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人受到導演和編輯的喜帖之后,也是一臉的淡定,一副我們都懂的表情。
畢竟是個人就看得出來,楠風導演對咱們小編輯的特別。
就說他們倆還沒有談愛的時候,那楠風每次聚餐,都會以各種理由,幫小編輯擋酒,關鍵這些理由還很蹩腳。
比如什么,她是女生少喝點酒,我敬你。(撇嘴,誰敢要他敬酒?)
這種喪盡天良的話都說得出,可是哭昏他們一大群在場的女同胞,我也是女生啊!我也要男神擋酒……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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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偏偏那頭豬似乎還很傲嬌,一點都不搭理我們國民好白菜。
簡直恨的人牙癢癢。
久而久之就有了這么一條定律,請客吃飯,有小編輯的地方,就一定不要再請楠風導演了,不然滿滿一大碗狗糧管飽。
撐死你!
不過沒有楠導這種情況,屬于理想條件下。
在現(xiàn)實生活中,完全不可能。
因為楠導小道消息精通得很,小編輯就沒有一次不在楠導的注視下,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楠導也夠花心思的了。
這么就追不上呢,丫頭果然絕情啊。
想想兩人冷戰(zhàn),他們這些吃瓜群眾也能感受到,具足這微妙的氣氛。
不過即便是楠導冷若冰霜,雷厲風行,
路人們也發(fā)現(xiàn),楠導總是盯著小編輯的背影發(fā)呆。
哎,我們咬了一口瓜,默默嘆氣。
反觀小編輯,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躲躲閃閃,時常滿臉憂愁。
這倆人,談個戀愛怎么就那么難?
終于有那么一天,楠導人間蒸發(fā),小編輯也緊接著不見蹤影,嗯……這就有貓膩了。
果然,沒幾天,楠導一改之前的冰山形象,整天容光煥發(fā),時不時還會給你個笑,簡直迷死一大幫女同胞。
他們暗暗揣測,這兩日小編輯居然還沒回來,稿子卻從來沒拖拉,一定是直接交給楠導的。
嗯……沒錯,這兩人有情況,多半苦盡甘來修成正果,楠導這苦肉計辦得好,情商杠桿的。
男同胞紛紛表示,學了一招。
果不其然,寵妻魔王直接沒讓小編輯來劇組報道,什么工作都是在家里面,兩個人獨自完成。
得出結論后,楠導拿著劇本干凈利索的發(fā)給他們。
如今兩人要舉辦婚禮,他們自然要誠心祝福。
浪漫的婚禮,一對璧人雙目含笑,彼此交換戒指,相擁熱吻。
“楠風,我愛你。”
“我也愛你,小賴?!?p>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當我臉上布滿皺紋的時候,楠風一次咳血,去醫(yī)院一檢查,被查出肺癌晚期。
他似乎很平淡。
而我卻像是掉了魂,“說,你是不是背著我抽煙了?”
不然怎么會這樣。
他躺在病床上,好笑的看著我,淡若清風,好似個沒事人一樣,“沒有,我說過,我有比香煙更讓我上癮的東西。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看得開,你別傷心?!?p> 我老淚縱橫,早已經(jīng)沒有了儒雅的貴氣,只是一個哭花了臉都孤寡老婆子,“怎么可能不傷心?!?p> 他輕笑,額頭上蒼白頭發(fā),晃得我眼睛疼,他輕輕為我擦拭著淚,渾濁的眼睛閃著些許亮光,
“我在奈何橋邊等著你,我走后,余下的日子你要好好過?!?p> 我拍著他,“呸呸呸,別說這些晦氣話,我們找最好的醫(yī)生,國內(nèi)不行就去國外,一定有辦法的?!?p> 他握著我的手,“以后少吃糖,傷牙,血糖也會升高,晚上也別像一個小姑娘蹬被子,會著涼。
小慈雖是養(yǎng)女,但對你極貼心,會照顧好你的。
你也要自己注意身體,早上也要起來晨跑,不許和那些老頭子搭話……如果可以不要黃昏戀。”
我爬在他懷里,“我不要聽這些?!睖I水侵濕了他的寸衫。
即便我不能接受他的病情,想盡辦法給他治療,可是他的身體還是日漸消瘦。
之后,開始沒日沒夜的發(fā)燒,看著他每次都疼得滿頭大汗,卻還要獨自忍著,出聲安慰我,我就忍不住淚水。
之后情況惡化,他需要打止痛藥才能緩解一些,我無能為力。
日日夜夜膽戰(zhàn)心驚,生怕明天一睜眼,他就離開了。
不過。
為了讓他安心,我開始不在他的面前表現(xiàn)得脆弱,仿佛真的已經(jīng)接受一切糟糕。
他總是帶著淡淡的笑,絲毫沒有年輕時的冰冷氣息,反而是溫和儒雅,盯著我一看就是一個早上。
我也看著他,看著看著眼角就會忍不住帶點淚。
每次端著碗里剩下的稀飯越來越多,我怎么努力的喂他,他都會在之后吐出來。
他吃不下東西,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能多喂他,他也很聽話,就算難以下咽,胃里翻騰得厲害,他也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可是看著他吐得臉色蒼白,我顫抖著手,不敢再喂了。
他還總是,沒事,再喂一口。
我放下碗,跑了出去嚎啕大哭。
那一晚,他高燒不退,每日輸著營養(yǎng)液,他還是瘦骨嶙峋。
唯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我,臨走時,他讓我再抱抱他。
