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位嬸嬸說完,李夜墨和鐘曉都是感慨陶朱城里民風(fēng)淳樸。
花月和尚也繞口令似地點(diǎn)評(píng):“只有幫著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能活下去的人才有生路,把旁人逼上絕路,也是把自己逼上絕路?!?p> 李夜墨不理睬他,上前道:“這位嬸嬸,勞煩問一句,這街上的乞丐都曾是陶朱城的鄉(xiāng)親嗎?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外來的,或者說……是否有江湖人?”
提著食籃的嬸嬸愣了愣,思考好一陣才道:“這倒是說不清,大概是沒有的吧,你們江湖人高來高去,還有裝乞丐的嗎?”
李夜墨瞧她那副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問不出結(jié)果了,這等市井小民估計(jì)連丐幫是什么都沒聽過,李夜墨心中也是無奈:堂堂三幫之首,怎么連個(gè)幫眾都尋不到……
嬸嬸別過三人,熟練將飯菜倒在一個(gè)乞丐碗里。乞丐咧嘴笑笑,微微點(diǎn)頭致謝,繼而大口吞咽起來。
花月和尚再次提醒:“飛蒲草施主,可還記得小僧說的,丐幫的都是乞丐,乞丐卻不見得是丐幫的?!?p> 李夜墨和鐘曉面面相覷:丐幫要都是真乞丐,除了他們自己,誰還能知道他們是丐幫的?總不會(huì)天下乞丐都是一家的吧?
花月和尚笑道:“我倒是可以為二位施主出個(gè)主意。”
鐘曉警惕道:“惡和尚,你不要有什么歪心,我們是不會(huì)上你的當(dāng)?shù)?!?p> 花月和尚道:“是不是歪心,聽聽不就知道了?”
李夜墨冷笑回應(yīng):“那你便說說看,我聽聽你的主意歪不歪,若是你再打曉兒的主意,我拼上和寧王交惡也要宰了你!”
“小僧若有過錯(cuò),施主要?dú)?,?dòng)手便是?!?p> 花月和尚撣了撣僧袍,緩緩道:“人盡皆知,丐幫出過皇帝,洪武皇帝一只破碗討下萬里江山。有這樣的圭臬在前,丐幫怎么會(huì)不畏懼天子的忌憚,他們不肯散了,就只能藏起來,古話說‘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圣明天子也不能讓治下沒有乞丐,只要把乞丐身份變成真的,這‘丐’字成了真,‘幫’字就任誰也抹不去?!?p> 李夜墨嘟囔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正因?yàn)樗麄儾亓?,所以我才要找出來?!?p> 花月和尚笑道:“朝廷尚且不能分辨,施主你又如何判斷他們是不是丐幫幫眾?”
李夜墨啞然。
“我想,為今之計(jì)只有一個(gè)?!?p> 花月和尚道:“跟著他們中的一個(gè),既然是幫眾,總有集會(huì)的時(shí)候吧,總要見一見幫中弟兄吧。”
鐘曉意味深長(zhǎng)的看了一眼李夜墨:誰說幫眾就要集會(huì)了,臭李夜墨這雙花堂主,從沒見他打理過火船幫和天門的事務(wù)。
“可如果他是個(gè)真乞丐呢?”
“這就要看施主的緣法了?!?p> 李夜墨猶豫再三,咬了咬牙,看著正快樂扒飯的乞丐,沮喪道:“曉兒,你去找間客房歇息,我就跟著他了?!?p> 乞丐聞言一怔,扒開凌亂的頭發(fā),露出無辜的小眼神,米飯一塊塊從嘴里漏出來:什么?什么?跟著我做什么?我招誰惹誰了!
鐘曉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李夜墨,又同情地看向乞丐,“你是丐幫的?帶我們?nèi)フ夷銈儙椭骺梢詥???p> 乞丐瘋狂搖頭,“不知道,我不是,什么是丐幫?”
李夜墨也不嫌棄乞丐身上的酸臭味,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勾住他的肩膀,故作兇狠道:“兄弟,別裝了,你就是丐幫的?!?
張重明
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