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人錯愕的看著女子離去的身影,竟一時忘記起身。
那人立于原地,有些氣急敗壞,又因為自家教養(yǎng)不允許,有些生硬道“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人命與我來說,皆為螻蟻”女子扔下這句話便裊裊而去。
那人似忍無可忍般對著女子背影大吼道“世人皆說神醫(yī)舟彤是懸壺濟世!沒想到卻是如此視生命為草芥!世人真是看錯了人!在下真是對舟彤神醫(yī)之名感覺無恥??!”
舟彤身影僵了一僵,聲音輕的好像聽不見,但那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以前,而不是現(xiàn)在”
葉影搖曳,掩蓋了一切骯臟的真相。
“盡快離開這里”
又一年,正是梨花開時節(jié),舟彤站在窗邊,墨硯幽幽泛著墨香,雪白的鎮(zhèn)紙上有幾瓣梨花,一個穿著素衣的女子正寫著藥方,正是提筆寫字的舟彤,舟彤咳了咳,面色有些蒼白,放下上等的羽白狼毫,放在桌上,讓徐徐清風吹干墨痕。
舟彤順了順呼吸,抬頭看去,正臨山澗溪水,舟彤揉了揉疲勞的眼睛。
悠閑的靠在木椅上,清茶散著幽香,舟彤閉眼,眼前閃過故人的臉,驟然睜眼,無奈的低了低頭,自言自語道
“樓故……你真是想要我的命啊……”
舟彤按了按眉心,就這么睡了過去。
舟彤卻是不知,在她眠于木屋之中,一身影立于旁邊,骨節(jié)修長的指尖距于美人兒不過兩指,又似是嘆是道收回,低聲的幾不可聞
“阿舟……”
那人步于至木窗菱前,縱身一躍,消失不見,只余案上的上好的鎮(zhèn)紙上,留一悠悠搖曳的梨枝,與一漫漫余香的香爐。
如果舟彤晚上不是早早睡去的話,便能看見那雙盛漫情思的溫瞳,深情卻又哀傷的教人心疼。
往年流轉(zhuǎn),不知不覺,又是三年光陰,舟彤每晚皆是早早睡去,罕有人知曉她眼睛不好,每到夜晚就看不清東西,又因為看不見道路所以夜晚不能出門,就連偏僻的巷道都很少會去。
舟彤在這三年中,一直居于深山,閑時烹酒醉看落花,她卻沒有想到,這深山又出現(xiàn)了不速之客,還是一名故人。
“在下拜見舟彤神醫(yī)”
為首的是一位著白衣如皎月清冷,聲音清冽如天山之泉,眉眼如畫,唇色微淡的俊雅公子,長身鶴立,皮膚白皙。眉清目秀的面容上,,一雙寒眸無欲無求,眼瞳冷冽狹長,似有星辰光華流轉(zhuǎn),如鴉羽的墨發(fā)隨風漸次。墨發(fā)輕染,如與紅塵唯一,令身心皆融蒼茫紅塵,隨一抹梨花冷香,消散天地之間。
沉墨般的眼底映入了舟彤的身影,變的溫柔而沉重,深情卻絕望,讓人不禁為那雙眼瞳里的深情心里一緊。
“樓故……”舟彤鮮有溫度的眼眸更是冷清了很多
“阿舟……好久不見……”
眼里盡是眷戀情深
舟彤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藥簍,戴上成色極好的玉墜,抬步于山澗青苔路。微風帶了故人的嘆息,使舟彤立于原地
“又要走了嗎?……”
舟彤回身,故人立于梨亭之下,眼瞳里盡是濃烈的化不開的沉墨。
舟彤轉(zhuǎn)開視線,沉默著離開,只余故人嘆息。
風花吹散了故人的話語,卻又是那樣的清晰可聞
“你還是……不愿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