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爆發(fā)出一陣狂笑,“這就是報應(yīng),你竟然愛上弒母仇人的女兒。你這樣冷血無情的怪物永遠不配生活在陽光下,永遠不配有人喜歡,也不會有人會喜歡一個冰冷的怪物?!?p> 不知是那句話觸動了濮陽瑢的神經(jīng),他冷冷轉(zhuǎn)身,那雙被血浸染的眸子看死人一般看著還在不斷叫囂的云冱遠?!翱磥硎潜镜厶^仁慈了,既然云相精力如此旺盛,竟然還有精神編故事,那么便無需手下留情了?!?p> 本來還想讓他親眼目睹身邊親人一個個被折磨致死,可這樣一個處心積慮的人又哪里會顧及這些,他關(guān)心的永遠只有自己。而讓他的野心落空遠比殺了他,令他痛苦十倍。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zhuǎn)身毫不留戀離開天牢。很快云冱遠的尖厲刺耳的笑便被慘叫聲所代替。
木安緊跟上去,眼里滿是震驚。若云冱遠所言不假,那帝君與帝后該如何他完全不能想象。
當日濮陽瑢之母寵冠后宮,加上一朝有孕先帝更是對她百依百順、百般疼愛。若不是最后中了碧血,那么濮陽瑢將自幼在疼愛中長大,而不是身為堂堂皇子就連一個低等宮人都能欺負。
雖然藥是云冱遠所下,可給藥的人也要占很大一部分責任。而如今帝君竟為殺母兇手之一的女兒動了心。
木安偷偷覷了一眼面色冷淡的濮陽瑢,腦海亂成一團。
這件事在濮陽瑢早間去找丘梵隱時便有了猜測,去天牢也不過是確認罷了。那未曾蒙面的母親曾是他掙扎活著的執(zhí)念,可有了讓他動容的言梓愔,加之云冱遠的落網(wǎng)。他的執(zhí)念早已消了大半,如今他不想糾結(jié)上一輩的事,只想快點見到讓他離開片刻便思念的人。
他直往偏殿而去,在進入偏殿時,冷冷警告道?!澳景玻裁丛捲撜f什么話不該說,相信不用本帝教你?!?p> “是,奴才曉得的?!蹦景矞喩矶读硕?,慫慫地應(yīng)道。
這是不想讓言梓愔知道這些糟心的事的意思,木安想著,便知這些話會永遠爛在他的肚子。
云家覆滅似乎對于祈天城沒有任何影響,緊接著云冱遠的黨羽便被肅清個干凈,也不過是用了兩日的時間。
這些每日折騰草藥的言梓愔絲毫不知因為明日回門,她沒有同往日在偏殿呆太久。然后同瑤樂和小夏子一起去庫房挑選禮物,選好之后便去找濮陽瑢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兩人確認好禮單之后,言梓愔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兩日她都不曾好好陪男人,當即便留下主動請纓磨墨。
濮陽瑢似笑非笑地看了殷勤的人兒一眼,沒有說話,放任了她的動作。
第二日。
濮陽瑢起身,收拾好周身之后。將視線落在床榻鼓起的被褥上,上前拉開被子露出一張粉嘟嘟的臉。
他側(cè)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被褥兩邊,壓低身子?!鞍郑鹆??!?p> 言梓愔渾身酸軟,瞌睡到不行??啥呉恢庇袀€聲音在騷擾她,不耐煩地抬起手便拍向發(fā)聲處。
“啪!”
打在臉上地力道如被惹惱的小奶貓的粉拳,不覺得痛反而像溫柔地輕撫。濮陽瑢將那只手重新窩在手中,懲罰意味地輕輕咬了一口。
又輕聲喚了一聲,“阿愔,再不起,回門該晚了,該起了?!?p> 聽到回門而字,言梓愔皺著眉,勉強將似黏住的眼皮睜開,整個過程艱難到極點。眼皮好像被巨石壓住似的,她反復(fù)眨了眨眼,這才能完全睜開眼。
她睜著一只眼,睡意綿綿地看著床邊的人。“嗯,馬上。”
語氣緩慢,聽著便睡意十足。
話落,她動了動腦袋,剛抬起來又很快重新砸在軟軟的枕頭上,不動了。
濮陽瑢看她像個奶貓在被褥里掙扎不開的樣子,心都軟了。也不舍得再去將人叫醒,只掀開被子,抱起人去清洗。
他一手拖著她的臀部,一手圈著她的腰,像抱孩子一樣將人抱在懷里,之后才緩步朝殿內(nèi)的屏風走去。
這三日,這個羞恥的姿勢言梓愔已經(jīng)體會了無數(shù)次。一被抱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抱住男人的脖頸,不讓自己摔下去。
最后真正清醒過來時,人已經(jīng)在移動的馬車上。
言梓愔揉揉眼,也不抬頭,將臉頰貼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懶懶問道?!白予?,到哪了?”
“醒了。”濮陽瑢抱著人,低頭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個輕吻。“快了,過了這條街就到了?!?p> “嗯。”言梓愔發(fā)出一聲鼻音,繼續(xù)懶懶地趴著,慢慢趕走腦的睡意。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濮陽瑢正想將人抱下馬車。洞悉他的想法,言梓愔卻先一步站起來。她退后一步,有些羞怯道?!按笸V眾,注意形象?!?p> 濮陽瑢自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的興趣,只是擔心她罷了。如今她不愿,他亦不會勉強,率先下了馬車。之后順勢轉(zhuǎn)身,伸手將言梓愔扶下來。
看著男人冷淡的臉,以及體貼溫柔地動作,言梓愔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地朝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而早早在門口迎接的三人見此情形,心底皆是松了口氣,之后便是女兒(小姐)找到好歸宿的喜悅。
兩人被引入府中,寒暄兩句之后。濮陽瑢同言峰去了書房。而言梓愔便被季雨柔拉到一邊。
季雨柔拉著言梓愔的手,仔細端詳著,一邊心疼道?!笆萘?,”
那如秋水的眸子帶著心疼的光,如的眉都皺了起來。
言梓愔有些哭笑不得,哪怕她睡了三日,三日滴水未沾??擅咳盏臓I養(yǎng)可沒少喝,加上后面濮陽瑢心疼她,連日投喂,比原來可胖了不少才對。
可在父母的眼中外胖的也是瘦的,她也不去辯解什么,寬慰道。“哪有啊,女兒在宮里可是胖了不少。倒是娘親怎么看著這般憔悴,連唇都少了幾分紅色。娘親這幾日是不是因為我不在就沒有好好用飯,沒有好好喝藥?”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言梓愔學著濮陽瑢故意冷淡著一張臉,語氣略帶著一絲質(zhì)問和淺顯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