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流亡的計劃終告流產(chǎn),他們被敵方艦隊俘獲。
瓦爾斯塔王家海軍總司令瓦萊羅上將有禮貌地接待了這些高貴的俘虜。
貴族同盟國國王維克托里奧·埃馬努埃爾失去了最后一點點自尊,為了保命,他哭著懇求海軍上將放過自己,并以隨身攜帶的珠寶賄賂對方,怎奈對方完全不領(lǐng)情,他心情失落,變得格外陰郁。
被俘的當天,瓦萊羅上將邀請他登上了“殺戮天使號”戰(zhàn)列艦進行參觀,他知道這是在向自己展示武力,看著那些重型加農(nóng)炮,自己也只得陪上一副笑臉,連連夸贊。
當晚,他被邀請參加了船上的晚宴,隨后住進了一間豪華艙房里。
顯然,這艘大船的豪華程度配得上自己身為國王的身份,第三層甲板尾部的居住區(qū)像是海上的移動別墅,用料極其奢華,簡直和地面上的豪宅沒差了,畢竟這是瓦爾斯塔公爵御駕親征時專用的座艦,自己的小船比起來可是遜色多了。
?。ㄌ炜蓱z見,這一切都不怪我,國力的差距如此明顯,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奇跡,主要原因還是聯(lián)軍中斷了干預(yù)半島局勢。)為了安慰自己,他如此想道。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靜下心來欣然接受,這間倉房配有獨立的盥洗室,里面有通風用的窗戶。
透過玻璃,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國都格羅納爾城,城市并未飄起硝煙,某天下午,全城的鐘聲齊鳴,貴族同盟國的四分紋章旗幟被降了下來,瓦爾斯塔公國的夜鸮旗幟取而代之。
看來他的手下們未作任何抵抗,向著城下的大軍投降了,(守軍背叛了我,但卻是明智之舉。)
又過了一天,他曾日夜期盼的軍隊主力終于從防線上撤回首都,(這些混蛋,來的也太晚了?。?p> 都城已然淪陷,國王亦被軟禁,他的將軍們別無選擇,士兵們紛紛拋下武器,向著公國軍舉起雙手。
到了他被軟禁的第三天,侍者為他送來一份報紙,貴族同盟國的土地已經(jīng)完全被占,軍隊卸下武裝,議會遭到解散,一切都已完了。
國王住在豪華的倉房內(nèi)享受美酒佳肴,可他的王國已然遭到吞并,至此,瓦爾斯塔公國成功統(tǒng)一了半島全境,那位女公爵做到了幾百年來無人能及的創(chuàng)舉。
這一年的5月25日,一場參與人數(shù)眾多的會議在金湖宮舉行。
與會者包括瓦爾斯塔半島上的各大貴族家主、自由貿(mào)易同盟的代表、各自治城邦的城主、銀行業(yè)資本家和工業(yè)資本家代表。
半島東部原貴族同盟國境內(nèi)的代表們也在其中,但對于這些被征服者來說,與其說是被邀請參與到這場盛會,倒不如說是被軍隊押解來的。
貴族同盟國國王維克托里奧·埃馬努埃爾坐在重要的位置,他的舊部下屬環(huán)繞在其周圍。
會議還沒開始,會場里的秩序就已經(jīng)遭到挑戰(zhàn)。
一名原屬于貴族同盟國的將軍用粗俗的言語罵道:“混蛋們!告訴你們那位小娘兒們公爵,別想用武力令我屈服!老子打仗的時候她還沒生出來呢!當然,除非她肯陪我一晚,那樣的話我就屈膝投降,哈哈哈哈!”
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衛(wèi)兵聞聲前來,把這滿嘴污言穢語的將軍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在被帶走之前,他的嘴里仍舊喋喋不休地叫罵著,還朝著衛(wèi)兵的靴子吐唾沫。
所有來賓都以厭惡的神情瞪著此人,就連一直遭到軟禁的貴族同盟國王都覺得羞恥,“趕快帶走他!真是給我丟臉!”
國王身邊的老臣卻對自己主君的態(tài)度頗為不滿:“陛下,雷德將軍是有失禮之處,但他話糙理不糙,我們不能向他們屈服!我們要在會議上據(jù)理力爭!”
