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璣怎會輕易放過聶九星,此時可是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她悄悄踱步靠近歪倒在地的尹煥煙,尹煥煙腳受了傷,此時疼得大汗淋漓,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珠璣一掌拍向她的后背,用了十足的力氣,將尹煥煙徑直拍飛到聶九星的眼前。
“?。。?!”尹煥煙在半空中叫喊著,聶九星伸手便掐住她的脖子,神色麻木,仿佛不認識尹煥煙般。
“小星,我……我是……煥煙……”尹煥煙被掐的喘不過氣,臉部漲成紫紅色,腳下還在掙扎著。
聶九星赤紅的瞳孔渙散淡漠,現(xiàn)在的她壓根不記得尹煥煙是誰。
“聶九星,你快住手!”珠璣朝著她大聲呼喊道,同時眾弟子也被珠璣的聲音吸引著朝這邊看。
“煥煙?!”沈文看見尹煥煙被掐的幾乎快要窒息而亡,下意識破口而出。
聶九星手上的力氣越發(fā)的大,尹煥煙的腳也停止了掙扎,眼球充血,幾乎就要暴出眼眶。
尹煥煙口中浸出些血,緩緩滴落在聶九星的虎口處,滑落至手腕。
手腕處的衊鈴沉寂5年之后終于又有了動靜,它急促的叮鈴作響,隨著鈴鐺清脆悅耳的聲音,聶九星的眼中漸漸注入幾分理智,力氣也沒剛剛那么大。
她手一松,尹煥煙便從半空掉下,沈文疾步撲過去抱住已經(jīng)昏死的尹煥煙。
“你膽敢對同門動手?簡直是喪心病狂!”珠璣仍在一旁煽風點火,她得意的喊著。
光是傷害同門這一項,便能讓她死一萬次。
聶九星緩緩轉向她,低眸俯視著她,唇瓣輕啟:“不知死活。”
她手蜷成爪狀,沖向地面的珠璣。
不好!
竇荷生飛身撲了過去,用胸膛硬生生抗下聶九星的一掌。
“荷生??!”珠璣眼看著竇荷生的胸口凹下去一大塊,冒著黑氣。七竅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著血。
竇荷生昏死在珠璣懷里,了無生息。
“荷生!!!”珠璣慌亂的捧著竇荷生蒼白的臉,哭喊著。
聶九星的衊鈴停止作響,她的魔氣被抽絲般剝?nèi)?,瞳仁恢復如常,也從半空跌落下來,不省人事的昏迷了?p> 她再次睜眼便看見自己躺在床上,床邊站著表情凝重的潤木,他背著手,眉頭緊鎖。
“星兒!你醒了?”潤木見聶九星睜眼,趕忙將她扶起。
“我不是在尸淵試煉嗎,怎么回到荊門了?!甭櫨判亲詈笥幸庾R的時候就是重重的摔向地面,后腦勺嗡嗡作響。
她吃痛的摸著后腦勺。
潤木聞言更是愁云滿布于臉上,她在尸淵竟重傷了兩名弟子,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此時眾長老和掌門都在商議此事,恐怕是要重罰她。
“你在尸淵可有不妥???怎么會入了魔,傷了同門啊!”潤木悔不當初,他早知道聶九星體質(zhì)異常,就不該讓她去尸淵。
“弟子……弟子不知,竟控制不住自己傷了其他人……”聶九星此時也心里發(fā)慌,她竟然傷了人。
“星兒??!你糊涂?。±戏蛟撛趺床拍鼙W∧??你告訴老夫!”潤木痛心疾首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門忽然被一群人踹開,為首的弟子對潤木行過禮后說:“掌門有令,帶罪徒聶九星前往大殿,不得有誤!”
那些弟子雷厲風行的架起塌上的聶九星,不顧潤木的阻攔便走了。
大殿內(nèi),聶九星身著一件單薄的里衣,跪在地上。
掌門鮮少的的疾言厲色,他呵斥道:“聶九星!你到底是何人?”他一直沒查她底細皆是因那個上界的上神,他怎會料到一介上神竟與疑似魔族的人有染。
聶九星慌張的搖頭:“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那你傷了我荊門兩名弟子,現(xiàn)在性命攸關!你可知?”金瑯吼道。
“我……我不知……”聶九星無助的看向二長老,潤木心急如焚也無用,他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金瑯提議道:“不如我們抽魂來一探究竟,這個毛丫頭既不肯說實話,那就休怪我們翻臉無情!”
抽魂是用來鑒別魔族和妖族的酷刑之一,是用抽魂鏡加上界神威將人的三魂七魄抽絲剝繭,一探魂骨真身。受刑者大多因痛苦異常半途死去。
“不可!萬萬不可!星兒絕不是什么魔族中人,我潤木敢用性命擔保!”潤木擋在聶九星面前說。
“你的小命我暫且留著,若聶九星真為魔族中人,你也難逃一死!”金瑯怒視著潤木,他決不允許聶九星輕易躲過懲罰。
廬川思慮半晌開口道:“無人能證實聶九星到底是何來頭,我作為荊門的掌門,自是要為眾弟子安危著想!”
