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災(zāi)民得以妥善安置一事,林越并不想過多地追究其過程的變換曲折,畢竟朝廷的黨爭對他來說,對西楚軍來說更像是“敵人”內(nèi)斗,他還希望他們窩里亂得更厲害些呢,這樣朝廷就不會有功夫來對付自己。
“楚立,你不光救了我的性命,現(xiàn)在又救了我妹妹,我又欠下你一個人情了”。
“保護郡主是屬下分內(nèi)之事,楚立不敢邀功”。
林越輕輕一笑,親切說道:“楚兄弟以后就不用那么見外了,你可是我兩兄妹的救命恩人,看你又是如此豪爽之人,你看不如我倆就此結(jié)為異姓兄弟如何?”。
明眼人都能看出楚立是個人才,林越覺得他與自己年齡相仿,志同道合,心想以結(jié)拜的方式將他籠絡(luò)到西楚之下是最穩(wěn)妥合理的辦法。
對于林越突然的提議,楚立怔住片刻,心中笑道:如果不是十年前的意外,你我本就是以兄弟相稱。
“承蒙少將軍抬愛,只是楚立出身卑俗,不敢高攀少將軍,況且,結(jié)拜此等大事,王爺也不會同意”。
“你說得沒錯,結(jié)拜這么大的事,的確要得到父親的同意,不過你放心,你對王府有大恩,父親又怎么會介意你的出身呢!”。
回到軍營,楚立也不方便單獨去見林筱琳,心中不免有一絲失落。
他低頭回到營帳之中,陸嫣兒可愛的笑臉緩解了他心中的憂愁。
“師兄,你和郡主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陸嫣兒笑著問道。
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敏感動物,楚立想不到這么輕易就被陸嫣兒識破了,但是他依舊矢口否認道:“郡主身份何等尊貴,能和我這山野村夫發(fā)生什么!你別胡思亂想?。 ?。
“我胡思亂想?城外的時候,我見到你們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你還想騙我?還不快快如實招來”。見楚立有些慌亂,陸嫣兒乘機想要套出他的話。
“哎呀,有什么不對勁的,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楚立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取下身上的斗篷,好生掛在勾架上。
“那你喜歡郡主嗎?”。陸嫣兒直接問道。
“你這小屁孩,懂得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我小屁孩?郡主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好吧”。
陸嫣兒似乎抓住了楚立的把柄,不停地逼問楚立。
忽然她反口試探道:“那你是不喜歡郡主嘍?”。
“誰說我不喜歡......”。楚立情急之下還是被陸嫣兒套出了話。
這時,從屏風后面,分開不久便讓楚立心心念念的林筱琳緩緩走了出來。
她莞爾一笑,皙白如雪的臉上頓時爬上了一抹紅暈,勝過三春紅桃。
陸嫣兒朝楚立做了個搞笑的鬼臉后,識趣地出了營帳。
“郡主......你怎么會在這兒?這要是被人看到可不好”。
林筱琳向他走近,嘴里埋怨道:“有什么不好的”。
她見楚立呆呆地不說話,又接著說道:“回軍營的路上,哥哥說讓我明日便啟程會府,我是來和楚大哥商量,怎么將我們的事講與父親和母親知道”。
“這......”。
見楚立遲頓良久,林筱琳小聲抱怨道:“怎么?楚大哥想反悔不成?”。
這時楚立終于鼓起了勇氣,他輕輕將林筱琳擁入懷中,說道:“我怎么會反悔呢?心馳所往,又豈是我能反悔左右的,只是如今我一無功名,二無家業(yè),怎么敢向王爺提親,我是想等到拼得一身榮譽和成就之后,再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
“那要等多久?”。
“為了你,我保證不用多久。不如你先回王府?”。
功名成就都是其次的,楚立只是想在大仇得報之后,再了無牽掛與林筱琳廝守。
“你不與哥哥一道回荊州嗎?”。
楚立搖了搖頭。
“我一定會去王府找你的”。
雖然心中萬分不舍,但是林筱琳覺得楚立說得也在理,重要的是她愿意相信楚立。
二人不舍地纏綿一番之后,依依惜別。
看見林筱琳身上的白色斗篷與周圍的一片雪白融合在一起,最后慢慢消失,楚立心中充滿了希望與力量。
營帳另一邊,陸嫣兒胸口一堵,極其郁悶地一腳一腳踢著白絨絨的雪。
雖然看見楚立見到林筱琳時,臉上露出的會心笑容,她應(yīng)該替師兄開心,但是她一個人的時候,想著這件事還是會覺得悶悶不樂。
“你這個臭丫頭,竟然聯(lián)合郡主捉弄我”。找到陸嫣兒,楚立輕輕在她頭上一敲,訓(xùn)斥道。
陸嫣兒揉了揉額頭,強顏歡笑,說道:“師兄和郡主兩情相悅,小七替你們開心”。
看見陸嫣兒笑容里的悲傷,楚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關(guān)切問道:“小七,你怎么啦?”。
苦笑幾聲后,陸嫣兒深吸一口氣,重新變得輕松活潑。
“我沒事啊”。陸嫣兒笑著說道。
重新見到陸嫣兒臉上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笑容,楚立才放下心來。
陸嫣兒突然想起了正事。
“師兄,走吧,墨師兄還在等我們呢”。
天色微暗,雪依舊沒有停。
城里災(zāi)民得救后,大肆慶祝的說笑聲給天空彌漫的絮絮雪花增添了幾分暖色。
楚立和陸嫣兒隱秘地來到了一家較偏僻的客棧,徑直進入了一間房,屋子里被炭火溫暖的空氣與屋外邊的風雪仿佛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墨歸塵一個人在桌邊喝著悶酒,一臉憂色,見到楚立和陸嫣兒后,暫時變得平靜下來。
“大師兄,你有這么缺錢嗎?喝酒連個下酒菜都沒有!”??匆娮郎现挥袔字痪茐?,陸嫣兒打趣道。
墨歸塵微微一笑,接著又將酒壺往嘴上送。
“好吧,我去吩咐小二送一桌好菜過來”。
“墨師兄,辛苦了”。楚立坐在墨歸塵對面,感激說道。
對于墨歸塵閉口不語的堅持,楚立心中既敬佩又覺得困擾,因為這給他們的交流帶來諸多不便,雖然很多時候楚立都能猜中墨歸塵的心思。
如今他們的交流通過最簡單的方式:楚立問,墨歸塵點頭或搖頭。
“昨夜搶劫災(zāi)款的是四皇子?”。楚立輕聲問道,按照最初的設(shè)想,最有動機搶劫災(zāi)款的就只有四皇子。
墨歸塵冷哼一聲,暗示楚立的想法過于膚淺。
對于墨歸塵否定的答案,楚立又在心中仔細盤算一番,回想起張獻之今日在王奕柏面前的反應(yīng)讓楚立有些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