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振邦的出現(xiàn),將整個局勢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思源看著這個吃里扒外的陳振邦,心里是悲涼與無助的,他果真蠢到將那件事和盤托出。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如果她倒下了,他還能全身而退嗎?
振邦畏手畏腳的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個個兇神惡煞,橫眉冷對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是騎虎難下,只得將他親眼所見如實到來。
他的證詞,證實了伊藤的猜想,也讓幾位當事人猶如當頭棒喝。趙炳安的這一招真是絕了,給他們來了一個毫無準備的還擊戰(zhàn),完美漂亮!精彩絕倫!
而思源在短暫的惶恐過后,也展開了就地反擊,就像凌風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振邦,我讓你戒煙是為你好,我讓醫(yī)生把你關(guān)起來,是為了更有效的幫你戒除煙癮,你不能因為記恨我,就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才無中生有呢!后來你還想殺我滅口,把我的脖子都給掐青了!”
“陳振邦,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我楚天楊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天楊半威脅半恐嚇的說。
“看吧!他們就是這樣威脅我!”他得寸進尺,覺得有人撐腰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了,他看著伊藤,有些夸大其詞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陳思源深得我爹的真?zhèn)?,什么飛檐走壁,踏水無痕,有如探囊取物,更別說一個區(qū)區(qū)會館?!?p> “陳小姐,可以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嗎?”事關(guān)自己的生死和會館的安危,伊藤自是格外在意,他鐵青著臉問。
“正南,這么說,你是相信那小子的話了?”天楊忍不住問。
“有的時候,寧可信其有!”他一字一頓的說:“陳小姐,我想聽你的解釋?!?p> “那晚,我們在貴府做客,你不會忘記了吧?”
“回去之后呢?”
“自然是在家嘍!”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事隔這么多天,陳小姐就不需要好好想想嗎?”
“不用想,因為我不是一個喜歡晚上,尤其是半夜三更到處閑逛的人。”
“有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當然有!楚公館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他啞然失笑,“這個不算,哪有自己人為自己人作證的道理,親屬之間要講究避嫌?!?p> “正南,我們之間的交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無恥之徒的信口雌黃?”天楊悲憤交加,言辭激烈!
“天楊,有些事情不是你我的交情可以左右的,我要的是證據(jù),鐵證如山!只要有人可以為陳小姐作證,我保證既往不咎!”
事情又回到了起點,又回到了可以作證的人卻不算數(shù),算數(shù)的人卻不能作證的悖論當中。
就在兩隊人馬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推門大踏步走了進來,聲音洪亮,氣勢非凡,“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為陳小姐作證?”
來人竟是明少。
至此,這個小小的辦公室里,各方勢力云集,而思源就在爭執(zhí)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明少?”伊藤有些驚訝,這又不是舞會,他怎么會好巧不巧的趕來這里?
其實原因很簡單,伊藤身邊有明成南的眼線,他的所有情報都被源源不斷地送到了明家。聽聞思源被抓,明成南覺得似乎有利可圖,就讓明少火速趕來,見機行事。他的舅舅是特工總部的李主任,他出入76號自是隨意自如。當然,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為妙,今天也是事出有因,他才主動登門。
“剛才路過花店,沒有看到陳小姐,一問才知道,是被趙隊長請來喝茶了,所以明澤不請自來,也向趙隊長討杯茶喝!”
“哎呦,‘討’字不敢當,明少要是喜歡什么茶,趙某送去便是?!眱扇艘怀缓?,表面上各自恭維,實則針鋒相對。
“我看明少不是來喝茶的,倒像是專程來為陳小姐解圍的?”伊藤開門見山,一語中的。
“專程談不上,只不過湊巧聽到而已。其實那晚……”他看了看思源,又看了看天楊,“陳小姐是在‘如澤軒’度過的!”
他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天楊喝道:“明澤,話可不能亂說!小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你府上過夜,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tǒng)?”
“天楊,事關(guān)陳小姐的名聲,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胡說的。原本我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登門向你解釋??墒乾F(xiàn)在到了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再不說的話,等到陳小姐香消玉殞后,你這個做哥哥的要用這該死的清白給她做墓志銘嗎??”
天楊一時語塞,好像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明少,你們一整晚都在一起嗎?”伊藤問。
“不是的,我們……”思源脫口而出,她怕不明就里的明少上了伊藤“一整晚”的當。
“陳小姐,我問的是他!”伊藤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不算一整個晚上,大約是在十一點之后吧?!?p> “然后呢?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這個嘛,”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有些模棱兩可的反問:“你覺得呢?”
“正南,你的問題有些過分了!”天楊忍不住插上一句。
“天楊,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陳小姐有沒有可能趁明少睡著后,再偷偷溜出來?”
“不可能!因為我們一直,一直沒有睡著。”他說的曖昧露骨,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陳小姐,是這樣的嗎?”伊藤雙目炯炯望向不知所措的思源。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住了她,她一時芒刺在背,羞紅了臉,倒像是印證了眾人對于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的猜測。
“正南,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如澤軒’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他相信那個眼線肯定會把這里的情況如實傳遞出去,包括他說的每一句話,而養(yǎng)父一定會著手安排,以便讓他的謊言天衣無縫,查無可查。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能畫上一個不太圓滿的句號。明楚兩家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既然半路殺出一個明少,他也只好順水推舟,做個順水人情。這樣既不得罪天楊,也給足了明少情面,也算的上是兩全其美。
他狠狠地訓(xùn)了趙炳安一頓,讓他以后凡事要多加考慮,不要無中生有,而趙炳安呢?偷雞不成反倒蝕了兩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