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啊,你雖說專心研究,但那邊人手少咱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盡可能的再帶一個人,我現(xiàn)在沒法再帶人,你倒是可以啊。這樣對學(xué)生有鍛煉意義啊。
上面暫時派不下人,級別夠能帶人研究方向符合的要么在上次挖掘死傷,要么沒有空閑,這隊伍剛在村里住下,一個人半夜出去上廁所,結(jié)果一腳踩井里送醫(yī)院了,還差一個人吶
現(xiàn)在大多數(shù)人對我們都有很深偏見,報這個的人越來越少,就算讀出去了也不大可能從事。就帶兩個人,前面那么多人踩雷,我們有前人蔭蔽,至少安全系數(shù)不低?!?p> 在得知崔玨只帶了兩人時,柳嶼幾乎是喪著一張臉把崔玨引進考古隊臨時在挖掘點附近村莊的住所。
“這事不提也罷,我最近學(xué)生不知道倒了那門子霉,兩個住院一個自殺的,剩下的我都帶來了?!贝瞢k無奈的攤攤手,把沉重的背包,器具小心翼翼的放下。
“唉,先前挖掘的隊員就有兩個是我的得意門生,現(xiàn)在一死一傷。有人說我們考古是挖墳掘墓,會遭天譴,說我們活該,但是我們也是為了不讓文化流失,驗證歷史,以史為鑒。盜墓和考古能一樣嗎!現(xiàn)在的人還一味認為盜墓酷,二十幾歲的小年輕也忒不知好歹!”
屋里很寬敞,是崔玨一周前為此買下的空地帶房屋,原先就是進山發(fā)現(xiàn)古墓的人的屋子,裝飾沒有變動,甚至原先進山的人也還暫時住著。
考古隊要在這里修整,等他們請來辯識地形的一名“先生”來并且整理好物品,再由原先進山的人引路找墓。此時,柳嶼正義憤填膺的吐槽著。
“柳教授,在下年少,今年二十八歲?!贝瞢k無奈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一想眼前人的年紀,忙尷尬的笑著道歉。
“沒事,我也明白。有顏回者好學(xué),今也則亡。成事不說,讓歷史文化重見天日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對不起前面犧牲的人。”
崔玨話罷,從窗戶外看見遠處人影憧憧,似乎有人在外爭執(zhí),起身道?!拔页鋈タ纯??!笨脊抨狀I(lǐng)隊何歷國,一名中年男子也跟出去了。
打谷場內(nèi),兩名隊員被圍在不少人之中,那些人手拿鍋鏟,掃帚,鋤頭,一齊往隊員身上招呼,嘴里罵的都是方言,崔玨聽不大懂。
一個隊員已經(jīng)捂著小腹蹲下了,另一個男人在揮舞著手中的一把鏟子格擋攻擊。
“你們在干甚!”
未等崔玨出頭,通往村莊外的路上便走進來一青年一老者,老者向青年吩咐了幾句,青年登時沖上前拉架。
跟崔玨出來的考古隊領(lǐng)隊見狀也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救下兩名被圍攻的隊員。
此時,章赫左半邊臉高高腫起,剛才被鋤頭揮中腹部,捂著肚子面色痛苦。另一個壯實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打的鼻青臉腫,放下順手拿來自衛(wèi)的鏟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左臂腫了,根本動不了,疼的他面色煞白。
“發(fā)生了什么?”慢了一拍的崔玨上前問。
“教授,剛才一個男人侮辱我們,說我們和盜墓沒區(qū)別,我生氣,就上前質(zhì)問他,結(jié)果他辯論不過我們,叫了一幫人打我,章老弟是怕我受傷過來拉架,結(jié)果被殃及池魚了?!?p> 王川捂著胳膊說道。
一旁奔來見義勇為的男青年忙報了警,舉報故意傷人。二人與眾村民被因路途遙遠而來遲的警察帶走調(diào)查致傷后,何歷國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個杯具!
這下好了,考古隊連續(xù)走了仨人,雖說還能繼續(xù)開展,但這未免也太坑爹了。
直到傷者與肇事者被送走,何歷國這才想起來叫趕過來的老者與青年進屋坐下。
這二人可不是什么簡單角色,據(jù)說是上面推薦的大師,絕對能保障在場人在古墓里的安全,何歷國可不敢怠慢。
待崔玨看清楚那老者與青年的相貌,當即險些嗆著。
若是回到千年前太宗腳下,說不定還真能看見這位諫臣名相與慘遭皇室退婚的兒子。
沒錯,老者是魏征,青年是魏叔玉。
領(lǐng)隊向眾人介紹了下這兩位,著重點了點能力。
“魏征?”她驚得脫口而出。
“怎么了?崔教授認識魏大師?”何歷國剛向在座的人介紹完二人,便聽見崔玨驚愕的聲音。
“沒事,只是想起唐朝名相魏征罷了,不過這位宰相是被后人神化,研究起來頗有好大喜功的毛病。”崔玨笑著倒了杯水。
魏征神色一滯,接過她的水道謝說?!袄戏蛟?jīng)讀到過唐崔玨徇私枉法送太宗還陽的故事,今日能撞上同名的人,也是有緣。”
她干笑一聲,氣氛忽而尷尬起來。
“快吃飯吧,吃完快去休息,明天一早就出發(fā)了?!?p> 何歷國見二人氣氛古怪,忙打圓場道,眾人聞言,吃罷飯便回房休息了。
等眾人睡著了,夜幕低垂下站了兩人,此時,二人正在唇槍舌戰(zhàn)。
“不是,你莫名其妙懟我干甚?先前我兒子做論文時考究崔府君形象,確實在記載上為家里老小之類的送殺人多的太宗還陽了,濫用權(quán)力啊。”魏征拄著拐杖理直氣壯的問。
“我有沒有老小,你最清楚。當初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想你也清楚。
這些東西都是瞎編的,你去某江看看,我記得上面還有人寫魏征李世民cp!這也是真的?萬一流傳下去,多年以后給后人看見,是不是也要以為你真跟李陛下有一腿?”
