮滄國那般存在在外敗壞自己的聲名?
云衣皺皺眉,越發(fā)覺得此事不凡。
皇甫老祖收好飛船,轉(zhuǎn)身看見怔愣在一旁的云衣,循其目光看去,又是永安城墻。
“怎么,這個城墻也是石頭做的?”
云衣呆愣片刻,方才讀懂皇甫老祖的諷意,不在意地笑笑,“自然是石頭做的?!?p> 弈風(fēng)不愧大國氣派,永安城比之前云衣見過的所有城池都要大,卻不似暮滄國都那般荒唐,城中秩序井井有條。
云衣入城時,正有專人在灑掃街道,一問方知明日是弈風(fēng)國君出城的日子。
當(dāng)朝皇帝是個純孝之人,年十五即登基,在位百余年,每年必攜眾皇子及國師去城外永寧寺以祭祖之名齋戒一月。曾因先祖托夢而四易年號,如今年號圣寧。
這是灑掃之人告知云衣的消息,而待她至路邊茶攤再問,卻是得到了一個有趣的傳言。
據(jù)說皇帝齋戒的一月,不理政務(wù),大小政事均由宰相同六部共同商定,過后皇帝也不再過問。
傳言真假難辨,但這一月確是弈風(fēng)國最亂的一個月。朝野黨爭,賣官鬻爵之事大行其道,最近的一次,圣寧三十五年七月,僅玄江一郡,一月之內(nèi),竟換了三班人馬。
奇的是,弈風(fēng)國建國不過千百年,十二代皇帝可謂千奇百怪,但縱是朝政不綱、君德不樹,竟是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未逢大災(zāi),遑論大亂。
皇甫老祖聽聞此事甚是不屑地撇撇嘴,但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想他做皇帝那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焚膏繼晷,尚不能感動天心,時還有天災(zāi)人禍。而這些受命于天的仙國,縱再荒唐總有天佑,這是人力無法彌補的差距。
云衣看著皇甫老祖糾結(jié)的神色,大抵也猜到他所想,笑了笑,“走吧,先找地方落腳,明日也見識見識這純孝的皇帝?!?
酒醉長安某
我的flag怕是要倒了......最近真的很喪,連更的文都很喪,劇情有大綱提前鋪好,但碼字總是不在狀態(tài)??偢杏X自己其實沒有讀者,只有每天還勉強漲一點的點擊撐著我往下寫......接下來會開啟一個新的故事了,希望我可以駕馭好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