“來人!上抽魂鏡,迎上界神威!”廬川語氣刻不容緩,再無商量的余地。
金瑯得逞的奸笑,他示意弟子將潤木拉開,聶九星蒼白如紙的臉暴露在他眼前。
他可太期待了,恨不得抽魂之刑親自動手。
聶九星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猛搖頭:“我真的不知,我沒撒謊!”
她從未如此懼怕過,這種被同門視為異類的孤獨,對酷刑的即將到來的恐慌。
廬川壓根不聽她的苦苦哀求,大手一揮,聶九星便被帶到了大殿外的空地。
廬川施法將抽魂鏡對著聶九星,他和除潤木以外的幾個長老施法求告上界,求取神威。
上界的神威使者收到廬川他們的求告,正準備給予神威,但卻在看到地點時剎住了手上的動作。
是下界的一處修煉師門,荊門……那不就是……
他即刻趕往重華帝君的曦華殿,前往告知。
“拜見重華帝君!屬下發(fā)現(xiàn)荊門的人在求取神威,特前來報備?!?p> “嗯?這種小事也敢來叨擾帝君?”重華身邊的弟子厲聲呵斥道。
“荊門事小,可他們要審的竟是魔尊之女——聶九星!”使者急忙解釋道。
重華本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聶九星的名字后唰的睜開雙眼,雙眸陰翳銳利。
“果真有此事?”他緩緩開口道,不怒自威。
“千真萬確!屬下不敢欺瞞!”使者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抱拳的手抖著。
“放肆!”重華的聲音都帶著威壓,壓的使者喘不過氣。
重華一掌拍碎了身旁的九龍神柱,君南笙竟敢騙他?他以為那魔尊之女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君南笙親口告訴他已經(jīng)處理的干干凈凈了。
五年前君南笙去往下界鏡城,便是他交予他任務——除掉魔尊之女,不惜一切代價!
如今君南笙神力越發(fā)增進,就快要突破封印,屆時他定是要將自己碎尸萬段,報仇雪恨。
他正為此事發(fā)愁,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有個昔日舊敵竟安然無恙的被養(yǎng)在下界!
“你將神威傾盡給予,務必要讓那魔族余孽魂飛魄散!”重華冷眼俯瞰著下界的方向,他定不能讓聶九星活著。
神威使者領命后,將所有神威都傾注到下界的抽魂鏡中。
廬川見求到神威,即刻施法運轉抽魂鏡。
抽魂鏡乃神物,威力無比,有多少神威便能發(fā)揮多少。
數(shù)千萬條神威化為絲綢般的金光,將聶九星牢牢禁錮住。
聶九星被綁成蟲繭般動彈不得,她雙眼發(fā)直的盯著上方的鏡子,不知一會要遭受什么。
“掌門三思啊!潤木相信徒兒是一時被尸淵的煞氣迷惑了,絕不是發(fā)自本心啊!”潤木苦苦哀求道。
“二師弟,我念你在荊門多年鞠躬盡瘁,你若再要求情,也一并受刑!”廬川冷酷開口,心無半分動搖。
神威扯起聶九星的三魂七魄,往外面撕扯著。
金光看似柔順,實則與刀尖劍鋒無異,根根刺入聶九星的肺腑之中。
“?。。?!”聶九星痛入骨髓,僅是一下她便生不如死。
珠璣也在一旁觀刑,她快意的笑著,眼中含淚。荷生受的,聶九星也要全部還回來。
聶九星本是魔尊之女,身份不凡,三魂七魄也與常人不同,緊緊地附在魂骨上不肯動。
抽魂鏡見狀便加重神威,聶九星的一魂一魄被扯得離體,她的胸腔鼓動著,口中冒著泊泊鮮血。
“殺了我……殺了我……”她痛不欲生,猶如被摧心剖肝般。
發(fā)根早已被汗水浸濕,指尖顫抖著,甲縫也滴著鮮血。
二魂四魄被抽離出來,眼看著聶九星的魂骨將要被公之于眾。
抽魂鏡此時卻突然出現(xiàn)裂紋,神威從裂紋處流失,裂紋越來越大。
廬川便立即收手,派人前去查看抽魂鏡。
聶九星只覺得身體一輕,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弟子們正要看抽魂鏡是什么情況,那鏡面便噼里啪啦的應聲而碎,化為地上的一攤齏粉。
上界的神物便被莫名其妙的摧毀,眾人紛紛心驚肉跳,若是神威使者知道了,必要荊門受重罰。
“荊門好大的排面,拿到這么多神威?!币坏罌鰶龅穆曇魝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何人膽敢放肆?還不快出來!”金瑯見刑罰中止,抽魂鏡還碎了,他又急又氣。
過了半晌,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充斥著不屑。
“狼畜?滾遠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