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賜啊!這段時間你跑哪里去了啊,聽說工廠那邊都沒去上班了啊?”開門的依舊是二媽,一見到劉天賜便擔心地詢問道。
“二媽,這段時間我換了一份工作!”劉天賜這次依舊是買了一點水果,空手上門確實不好。
“換什么工作啊?你哪里找的啊?那旺德玻璃廠那么大一家公司哪里不好了???你這孩子怎么想的啊?”二媽一路嘮叨個不停將劉天賜帶到了客廳。
二伯依舊是在上次的位置,依舊是拿著一張報紙在翻閱,只是這次明顯是聽到了動靜,卻一聲不吭地依舊盯著報紙不動。
“二伯!”劉天賜開口打著招呼。
二媽朝劉天賜擠了個表情,暗示著二伯還在氣頭上,“天賜啊,你現(xiàn)在是在哪里上班?。俊?p> “二媽,我現(xiàn)在在一家惠美日化公司做銷售員!”劉天賜如實相告。
“惠美?老頭子,你有沒有聽過這家公司?。俊倍尮室鈱⒃捯蚨?。
二伯卻是不動聲色,依舊盯著報紙不動,冷峻的面龐上仿佛掛著寒霜般,似乎在強壓著怒氣。
二媽知道自己老伴的臭脾氣,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去惹他,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發(fā)的炸藥包,一點就燃!
“惠美公司大不大啊?有幾百號人啊?待遇好不好啊?”二媽轉頭詳細地詢問著。
“二媽,惠美公司不大,全公司也就幾十號人!”劉天賜不敢對自己的親人有所隱瞞。
“啊,這么小的公司,那哪里會有前途?。 倍尩挠^念還是比較傳統(tǒng),實在理解不了為什么那么好的旺德公司,劉天賜會突然間選擇離職。
劉天賜知道今天他必須好好地說服二伯和二媽他們,好讓他們支持自己的事業(yè),“二媽,是這樣的!旺德公司確實很好,但我的性格實在不適合朝九晚五的流水線工作,我更喜歡挑戰(zhàn),更喜歡與人打交道,所以我才會從銷售員做起!我想嘗試經(jīng)商,做自己的老板!”
“噢,你是想做生意??!可是做生意一要本錢,二要精明!你這個人太老實了,容易吃虧上當啊!”二媽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一語便道出了要害。
“二媽,我現(xiàn)在不是才二十歲嘛,年輕人就應該出去闖一闖,這樣就算是失敗,這一輩子也不會后悔!至少有一天我老了的時候,還可以向子孫吹噓一番!”
劉天賜只能這樣地安撫二媽,他自然不可能將自己記憶重生的事告訴二媽,所以證明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哄騙的小孩子。
二媽做為女人,天生敏感很強,就感覺劉天賜整個人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多了一份自信沉穩(wěn),少了一份年少輕浮,說起話來也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一旁的二伯郭天臨看似在盯著報紙,可那報紙也是紋絲不動,耳朵卻是伸得老長,分明是在注意著劉天賜這邊的動靜。
二媽點頭道,“年輕人多出去見見世面是好事,可二媽這不是擔心你被人騙嘛!”
“溫室的花朵永遠都經(jīng)不起風吹雨打,而路邊的小草卻是任它狂風暴雨,也能春風吹又生!二媽,我們不能因為怕就不去做!”劉天賜此時沒有發(fā)覺自己的口氣,一點也不像是二十歲的小伙子。
二媽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開口說道,“你這小子,什么時候口才變得這么好啦!算了,你自己想闖就去闖吧,到時實在不行讓你二伯再幫你找一份工作!”
“哼!”對面的二伯聽到這里一聲冷哼,放下手中的報紙便起身走向洗手間。
劉天賜對于二伯一直以來對他的照顧和資助,心中還是感激不盡的,“二媽,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在麻煩你們,實在是慚愧??!”
二媽輕拍了一下劉天賜說道,“傻孩子,我們都是一家人啊,這是應該的!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就和你奶奶......”
二媽說到后面眼圈都紅了,連忙止住話頭,生怕牽起了孩子的傷心處。
為了轉移話題,二媽指著劉天賜帶進來的一大袋產(chǎn)品問道,“天賜,這些是什么東西???”
