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我只有你了……”
小獸般的呢喃自殤策口中發(fā)生,安撫著殤策睡下,安無卿才抽回自己被攥緊的一只手,輕輕替他攏了攏被子,起身,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
“軍師?”
正在安無卿帳內(nèi)打掃的兩人,見突然走進來的軍師大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驚訝。
此二人,便是殤策之前送過來,輕風(fēng)和輕許。
先前她二人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打掃的時間確實和安無卿不沖突,以至于自那天之后這么久都沒有碰上,也因此,差點讓安無卿忘了還有這兩人的存在……
稍對于沉穩(wěn)些的輕風(fēng)很快便收回了自己驚訝的眼神,拉著一旁還在不知所措的輕許跪下,低眉順目地給安無卿道歉:
“奴婢二人不知軍師此時回來,擾了軍師的清凈,還請軍師責(zé)罰?!?p> “無事?!?p> 安無卿淡淡瞥了一眼兩人,疲憊地擺了擺手,徑直走向床榻。
和衣躺下,安無卿這才抽出半分精力,側(cè)目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兩人,混沌的腦子尚且留有一絲清明。
“別跪著了,下去各忙各的。對了,營帳外留一人替我守著,一旦帥營那邊有動靜就來通知我。還有,本軍師的營帳,除了軍醫(yī),近久,一律不許其他人靠近?!?p> “奴婢明白?!?p> 輕風(fēng)輕許聽命,起身向安無卿福了福身,不再多言,各自退了下去。
一直就十分知禮的輕風(fēng)走了幾步,捏緊手心,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突然掉頭,輕聲走到安無卿的榻前。
細細端詳這榻上似乎已經(jīng)熟睡過去的軍師,輕風(fēng)面色微軟,伸手替她放下了帷幕。
透過薄薄的輕紗,床榻上的人變得越發(fā)朦朧,輕風(fēng)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毫無所覺的人,放輕腳步退了下去。
營帳外——
“輕風(fēng)!你怎么又折回去了?”
營帳外是著急等待的輕許,這會兒見自己的小伙伴出來,連忙壓低了聲音詢問。
“無事?!?p> 輕風(fēng)不動聲色地避開輕許地接近,黑沉的眼眸中一抹暗芒落下。
“方才軍師的吩咐你也聽到了,你姑且在這里好好替軍師守著,我去做些吃的,以備軍師醒來餓了?!?p> “啊?我,我守著?”
輕許有些慌張,顯然是不想接下這個任務(wù)。
“不錯,你要在這兒好好守著。”好好看好,我們這位軍師大人呢!
輕風(fēng)語調(diào)不明,半似哄騙般地蠱惑了腦子本就不夠用的輕許。
……
“先生。”
“輕風(fēng)”一進灶房,早在此等候已久的黑衣人立馬現(xiàn)身,恭敬地站在這個“輕風(fēng)”面前。
“人呢?”
原聲放出,“輕風(fēng)”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厭惡地丟到一邊。
黑衣人指了指身后柴上睡倒的真輕風(fēng),道:“打暈過去了。”
“嗯,走吧?!?p> 假“輕風(fēng)”抬手看了一眼手上漸漸顯露出來灰白色,黝黑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
這邊輕許傻傻的守在安無卿的營帳外,心下慌張不已,生怕里頭那位又有什么吩咐。
而睡下的安無卿,直到察覺營帳內(nèi)沒了生人的氣息,才倏然間睜開眼,迸發(fā)出一股駭人的寒意。
這般,哪還有方才人前疲憊不堪的模樣?
起身,安無卿徐徐走到案桌旁,轉(zhuǎn)動桌上的某個飾品,案桌一角突然陷了下去,陷下去那塊位置恰好鏤空,裝著一個錦盒。
安無卿將錦盒取出,細細端詳著錦盒內(nèi)那份完好無損的軍事部署。
良久,安無卿眸光微冷,一聲冷笑溢出口。
將錦盒放回原處,再次啟動機關(guān)。
安無卿負手在帳內(nèi)踱步,眉宇間的溝壑越來越深,心下不知怎的越發(fā)煩躁。
狠狠閉了閉眼,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再次躺在了床上。
面向里而臥,枕著的一只手臂隨意搭在枕頭側(cè)邊,手指慢慢摸索著,在感覺到某處依舊安放著的某物時,心中的煩躁不減反增,一股不安的預(yù)感來得莫名又強烈。
腦中的思緒不知緣何混亂無比,眼皮也越發(fā)沉重,終是抵不住倦意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不消半會兒,安無卿就已經(jīng)沉沉地昏睡過去,卻睡得十分不安穩(wěn)。
南國軍營——
“稟將軍,大夏王朝駐塞軍隊出兵了,現(xiàn)下已到達我方約定之地,北塢?!?p> “好!他們當(dāng)了這么久的縮頭烏龜,今天也算是敢露面了!”
南軍(簡稱)主帥古顏珂興奮不已,隨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頓,試探性地問道:“他們此次掛帥之人是誰?”
“這……屬下不知,先前從未見過此人面孔,恐怕只是個無名小卒?!?p> 那下屬猶豫了會才回答,畢竟他們之前與夏軍也有過數(shù)場戰(zhàn)役,但對于此番他們掛帥之人,確實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哈哈哈!無名小卒也能當(dāng)帥了,夏軍竟然淪落到這地步了!下去通知將士們,清點人數(shù),隨本帥,踏平世人口中百戰(zhàn)百勝的鬼面軍!
屆時,再親自砍下他們那主帥的首級,獻給大夏皇帝!”
“屬下得令!”
報信之人下去,古顏珂難掩臉上的喜色,長袍一揮,十分沾沾自喜地坐在了主座上。
被殤策那支鬼面軍壓制得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翻身的機會,他自然是,不能放過?。?p> “不過打贏了幾仗,就值得將軍這般高興?”
碩大而又極盡奢侈的山水屏風(fēng)后緩緩走出一氣質(zhì)出塵的白衣男子,舉止投足間皆帶著與身俱來的高雅。
只見,白衣男子一頂帽帷遮面,朦朧之中難掩其神秘。
“哈哈!本帥當(dāng)然高興!那夏軍,一直是我南軍的心腹大患,而今能有今日除去他們這機會,還不是得仰仗先生的鼎力相助?。?p> 若不是先生慷慨大義,拿出了夏軍的軍事部署,本帥豈能這般順利進軍,打破鬼面軍不敗之神話,從戰(zhàn)神殤策手中輕松拿下他們所守衛(wèi)的數(shù)方土地??!”
打破鬼面軍不敗之神話?
白衣男子嗤笑一聲,暗諷這位南軍主帥古顏珂的頭腦簡單。
堂堂鬼面軍啊,哪是你說拿下就能拿下的,還真是,自不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