“得了吧!國家都沒了!還說什么陛下,醒醒吧老家伙,咱們的國家已經(jīng)亡了,我只剩個國王的稱號而已,你也只是個空殼兒大臣!我們沒有土地,沒有軍隊,沒有任何用于談判的資本,就算你們再討厭那女人,也都得忍著!”
此言說罷,身邊的臣屬們各有各的想法,有人對國王的軟弱服輸失望透頂,但更多人覺得國王說的沒錯,事到如今,做再多口舌之爭也是無益,還不如盡早表露歸順之意,保留自己的財產(chǎn)地位,而他們并不知道,國王心中憋著一口氣,等著找到合適的時機刁難這位年輕的女公爵。
一位憤怒的貴族同盟老臣說道:“不管你們怎么想,反正我是不會向那女人低頭的!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我也活夠了!”
“安靜!”金湖宮的王家司儀官出現(xiàn)在會場上,宏亮的嗓音透徹全場,“停止喧嘩!公爵陛下駕到!”
廳堂盡頭的巨大拱門被緩緩?fù)崎_了,兩名身高足有2公尺的近衛(wèi)軍禮兵踏著正步走入會場,他們高傲地仰著頭,一只手扶著門把手,另一只手托著步槍,經(jīng)過鍍鉻處理的刺刀在燭光映射下格外晃眼。
紅毯上走來一位英姿颯爽的貴族女性,她穿著一身白色元帥禮服,胸前佩戴閃耀的勛章,肩章上的流蘇和斜跨過上身的綬帶都由金線織成,一條頂級品質(zhì)的紅色絲帶系在腰間,禮服的長下擺幾乎遮住緊身褲,腳上蹬著一雙锃亮的黑皮靴,踏著柔軟的紅毯緩步走來。
所有來賓都被公爵的傾世容貌所震懾,鐵灰色的長發(fā)被整齊地編織為發(fā)髻,盤在頭頂,濃密的劍眉下是一雙深湛的銀灰色眼睛,眼影和眼線妝容頗為厚重,筆直高聳的鼻梁堪稱完美,纖薄的嘴唇上涂抹著亮紅色唇彩,極具誘惑,像烈焰般燃燒著所有人的感官。
為了震懾整個會場,讓那些對自己心存芥蒂的人心悅誠服,她不再壓迫克制自己的神力,放松時刻緊繃的神經(jīng),把強大的神裔氣息揮發(fā)到廳堂的每一處角落里,再愚鈍的凡人都能輕易感知到這些。
維克托里奧國王看得呆了,他早年間看過幾幅戎裝公主的彩繪肖像,后來也只是在報紙插畫里見過,曾幾何時,他幾乎每天都在咒罵這個妄圖稱帝的貪婪女人,但面對真人則是另外一回事。
口中不禁喃喃自語:“天吶,這就是薩蘭托斯·米德奈特公爵……曾經(jīng)名頭響徹全大陸的戎裝公主,民眾把她稱作瓦爾斯塔之光,我原來還不信來著……”
看到真人,他才真正理解到什么叫壓倒性的氣勢,現(xiàn)在他絲毫不再懷疑對方身懷藍血血脈的事實,那種全身麻酥酥的壓迫感……
?。ㄟ@種感覺,與其說是被她那超凡脫俗的容貌所震撼,倒不如說是恐懼……被強大的存在所震懾。)
他貴為國王,什么樣窮奢極欲的場面沒見過,但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渺小起來,而他身邊的屬下們也多有同感,原本還罵罵咧咧的老臣竟也停下嘴來,驚訝地瞪視著紅毯盡頭之人。
一名圣堂教會的教士反應(yīng)尤為劇烈,他有感知生命強度的特殊能力,眼前這位顯然不是凡人,而是某種更為強大的存在,即使信仰彌堅如他,此刻竟也產(chǎn)生動搖,竭力克制住跪倒在她面前的沖動。
?。ê伪孛刻炜嘈墓略劦匕莸乖谏裣裰?,向著虛無緲縹的諸神祈求施舍,神明或許就近在眼前……我的君主呵,我的女王陛下,我將永遠愛你,直至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