“噢,這些就是我們公司代理的產(chǎn)品!”劉天賜趁機將產(chǎn)品掏出了一些。
“噢,你們公司賣的東西還挺齊全的啊,什么牙刷牙膏都有啊,這是什么?護手霜啊!這個不錯,我平常做完家務活,都會涂一點的!”二媽眼睛發(fā)亮地不停翻看著,劉天賜這次可是將公司代理的二十多樣產(chǎn)品全部帶出來了,活生生地擺滿了一整桌。
二媽立馬便將女性天生愛逛愛挑的性格展露無疑,一邊不斷地翻看著,一邊不停地問東問西,還好劉天賜做足了功課,都一一地做了回答。
“天賜啊,這些東西都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啊,尤其這些化妝品之類的,可千萬不能有假貨啊,要不然出了問題可就不好辦啦!”二媽果然是人老成精,一語命中要害。
劉天賜在心中趕忙記下了這個回饋,嘴上卻是回道,“二媽,我們公司已經(jīng)是開了三年多了,所有的產(chǎn)品都是正規(guī)渠道廠家代理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
“噢是嘛,聽著蠻像那么一回事的!好吧,這幾樣我要了,反正家里也要用,如果質量好的話,到時我也幫你介紹介紹吧!”二媽挑撿了一番,選了五六樣產(chǎn)品!
“二媽,這些都是我拿來做樣品的展示的,明天我給你帶一些全新的過來吧!”
劉天賜的計劃就是要將這些產(chǎn)品做為樣品展示,準備直接打開讓顧客親身體驗,所以,他才會領取了所有的產(chǎn)品,并且每樣產(chǎn)品都準備了兩份,以備不時之需。
再多的話語,不如讓顧客最真實的感受,這是劉天賜打出的銷售第一招。
“行啊,沒問題!你什么時候有空帶過來就是了!一定要保證質量,不要過期的!”二媽反復地叮囑著。
“好的,你放心!我肯定是給你挑最好的!”劉天賜一口應允。
“這牙刷質量這么差,剛買回來沒幾天就掉毛了!牙膏又快用完了!”二伯郭天臨嘀咕著從洗手間出來,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沒有看見桌上那擺滿的產(chǎn)品,轉身又進了書房。
二媽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家里的牙刷牙膏也要換了,你明天幫我也帶兩對過來吧!”
劉天賜心中卻是一陣感動,二伯真是嘴硬心軟,表面上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其實一直在關注著自己,剛才分明就是在故意提醒二媽。
劉天賜一邊記下二媽所需要的產(chǎn)品,一邊說道,“好的!堂姐常不在家,二媽你和二伯也要照顧好身體??!”
“天賜這嘴巴真是越來越甜啦,呵呵,我們兩把老骨頭沒事,硬朗的很!倒是你一個人獨自在外,少抽煙喝酒,年輕人要注意身體,要不然等你老的時候就后悔莫及啦!”二媽苦口婆心地叮囑著。
劉天賜不住地點頭,在某種意義上,二伯和二媽就相當于是他的父母,至少這贍養(yǎng)之恩是無法抹去的。
又閑聊了一會,劉天賜擔心羅峰在樓下會等得不耐煩,便起身告辭。
直到劉天賜離去之后,二伯才施施然地走出了書房,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看起了報紙。
二媽將劉天賜送走之后,回到客廳看到二伯那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不禁埋怨道,“人家孩子有志氣,想干一番事業(yè)出來,你也不幫忙提點提點!”
二伯聽到二媽的話,放下報紙說道,“人各有志,這種事我也勉強不了!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要做好隨時失敗的打算,我能提點什么!我是當官的,又不是經(jīng)商的!我看天賜現(xiàn)在很有主見,我說的話他也未必會聽得進去!”
二媽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個孩子這兩年變了好多啊,感覺一下子就變得成熟了!”
二伯繼續(xù)說道,“剛才他自己說的那句話,沒有錯,溫室里的花朵是經(jīng)不起風吹雨打的。男人嘛,就該多摔幾次跤,自然就成熟懂事了!”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這心里總是于心不忍哪!”二媽畢竟是女人,總是操心受累的!
“哼,婦人之見!”二伯當下不再言語,復又看起了他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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