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身上的傷好些了嗎?”。楚立關(guān)切地問道。
楚立對李默默并沒有敵意,相反,他對李默默還有些同情,雖然李默默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是細(xì)膩的內(nèi)心卻和楚立一樣,藏著許多憂傷。
這一點,楚立很容易就看了出來。
“我哪兒都可以去,我是誰,這京城還有我混不了的地方嗎?”。李默默故意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接著說道:“我的那點小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楚立輕笑一聲。
對于李默默故作堅強的開朗表現(xiàn),楚立并不拆穿,他繼續(xù)問道:“那你還想成為紅衣使嗎?”。
李默默突然一頓,看了一眼楚立。
楚立又道:“你看看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你能受得住嗎?”。
李默默抿嘴蹙眉細(xì)思片刻,于是搖晃著腦袋說道:“我不行,我要是被打成這樣,那肯定得一命嗚呼了”。
他怨恨地罵道:“媽的,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這個餿主意,當(dāng)個小官之前還得遭受這么一通折磨”。
“小官?”。
楚立心中一疑,問道:“你為什么想做這個小官?”。
李默默靜默片刻,扭扭捏捏地說道:“因為我之前是個罪犯,所以沒得選擇”。
罪犯?
楚立似乎想通了些東西。
“原來如此”?;腥淮笪虻某㈤L嘆一聲。
李默默迷惑不解地望著楚立。
楚立知曉他心中的疑團(tuán),解釋道:“想必紅衣使都是從囚犯中挑選的,既然是囚犯,那要脫罪不得先受點苦嗎?”。
囚犯?
這次輪到李默默不解了。
正當(dāng)楚立準(zhǔn)備往下解釋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大笑。
“楚兄弟果然聰明”。柳承宏信步入房贊道。
李默默見到他,臉色一黑,哼地一聲轉(zhuǎn)過臉去,顯然對于這個不速之客,他心中怨意滿滿。
“你不必給我臉色看,入紅衣使的最后一關(guān)你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退縮了”。柳承宏對李默默說道。
“既然這樣,那為何之前還讓我去天牢刺傷楚立,之后又要安排我去執(zhí)行他的最后一道考驗”。
“欸,你可別誤會,并不是所有的囚犯頂?shù)米”薮蚓涂梢猿蔀榧t衣使,我們得先看看你是否有這能力,然后才決定你是否有資格接受這最后的鞭刑”。
李默默冷笑一聲,隨口道:“那我有這個資格了嗎?”。
“夠資格了”。柳承宏干脆利索地答道。
李默默冷漠地白了他一眼。
“紅衣使,身上就是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吧?”。楚立譏笑一聲。
柳承宏將劍擺在桌子上,坐在桌邊,淡然說道:“是先被自己的鮮血染紅,再浸浴在別人的鮮血之中”。
“切,怎么聽你說得那么邪乎”。李默默插言道。
“你認(rèn)為囚犯除了干這種活之外,還能干什么?”。柳承宏反問道。
李默默一時間答不上話來,只好不再理睬他。
“那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李默默?”。楚立問道。
柳承宏冷笑一聲,指了一下楚立,又指了一下自己,歡笑道:“是我們,侯爺已經(jīng)說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紅衣使者的一員了”。
“我還沒答應(yīng)呢”。
“這可由不得你”。柳承宏加重語氣警告道。
他又看了一眼李默默,冷言道:“要明白,跟紅衣使者沾上邊的人,就只有死”。
李默默見他又重新拿起桌上的劍,警覺地往后退了幾步,惶恐地問道:“你想干嘛?”。
他咧嘴陰邪一笑。
“是嗎?我不是好好地活在這兒嗎?”。楚立語帶嘲諷地笑道。
“紅衣使者,遲早會死的”。
“呵呵,人都是會死的”。
“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時候就死了,也許很快,幸運的話,也許能稍微活得久些,畢竟紅衣使者大多都是死囚犯”。
“我可不是死囚犯”。楚立大聲地說道,神色鎮(zhèn)定。
柳承宏冷厲地瞥了一眼楚立。
“他是”。柳承宏指著李默默。
楚立聞言微微皺眉。
李默默急忙擺手辯解道:“我是被冤枉的”。
楚立靜默思忖片刻,隨后問道:“你要殺了他?”。
“他既然成不了紅衣使,那就只有死”。說完這句話,柳承宏扭頭看著楚立,神色肅穆地說道:“紅衣使者,令出血歸”。
“哧......這就是紅衣使者的口號嗎?”。楚立語帶譏諷地問道。
“這是鐵律”。
“有什么辦法可以免他一死?”。楚立問道,緩緩地站起身來。
柳承宏眼瞼微抬,與楚立四目相對,竟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了殺氣。
“你應(yīng)該恨李默默才對,你身上的傷可是他造成的”。
“殺人的手段有很多,不一定要親自動手。折磨人,一樣如此”。
“這么說你想要保他一命?”。
“我不想他死”。
柳承宏握劍的手一顫,屏住呼吸,透過楚立身上的衣服,他隱約能看見他胸前的傷口。
氣氛似乎變得很僵,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宛若干柴烈火旁準(zhǔn)備掉下一點火星,大火一點就燃。
這時,司若伊從廚房緩步走出來,手里端著兩盤菜。這個房間里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她沉著冷靜地說道:“喲,有客人吶?”。
柳承宏見到她,心頭一抽,隨后作罷道:“盡快養(yǎng)好傷,侯爺要見你”。
他快步走出屋子,轉(zhuǎn)眼間便消失無蹤。
李默默輕舒一口氣,心存感激地看了一眼司若伊,同樣心懷感恩地給了楚立一個感激的眼神。
他沒有想到,楚立會這么維護(hù)自己,他之前還猶豫不決要不要回到這里,現(xiàn)在看來,楚立的確對他沒什么恨意,反而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義氣來。
因為李默默,司若伊再也不能守在楚立的床邊,此時此刻,她幽怨地怒瞪了一眼李默默,然后依依不舍地來到楚立身前叮囑道:“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傷口,別一個轉(zhuǎn)身又讓它裂開了,你睡著之后總是......”。
她停頓一下,沒好意思再繼續(xù)往下說,又換言道:“我明天再來給你換藥”。
楚立想要拒絕,擺了擺手:“若伊,我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正當(dāng)他打算讓司若伊不必再來的時候,司若伊打斷了他,搶先說道:“那還是得換藥”。
說完,她淚含不舍,神情眷顧地注視著楚立的眼睛,似乎在告訴他,自己有多么擔(dān)心他,多么想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看著她離去時有些落寞的身影,楚立既覺不忍,又怨恨自己優(yōu)柔寡斷。
李默默向楚立投去羨慕的眼光,隨后倒身睡在躺椅上,瞇上眼睛,回憶自己心中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