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聞御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靠近向陽和年涼星,三人頭挨著頭,悄聲說著:“小向陽可把我害慘了。原本想到要到向陽的生日了,我和你伯母就想來逸茶居找你。本想昨日提前給你打個電話,哪想到接電話的那位大人啊。聽到聲音的時候,我冷汗都嚇出來了。”
向陽有些不解:“我昨天沒聽到電話聲響,”隨即拿出手機,看到了昨日晚上九點四十分有一個向聞御的來電,一時有些黑線。
向聞御語氣緊張,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當(dāng)晚安靜的院子里響起了向陽手機的來電鈴聲,許久未接驚醒了睡眠很淺的臨墨,一身低氣壓的臨墨走進千藤院接起了電話,陰冷的聲音讓電話另一頭的向聞御感到耳朵仿佛結(jié)了冰:“有事?”
“咳咳,那個,沒…沒事?!毕蚵動Y(jié)結(jié)巴巴的想掛了電話,卻敏銳的感知到,更準(zhǔn)確點說,是接電話的人想讓他感知到,自己“沒事”的回答讓那端的人更為不悅。
臨墨沉默著沒有說話,向聞御也不敢多說些什么,正用眼神向自己的妻子求助,就聽臨墨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跟小家伙有關(guān)?”
臨墨給出了臺階,向聞御自然求之不得,語氣間帶著商量:“明天是向陽的生日,我們已經(jīng)來了帝都,可以的話,我們想接向陽出來見面,給向陽過生日?!?p> 電話這邊的臨墨聽著向聞御的話,看向熟睡沒有任何防備的向陽。單薄的睡衣貼合著少年的身形,比起初見的時候,少年已經(jīng)結(jié)實了不少,伸展開的肌肉線條修長有力,個子更是明顯地長高了幾寸。
抬手給向陽蓋好被子,沒有猶豫,臨墨給出回答:“他最近出去不安全。你們明天早上八點準(zhǔn)時到逸茶居,不要遲到。正好我也有事要對你們說?!彪S后就掛斷了電話,留下向聞御揣測著話里的意思,猜想著自己第二天會被這位大人滅口的幾率。
直到早上來到逸茶居,向聞御才意識到原來是要在逸茶居給向陽過生日。
向聞御繪聲繪色地跟向陽和年涼星描述著臨墨的恐怖。
年涼星探頭看了一眼向陽的手機,對向聞御說到:“難怪向陽沒有接到,向陽每天訓(xùn)練都累到虛脫。晚飯過后幾乎是倒床就睡。你打電話的時間,都接近十點了,向陽怎么會醒著。”
年涼星故意頓了頓,繼續(xù)補充道:“更何況向陽睡覺的時候像豬一樣,我曾和他約好了晚上去看后院子里的星夜花開花。結(jié)果約定的時間都到了,他人在屋子里睡得和豬一樣,怎么喊他都不醒,還差點害我錯過開花時間?!?p> 被形容成豬的向陽朝著涼星甩著眼刀,一邊回道:“不就那一次爽約么,難為你小心眼記了這么久。不過,沒想到臨墨會接電話。”
涼星挑眉,自己就是小心眼又怎樣,向陽睡得像豬一樣也是事實,才不屑和小孩子爭論。
他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解釋著向陽的疑問:“這根本不算什么,以阿墨的五感,別說是經(jīng)年小筑里的聲響,就是帝都以外地區(qū)的響動,只要阿墨想知道,都是能夠探測到的。不過聞御,你還算不錯了,阿墨最討厭有人打擾她睡覺了,低氣壓的樣子真的讓人覺得自己會被殺掉,我和白渚在夜間的時候都不敢打擾。就只有墮魔者出現(xiàn)的時候,阿墨不會發(fā)脾氣了。今天竟然還會幫向陽辦生日聚會,果然好偏心?!?p> 向陽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微微發(fā)燙,反駁的話卻沒什么說服力:“哪…哪有?!?p> 年涼星也沒有對向陽的反應(yīng)多想,提起了另一件事:“阿墨說還有事情跟你們說,是什么事?”
