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巫師]房間。
楚依依抱著被子滾來滾去,留下床上參差紛亂的幾行淚痕。
七點后,狼人就會……
“來殺我了?!?p> 楚依依不住地念叨道,俏臉慘白,抬頭望著桌前的瓶瓶罐罐,終于忍不住跳下床,坐到藥水桌前。
【是否使用職業(yè)技能?】
【是】【否】
桌前漂浮著這樣一行字,虛無縹緲。
楚依依選擇了“是”。
【技能,惡之華。
?。畚讕煟萋殬I(yè)專屬技能,消耗一點精神力與一瓶詛咒藥水,指定任意一名尚存活游客并將其殺害?!?p> 【技能,挽留。
?。畚讕煟萋殬I(yè)專屬技能,消耗一點精神力與一瓶神圣藥水,指定任意一名尚存活游客并使其免疫該晚上的所有物理傷害。】
楚依依深呼吸幾次,開口:“我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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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知道么?”曾洪笑著說道,聲音很輕。
【我,叫曾洪?!?p> 林百點點頭,神色復(fù)雜:“嗯?!?p> 【我的夢想,是當(dāng)一名警察。】
曾洪看向林百,眼神熾熱,“我想當(dāng)警察的原因,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子?!?p> “那時,我還只是個普通的、戴眼鏡的小學(xu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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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迕瘢莘块g中。
大媽孫文芳坐在床頭,望著晦暗的家具,陷入了獨自一人才會出現(xiàn)的失神狀態(tài)中。
“明日,依你所言票殺楚依依的話,”孫文芳極輕地對著空氣念道,“事情就結(jié)束了……么……”
她的腦海內(nèi),浮現(xiàn)出陳能還沒死時,也就是一萬字多前,被某人草草一筆帶過的,陸燃布局。
【
一天前。
孫文芳倚在欄桿上,瞇起老眼看著玻璃窗外龍卷風(fēng)般的大雪。她嘆了口氣,身后冷不丁傳來了好聽的男音:“很難選擇,是不是?”
孫文芳猛然轉(zhuǎn)身,皺著眉應(yīng)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陸燃雙手插兜站的筆直,清雋的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低聲說道:“明天第三審,我會說自己是狼人。”
氣氛突然一靜,似乎連風(fēng)雪聲都暫時不敢乍響。
訝然片刻,孫文芳臉色不見變化,沉聲道:
“當(dāng)真?”
“當(dāng)真?!标懭继谷粦?yīng)道,臉上淺笑依舊。
孫文芳又問,神色、語氣都和上一次沒什么不同:“為真?”
陸燃毫不避諱她如手術(shù)刀般探究的眼神,放松地、堅定地、不見任何緊張地說道,“為真?!?p> 前一問是問行為,后一問是問身份。陸燃不是曾洪,自然不會拎不清此中玄機(jī),答得那叫一個光明磊落。
“你為什么這么做?”
“比起自己卑劣地活,不如讓更多人坦蕩地活下去?!?p> “我不信你不怕死?!?p> “我就算活也并沒有多少價值,更愿意讓自己開心地死去。”
“你要知道,你幫八個人活,就是在害三個人死。”
“電車問題我想來選擇做罪人?!?p> 孫文芳又沉默了,她皺著眉打量著陸燃,電車難題是將生命量化的一個極端情景,陸燃選擇了做“罪人”,意思是比起五個無辜者死亡,他寧愿扳動開關(guān),親手害死一個在另一軌道上的無辜的人,來拯救這五條生命。
“你為什么要提前告訴我?”孫文放不肯輕信。
“很遺憾,剩下的那個狼人并不愿意讓我這么做?!标懭嫉?,“我怕她顛倒是非,最終還是狼人勝利。”
“我可不會相信你透露給我的……”
“楚依依。”
問話直接被陸燃打斷,見他微微靠近一點,用嚴(yán)肅的神態(tài)重復(fù)道,“我的隊友是楚依依。惡魔陣營,是徐之謙、我和楚依依?!?p> 孫文芳驚疑不定,“我怎么知道你不……”
“信不信由你?!标懭荚俅未驍嗨?,正視著她的面容,極小幅度地加大了聲音,“徐之謙認(rèn)為陳能不會害他所以放過了陳能,于是他死了;而楚依依,每天晚上往死里揉眼睛,想作出一幅弱勢的樣子來扮演‘光明狼’?!?p> “你為什么告訴老娘這些東西?!逼坛聊?,孫文芳肘撐著欄桿望著雪景,淡淡地問道。
陸燃也一副賞雪景的悠哉樣子,輕聲道,“注意觀察每一個人,誰第一個表現(xiàn)出異常,誰就有鬼?!?p> “再見。”“不送。”兩個“賞景”的人中,一個悄悄離開了。
…………
第三審時,孫文芳一直用刻薄的眼神觀察著楚依依,但縱使她再怎么多疑,楚依依那“陸燃還沒開口就已經(jīng)焦躁起來”的表現(xiàn),也實在符合狼人的特征。
陸燃跟她說的信息本就是七分真三分假。他確實是狼人,也確實自曝了,唯一的假消息就是摸黑了楚依依。
點睛之筆是林百被他授意后所做的配合,如果說陸燃給孫文芳種下了虛實難辨的種子,那么林百給楚依依植入的心理暗示,就是給種子澆上了水,還順手埋了半袋金坷垃。
種子,已竄生為魔藤,通向的不是住著巨人的云層……
而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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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本章節(jié)剩余內(nèi)容因涉嫌醬醬釀釀的描寫被責(zé)改,今特概括并和諧如下:】
林百和曾洪談著談著,就擁抱了一會。因為林百不忍心殺死他,但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點,所以也許是下意識的心軟,林百做出了這種表示親昵的行為。
他們在相當(dāng)純潔地?fù)肀Я艘粫褐?,曾洪在林百耳朵旁邊說了下面的那句話。
“你的狼尾巴露出來了哦。”
極輕的,極近的,男子低聲呢喃。
林百瞬間復(fù)雜情緒全消,一股近在咫尺的寒意襲在了她的心上,她和曾洪靠得極近,但她在那一瞬間已經(jīng)無法思考:“你……你說什……”
“[狼人],在情緒激動、思緒波動大時,會情不自禁地進(jìn)入狼化狀態(tài)。”曾洪淡淡地說著,只是聲線中仍帶著顫抖,“你頭上冒出了犬類的獸耳,身后則竄出了粗大的尾巴?!?p> 林百情迷意亂時被當(dāng)頭澆下一桶冷水,她面露悚然,結(jié)結(jié)巴巴道,“對……對不……”
“安靜!”曾洪粗暴地打斷她的話,聲音中殺意森然,“我知道該怎么做!”
林百根本沒有防備,看到曾洪直接從床邊拿來了泵動霰彈槍,方知曾洪早有預(yù)備。
上一秒還在忘我相擁的短暫戀人,現(xiàn)在已是劍拔弩張之態(tài)。林百看見曾洪已經(jīng)舉起了手中的槍,她在男子身下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林百,林百……再見。”
曾洪說著,扣下了扳機(jī)。
下一刻,黑暗中槍火一綻,為這房間帶來了死亡。
雜食才沒毒點
啊蛤……一不小心發(fā)了便當(dā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