“我哪兒有老小啊。近些日子我查到過一本神怪記事,里頭講崔府君的妻子在丈夫死后節(jié)烈,為他陰間仕途鋪路,感動閻王什么的…
媽蛋我是那種懦夫!站不出來要女人給我出頭?但我也對這方面很清楚,我清楚空穴來風(fēng)不大可能,大多來自于民間故事和真實世間。我當年做那么多好事,哪兒有百姓會這么編排我…
所以她現(xiàn)在怎么樣我都不敢想你知道嗎?我查來查去查不出來,我也不敢查出來。我怕我查出來接受不了。
我寫東西犯了上面忌諱,這個我知道。但太宗有沒有在這件事里吩咐人插手,我也不知道?!?p> 崔玨本來想懟幾句完事,結(jié)果懟著懟著就歪樓了,扯到她心底白月光上去了,越說越氣,氣的渾身發(fā)顫。
“停,別激動,你有什么困難告訴兄弟,我也能幫你。當年陛下真的什么都沒做,身為一個統(tǒng)治者他也是有苦衷……”
魏征也不知道崔玨這些年暗中查了這么多,生怕久遠的革命友誼因此斷掉,連忙道。
“魏征,你最好記清楚,現(xiàn)在掌管你的是陰天子!你現(xiàn)在是賞善司判官,不是鄭國公。先前李密,李建成倒臺,也沒見你這么念念不忘舊主?!贝瞢k冷笑。
“李密與李建成是世事所逼,豈能與明主相比?”他趕忙辯解道。
“賞善司莫非以為帝君非明主?”她早看不慣魏征在轉(zhuǎn)世后還心心念念李二的德行了,借此機會諷刺道。他成天想著李世民,這是置陰天子為何地?雖說冥玄浪歸浪,心大歸心大,能力,謀略,心性卻是漫長歲月中歷練出的,無論如何他也不該這么說。
“不是,我真沒這心思……”正當魏征百口莫辯之際,他身后傳來一聲女子幽幽的嘆息。
“未曾想到,玄成還心心念念著唐太宗,真是太讓朕傷心了。”
一個拎著精美蛋糕盒的黑衣女子此時正站在他身后,女子身后,一左一右侍立著一男一女。
魏征一陣毛骨悚然,訕笑著轉(zhuǎn)過頭,這才看見面色不虞的冥玄與黑臉的裴明霖,怒目而視的鐘馗。
只見裴明霖一巴掌呼上魏征的臉,一腳踹向他小腹?!伴L本事了你!是閑的蛋疼嗎你?魏征你還閑的沒事懟帝君,工資要不要?獎金要不要?你不管錢你知道咱家一個月花多少不?安安靜靜挨懟不好嗎?李妹子多好的一人,結(jié)局居然那么慘!魏玄成你忍心?”
“別啊,這關(guān)乎你的終身幸福……”魏征拔腿就跑。
“我發(fā)誓!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心……”
遠處,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等等,玄成那廝往屋子里沖干甚!不知道裴娘子打人起來拆家嗎?”半晌,鐘馗捂臉道。
“沒事,習(xí)慣就好……”崔玨深沉的嘆息道,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擦!等等,你考古隊的人好像還在屋子里!”半晌,鐘馗仿佛想起了什么,飛身沖向即將逃入屋子的魏征,夫妻一手一個扯回來。
“嗚嗚嗚嗚嗚嗚…….”
半晌,臉被地府制式軍鞋抽腫的魏征含糊不清的說道。
“說人話?!壁ばo語。
“臣不知陛下因來,可來亡臣者乎?”魏征道。
“說鬼話。”冥玄再次無語。
“你是來坑我的嗎?看人夫妻打情罵俏很好玩?”魏征怒道。
“呃,忌日快樂!”冥玄沉思半晌,遞上蛋糕去。
魏征臉色登時變的有些古怪?!拔沂窃诙率蝗账赖模F(xiàn)在三月份。”
“二月十一日時我們不是加班呢嘛?后來我又忙,鐘馗出差,陸之道手術(shù)沒完沒了,裴將軍還帶兵在忘川河源頭駐扎。
清明節(jié)地府太忙,所以就趁今天給你慶祝慶祝,結(jié)果你非來摻和我們考古隊的這些事,我就只能把你引出來。叫出來后沒想到冥玄不小心一屁股坐蛋糕上了,又在路邊買了個,趕過來還差點時間,我就只能和你吵架。但是我吵出了火氣…就……”崔玨摸出蛋糕刀來,熟練的切開了蛋糕。
寒中客
說實話,其實作者開始想寫個溫柔細心的女主來著,只是一不小心寫歪了…… 真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