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姜行掐起“肖清心”,將針尖認(rèn)準(zhǔn)草人的要害扎了下去
姜行又看,又不想看。她心里別扭極了,對于女人來說,這種不甘心和好奇心編織成的執(zhí)念毀人無數(shù),讓她們一個個的自輕自賤自作聰明飛蛾撲火,但就是脫不出來。
“我比你們都強!”姜行自言自語,據(jù)她所知,她的身邊就有同事在稀里糊涂地玩婚外情,“你們圖什么?我是清清白白的要上位,你們卻連自己能得到什么都整不明白……”
姜行的爸爸是鄉(xiāng)里的大干部,媽媽是村婦女主任,各色各樣的女人,她從小就在媽媽身邊把她們研究了個透徹,據(jù)她的心得,雖然女人走出軌、插足這條路,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家庭首先出了問題,但也有相當(dāng)?shù)谋壤亲宰髯允堋?p> 姜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剛進(jìn)門,姜證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了:“姐,回來啦?”
姜行嘆了口氣,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親弟弟,又來蹭飯了。
“回來了?!?p> 不到五分鐘,姜證進(jìn)了屋。
姜行都沒動,在餐椅上靜靜地翻著詞典。
姜證自己大喇喇地去打開了桌上的打包盒,菜還是溫的,他就大吃起來。
姜行翻眼睛默默看著自己這個弟弟,這小子聰明、能干、陰暗、負(fù)面,野心勃勃,不擇手段,黑黑胖胖的,長得像他們的媽媽,性格也像。
“快點吃,我還有事。對了,你論文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吧,導(dǎo)師那里我都整明白了。要不是翟天臨跟知網(wǎng)那個事,其實早都能過了,這學(xué)校又過了遍篩子嘛,不過問題不大?!?p> “下一步咱們合計留校吧,你這個專業(yè)不好安排?!?p> 姜證學(xué)的是環(huán)境工程。
“對了姐?!苯C岔開了話題,“這個是啥肉啊?以前沒吃過這味道啊?”
“好吃嗎?”
“還行吧,就是有點腥?!?p> “狗肉?!苯忻鏌o表情地說。
“?。俊苯C睜圓了眼睛看她,怒火上沖,想發(fā)作,又低頭看了看這些菜盒:“呵呵,姐,你別鬧了,這哪是狗肉!”
“你自己合計吧?!苯姓f。
“這,這不可能是狗肉……”姜證一邊接著吃,一邊自言自語。
吃完飯,姜證把剩菜剩飯包好,黑著臉,不吱聲地下了樓,狠狠把垃圾袋砸進(jìn)了垃圾桶里。
姜行看姜證走了。聽他下樓的聲音也遠(yuǎn)了,哭著大開窗子,讓空氣對流,吹散滿屋子的狗肉味。很久,才重新關(guān)好窗子。
她安頓好了所有的事情,回到臥室鎖好門,拉上窗簾,打開音樂,調(diào)到最喜歡的《天空之城》的那首“伴隨著你”鋼琴曲,熟練地敷好了面膜,然后朝角落里一尊猙獰護法的神像拜了一下,飛快地把它挪到邊上,神像的臺座是個大木盒,她把木盒端到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案子上,調(diào)好臺燈,打開盒子。
盒子里有四個格,每格里都是一個有鼻子有眼睛的草人,燈下,她擺弄端詳幾個草人,神情分外平靜。草人背后都有名字,而且是他們本尊自己的手跡,姜行拿起“肖清心”,看了看,抽出草人身上的針,放下了。優(yōu)美的音樂在房間里流動,她取來一個綠松石小瓶子,擰開,用生銹的鋼針蘸上里邊的藥汁,輕輕掐起“肖清心”,將針尖認(rèn)準(zhǔn)了草人的心口、肚子、咽喉、頭頂、腳心,按順序地扎了進(jìn)去。草人的胳膊在她手里扭動,仿佛在掙扎,但掙扎是徒勞的。
扎好之后,姜行調(diào)整了了一下呼吸,把“肖清心”放回格子里。
接下來她又按順序把剩下的幾個草人都重新扎好,入格,收好盒子,壓上護法神又拜了拜。
一切都安頓好了,姜行輕松地和著音樂在屋子里舞了一個回旋。揭掉面膜,關(guān)掉音樂,關(guān)燈,她鉆進(jìn)被里,很快就香甜地睡去了。
……………………
路有很多種,平坦的、崎嶇的、泥濘的抑或是沒有盡頭的。當(dāng)你站在路口選擇的時候,你很難預(yù)知這條路如何,有時看著崎嶇不平,實則堅持一下后就是柳暗花明。而有時看著一片光明平坦,可那短暫的平坦之后可能藏著萬丈深淵。
陳立志喜歡沒事就抬頭望望天,他總想看看,那雙俯視下來的眼睛,是月牙彎著藏著笑意,還是怒目圓睜帶著不滿。他也想看看那雙手,又要如何擺布自己。無論如何擺布,揚起嘴角,面帶微笑,總是沒有錯的。
過了經(jīng)濟區(qū),車一路往市里開。路上的車也逐漸多了起來,陳立志的車速慢慢趨于正常水平。
一路上他和姜奐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南海北的。姜奐發(fā)現(xiàn)這個開著出租車的陳師傅,懂的真不少,而且里面沒有一點吹牛的成分,這點是非常難得的。
車子開過中華路的時候,出現(xiàn)了明顯的擁堵。姜奐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正好5點,晚高峰要開始了。陳立志的車站在右轉(zhuǎn)直行路上,前面排著七八輛車。這時,陳立志的車后面來了一輛拉著警笛的急救車,警笛刺耳又急促。
陳立志二話沒說就拉上手剎下了車,一聲招呼也沒和坐在副駕駛的姜奐打,便朝路口排在第一的那輛車跑去。坐在副駕駛的姜奐看著跑遠(yuǎn)的陳立志的背影,一臉蒙圈,他不明陳立志突然急急忙忙的下車干啥去了。但又隱隱約約猜到他是做什么去了,可是他又對自己的這種猜測表示懷疑。
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姜奐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很多想法然后又被自己推翻。直到他看見最前面的黑色私家車打著右轉(zhuǎn)燈朝右拐去時,他才最終相信,原來他猜測的沒錯。之后,這條路上的所有車都陸續(xù)朝右拐,而陳立志也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車上,迅速開車右拐給身后的急救車讓了路。
陳立志剛剛?cè)ナ鑼?dǎo)交通,只為了給身后的急救車讓出一條救人的綠色通道。
看剛剛陳立志做的這么熟練,姜奐覺得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
“陳師傅,你原來當(dāng)過兵?”姜奐問道。
“沒有,我照比軍人差遠(yuǎn)了?!标惲⒅竞俸僖恍?,謙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