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婦:“喏!那邊”
三人同時望去,不遠處,只見門前有兩只巨大石獅坐鎮(zhèn)的豪華府邸盤踞在那,威猛氣派,與這里樂天的民風和淳樸做派大相徑庭。
知己知彼,或許十有九勝。
事先打聽到這富商姓賈,叫賈甲,做沙石生意,只是不清楚他脾氣心性怎樣,若是說話的方式不順他的意,落得個掃地出門的下場,可就丟人了。
在這府邸附近隨便找了幾個人問了問賈府的情況,他們得知那賈富商脾氣不怎么好,經常有仆人被打罵譴責出府。
“也難怪,做沙石生意?!睒凤L楚深吸了口氣,看向那府邸。
今天是他為女兒舉辦比武招親的日子,可未免太過心急了點,門口現在就開始張燈結彩了,紅彤彤的一片,連門口的幾個仆人都穿上了紅衣裳,喜笑顏開,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洋洋的喜氣。
看府外門庭若市的,她心想:“那賈商今天應該好說話?!?p> ……
“出去!出去!我家老爺正忙得很,沒空?!?p> “我們真的有事要跟你們老爺商量。”
“到底是什么事,你又不說?!?p> “茲事體大,要當面跟你家老爺說。”
……
好說歹說,可不管怎么說,那些人就是不肯放他們進去,簡直是以命相搏地把他們推出來,三個人站在門口好生尷尬。
身旁一群接一群的客人進去,樂風楚自知正大光明是進去不了的了,想來賈府里今天的人應該很多,生面孔也多,若是混進去也不是不可,正門口進不去,總有地方進得去,若是再拖沓下去,比武招親就要開始了。
豁出去了,王府的墻都敢爬,還害怕爬這窮山惡水出的刁富的墻。
……
果然,賈府里處處都是人,那些家仆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只當他們是來客,看到了還緊巴巴地去奉茶水糕點。
這賈府不僅外面氣派,里頭更是豪華,說金碧輝煌也不為過,沿途走去,映入眼簾的全是朱墻瓦砌,雕欄紅漆,琉璃吊梢,不是大方玉石就是大株珊瑚樹,珊瑚樹上金光閃閃,如同貼了黃金。
只是這里的主人似乎專撿金貴的往外擺,絲毫不注意陳設格局,看得教人眼花繚亂。
任平生哼笑道:“這天下的富商審美都雷同呀。”
其他的,樂風楚不懂,這書法墨寶她還是略知一二的,若是要裝裱掛起來,最好選溫度適中,光線暗沉之地,可這賈府連外頭都掛著書畫,她特地留意看了看,還有好些是珍稀的名畫,痛心疾首“真是暴殄天物啊!”
“給我滾!”一聲呵斥從前邊屋里傳出來,緊接著是放聲怒罵。
周圍的人都驚住了。
任平生又哼笑道:“敢在賈府如此喜慶的日子里罵人的,自然是那位賈大富商嘍?!?p> 聽這聲音,中氣十足,罵得言語粗暴,毫不留情面,樂風楚當即改變了想法,好好談是沒有結果的,誤人誤時,只有直接般出她阿爹來,而且要不卑不亢的談,只準服從不得違抗。
把任平生留在外面,自己單刀赴會。
屋外的幾個仆人以為她是貴客,沒阻攔,沒多問。
一進去,屋里頓時安靜,都望著她,那富商一時沒弄清狀況,還以為是哪個熟人的女兒,看著她進來,看著她坐在了上位。
那富商瞪眼:“你是誰?”
樂風楚:“我父親是長平侯兼現任的工部尚書樂懷,你說我是誰?”
賈甲商海沉浮多年,免不了跟做官的打過交道,也知道后面有個“侯”的和后面有個“尚書”的都是不得了的大官,何況她說的這兩個都有。
他立馬搜腸刮肚想好詞,阿諛諂媚起來,
“原來是官家貴客到了寒舍,有失遠迎,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變臉如同翻書,樣子著實奸詐。
聽他這么個勁,樂風楚感到渾身不自在,全是仰仗的她阿爹,未免狐假虎威了,心里頭虛,表面還是不露聲色,
“我來,是要麻煩你去做件事?!?p> “貴人請指教?!?p> 他文縐縐的講話,聽得樂風楚心里別扭得很,
“今天帶我家小弟出游路過這里,聽聞賈老爺要為另千金舉行比武招親?”
“正是”
“其實,我要麻煩你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小弟武功了得,但鮮少外出,有些怕生,想借此讓他上場比武,壯練膽氣?!?p> “可是……”
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樂風楚道,“不求親。”
“這……這……”
“這什么?你放心,我都替你想好了,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氣力,就在正式結束后讓我家小弟上場同贏到最后的那人比試,只說是終場助興?!?p> 那富商汗顏,生澀道:“只聽說過開場助興的,沒聽說過終場還要助興的,貴人讓我好為難吶?!?p> 聽聞,樂風楚蹺起腿,靠在椅子上:“那你是不肯嘍?!?p> 搖晃腰間的清巋鈴任性里帶著點威逼。
那富商急了:“不不不!肯,我肯,十分肯,我馬上去安排。”眼睛一轉如意算盤已然打好,“侯府里的人,當大官的人家,若是可以讓女兒嫁過去……”
轉而便道,“我可以看看貴公子嗎?”
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般心思,樂風楚道:“不了,小弟現在在客棧,待會自然會見到。”
心想:“只要風放出去了就行,待會比完就走人,除非我家平生看上了這家小姐?!?p> 目光轉向剛被他斥責的下人,看上去才跟平生差不多大,跪在那里,臉上好幾個大紅巴掌印。
她又道:“還有件事,把掛在外頭的書畫全撤下來。”
“啊啊?。俊蹦歉簧逃悬c摸不著頭腦。
“好!撤!貴人說撤就馬上撤!”
他指著那個下人:“還不快去,叫人把那些字畫撤下來?!?p> 樂風楚走后,那富商根本不信她家小弟沒來,在門縫里不停地觀望。
“這小子長得真俊俏!去,叫小姐好生打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