向聞御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到逸茶居以后,臨墨可沒跟他說過話。
“大概是跟向陽上學(xué)的事情有關(guān)吧?馬上就要到開學(xué)的日子了,向陽雖然身份特殊,但一直都是正常上學(xué)的,殿下也是想解決這件事吧?!敝駲巡辶嗽掃M來。
“上學(xué)啊,這件事很久之前阿墨就來年家說過這件事了?!蹦隂鲂呛茏匀坏孛摽诙?,一副了解內(nèi)情的樣子,讓幾雙好奇的眼睛看了過來。
“別這么看我,年家本家在帝都,我的小侄子也在帝都上學(xué),跟向陽差不多大,阿墨前段時間來年家讓我大哥幫忙給向陽換個身份和學(xué)籍。就是那次,我才知道阿墨帶來了一個少年。”年涼星解釋道。
另一邊臨墨也在和向霖天說著同樣的事情,也聽見了涼星等人的談話,索性將事情在這個時候說清楚:“就在三天前,涼星的大哥把辦好的文件和用品都送過來了,小家伙的身份,以及要去的學(xué)校和班級也都安排好了。身邊也有可靠的人照看著,一般不會有問題的。就算面對的是非人類的威脅,在事情沒爆發(fā)之前,該有的正常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除了每天訓(xùn)練,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也是必要的?!?p> 向陽點點頭,年涼星跟向聞御介紹起向陽即將要去的學(xué)校。
另一邊玩到興起的眾妖開始蠢蠢欲動望著主桌上的某個身影,時不時借著走動的機會就貼近一些,從司應(yīng)雪的身邊經(jīng)過,惹得司應(yīng)雪頻頻回頭,看向這些來來往往的妖怪。
與司應(yīng)雪聊天的白渚看著這些遮遮掩掩的妖怪,有些無語的遮住臉,實在是太丟人了??粗切┬⊙齻儼茨筒蛔〉难凵?,白渚開口:“想過來就過來吧,不過不許動手動腳,要克制,記住了?”
一群小妖頻頻點頭,聚攏到司應(yīng)雪身邊。一些小小的拇指妖怪甚至抓著司應(yīng)雪的長裙,爬到了她的膝蓋上,與司應(yīng)雪的手指玩了起來,四周的那些毛茸茸發(fā)著光的絨球,也悄悄地向司應(yīng)雪的方向聚集,一片光芒籠罩在司應(yīng)雪的身邊。
向霖天有些好奇,詢問著臨墨:“這些妖怪為何對應(yīng)雪如此親近?”
臨墨解釋道:“司應(yīng)雪是先天的純凈靈體,雖然只是吸收的人界的純凈靈氣,但干凈的靈魂和能量特質(zhì),對一些小妖很是吸引,甚至很多修煉千萬年的大妖,都不會輕易對這類人發(fā)動攻擊。大概是因為,擁有這種體質(zhì)人都很善良的緣故吧?!?p> 司應(yīng)雪倒是沒有介意這么多小妖聚過來。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哥哥和父親都很忙,母親早逝,就是這些小家伙陪著自己在司家的大宅里度過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
坐在一旁的向陽有些羨慕,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少年,還是渴望著朋友和牽絆的年紀。經(jīng)年小筑的妖怪要么冷靜克制、訓(xùn)練有素,要么是遇見一些兇悍充滿殺意的妖怪。很少遇見像今天這樣,許多性格各異的小妖怪。
他們和人類和平友善地相處,甚至有些依賴。一些心大的小妖怪已經(jīng)呼吸綿長的躺在司應(yīng)雪的腿上睡著了。醒著的妖怪也和司應(yīng)雪相談甚歡,聊著那些四處游玩遇見的見聞,仿佛大家都是許久不見的老友,天南海北的高談闊論著。
向陽伸出手,想要加入觸碰司應(yīng)雪膝上,與手指玩得忘我的妖怪。貪玩的小妖反倒被突如其來的手指嚇了一跳,有些瑟瑟發(fā)抖,司應(yīng)雪用手指輕摸小妖怪的頭,安撫著:“不怕,他沒有惡意的。”小妖依舊狠狠地搖著頭,表示抗拒。
臨墨伸出手,在指尖凝聚出了一個玻璃球大小,顏色似琥珀的圓球。隨著圓球逐漸完整,不只是剛剛的小妖,四周的妖怪眼睛也閃亮了起來。
臨墨的聲音帶著蠱惑:“想吃?去他手上吃。”
圓球順著臨墨的力道,飛入向陽的手中,小妖猶豫了片刻,毅然跳到向陽手中,捧著圓球啃了起來。向陽望著手里小小的妖怪,咧著嘴傻笑起來。
其它妖見狀都遺憾地嘆了口氣,卻也不敢在臨墨的面前放肆去搶。
年涼星也直呼偏心:“竟然聚出小的妖丹這種大補的東西給小妖吃,只為了讓小妖去向陽手里玩,太偏心了。我都沒有這個待遇啊?!币桓笔芰酥貍哪?,逗得眾人哈哈大笑,一場生日聚會,在笑聲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