看著他彌留之際,還在說,“一個人好好的……”
我心痛得無法呼吸。
他的生命最終流逝在我的懷里,我安靜得抱著他,許久才被醫(yī)生拉開。
我已經(jīng)精疲力盡,昏昏欲睡。
再次醒來,我平靜的陪著小慈處理好他的后事。
小慈很擔心我,想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我對她說,“我一直記得,他臨死之前也要讓我好好活著,我一個人住就很好,這套房子全是我們都回憶,你不用擔心我。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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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也沒想到,這是她們最后一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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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這輩子一直都很感謝這對夫婦,是他們給了她新的家,給了她新的人生。
她知道養(yǎng)父對她感情沒有那么深,甚至她覺得在養(yǎng)父眼里她是可有可無的。
如果不是養(yǎng)母他應該是不想要孩子的。
不過養(yǎng)母對她視如己出,她自然也比較親近母親。
只是,她最愛的女人突然就走了,走得干干脆脆,一點也沒有給她消化的時間,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
她一度懊悔,沒有替養(yǎng)父照顧好她。
等再見到時,已然是一具冰冰涼涼的尸體,旁邊還放著養(yǎng)父的骨灰。
看著骨灰,她突然,就釋然了。
她知道,沒了養(yǎng)父,養(yǎng)母是活不下去的了,所以養(yǎng)母或許早就打定了這個主意。
把安眠藥藏在枕頭里,每天靠著它,才會有些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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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母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之后,平靜的為養(yǎng)父安頓好,然后抱著養(yǎng)父的骨灰,一夜長眠,不起。
小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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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養(yǎng)母的遺物時,她拾到一封信,上面寫著,媽媽對不起你。
……
小慈直接哭昏了過去,兩起喪事,已經(jīng)完全擊垮了她。
讓你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原諒媽媽,安好。
完。
不好意思,因為之前的兩個面位屏蔽太多,有些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申請解除屏蔽,搗鼓了許久,改了很多,也還是不行。
就只能等到有機會再整理了,抱歉。
之后的感情戲我會很小心的。
……
……
看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虛無,記憶像開閘的洪水……
楠風……霧里……
“我是尚小賴?”
一滴淚滴下。
她捶著頭,半跪在地上,墨色的長發(fā)攏在膝蓋邊,像一條條青蛇蜿蜒至腳踝。
她的雙肩抑制不住的顫抖,一雙手杵著地面,用力支撐著她所有的消瘦,青絲糾纏著指尖泛白的力度。
“我是看花,一直在找霧里的看花吶。”
淌過微顫嘴角的淚痕,漬滿了恍如隔世的悵然若失,飽滿的情緒再一次被掏空,留下空蕩蕩的苦澀。
內(nèi)心深處有太多的憋屈,一點一點的壓抑在一起慢慢堆積,直到再也無法承受,轟然倒塌。
原來那個鮮活的人兒,尚小賴,只是一場面位之中的懲罰,在小世界所經(jīng)歷的一切,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堅持,以及最后的美滿,最后的淡然追隨,都是假的。
古器憋著小嘴,愁巴巴的看著自家的大人,哎,這懲罰面位悵然若失的極度落空感,確實很有殺傷力。
原本以為經(jīng)歷苦難,美滿一生的幸福生活。卻不想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竹籃打水。
黃粱夢外,是一番永無止境的追逐,和一次又一次的傷離。
古器,“要不,封印這些面位里的記憶?”
“……”沉默了一會兒。
“好?!?p> “開始吧?!?p> “懲罰面位繼續(xù)加載中……請…請耐心等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