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境
片刻后。
埃里克和楊啟坐在客廳里，埃里克用吸管喝完了一包血袋，而楊啟心情復(fù)雜地喝著提神的紅茶，二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楊啟透過門縫目睹了埃里克接受初擁的全程，這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埃里克不久前還是個寧死不屈的獵魔人，在被希莉歐特初擁后，就成了死心塌地的仆從。
在一瞬間，楊啟竟然對血族那股神秘的力量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他一激靈，意識到這想法相當(dāng)危險，迅速將它們從腦海里一掃而空。
“把她趕出我平靜生活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楊啟苦笑。
“所以，小神父，我們現(xiàn)在是同事咯？”埃里克率先打破沉默。
楊啟不置可否：“同事？這‘老板’還巴不得我死?！?p> “真難喝。完全沒有味道。”埃里克把最后一包血袋隨手扔進垃圾桶。
“一想到我今后連我最愛的德國香腸都吃不下去，我就不禁有些后悔變成吸血鬼了。”
楊啟道：“這世上可沒有后悔藥賣。”
“后悔？哈哈哈，Boy，我開玩笑的?！?p> 埃里克的表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
“我沒有后悔的余地，區(qū)區(qū)人類之軀，要完成我的復(fù)仇簡直是天方夜譚。陛下讓我重獲新生，我才得以繼續(xù)我的復(fù)仇。”
“慢著，她可是把你打成重傷的人，你就一口一個陛下地叫了，你一點也不恨她？”
“我誓死效忠她?！?p> 埃里克的眼睛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異樣光芒。
“不對，我說的是，她可是把你...”
埃里克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誓死效忠我的女王。她讓我看清了貧弱的自己，能獲得她的恩賜是我無上的榮幸。”
楊啟脊背一涼。
埃里克的回答相當(dāng)不自然，希莉歐特絕對對他動了什么手腳！
“一向謹(jǐn)慎的她如果對下屬施加保證絕對忠誠的詛咒...我一點也不意外?！睏顔⑾氲?。
至少現(xiàn)在的埃里克看上去是絕無背叛她的可能了。原本埃里克可能是幫楊啟對抗希莉歐特的潛在盟友，然而現(xiàn)在別說要對付她，她要是命令埃里克干掉楊啟，埃里克恐怕也不會猶豫半秒。
埃里克似乎也并不打算和楊啟繼續(xù)閑扯下去，他興致勃勃地要去找?guī)字焕侨司毦毷?，便在和楊啟交換了一些關(guān)于狼人的情報后就離開了。
而希莉歐特難得在夜間沉眠，楊啟沒有浪費這寶貴的時間，回到房間倒頭便睡。短短幾天，一連串的事件就把楊啟折磨得身心俱疲，他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楊啟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完了?！?p>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手機，看到上面來自小離的數(shù)十條未讀消息。
“我...好像把她晾在一邊了。”
從希莉歐特帶著他飛到天臺閑聊起，他就把被支開的葉柳離暫時給忘了。
費了老大勁解釋了一通后，楊啟也沒看葉柳離回了什么，抵擋不住困意的他便沉沉睡去。
...
...
...
楊啟想著總算能睡個好覺了，但凡事總是不會那么如意。
睡夢中的楊啟猛地驚醒，迷茫地環(huán)顧四周。
“咦...我這是在哪兒？”
疲憊的人在入睡時往往更容易做夢，楊啟曾經(jīng)聽葉柳離提起過類似的說法。周圍的景色時而朦朧，時而穩(wěn)定，這里顯然是夢境，但奇怪的是，他卻能清晰記得自己白天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
“難不成是清醒夢？”
反正楊啟也不知道該怎么醒來，于是他便通過觀察來試圖理解周圍景色變化的規(guī)律。不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這里的景色似是在演繹著某些故事...而且，當(dāng)他去注視某個不停變換的場景時，它們便漸漸穩(wěn)定下來，而其中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當(dāng)楊啟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身處一條中世紀(jì)的豪華走廊。
為什么不是“中世紀(jì)風(fēng)格”而是“中世紀(jì)”，那是因為楊啟平時接觸歐洲古典器件并不少，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走廊并非依據(jù)現(xiàn)代人習(xí)慣仿造的“古典風(fēng)格”，而是確確實實的“古典”。
“陛下！”仆人打開了臥室門。
身著便衣的男人連忙沖進門，滿是疤痕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擔(dān)憂。
“我的摯愛...沒事吧？”
仆人行禮道：“王后殿下安然無恙。”
床上的王后虛弱地擠出一個微笑，對男人點了點頭。
“孩子呢？”男人問。
仆人向一旁讓開，搖籃車靜靜地停在床邊。
“公主殿下也安然無恙?！?p> 聞言，被稱作“陛下”的男人——國王，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
“終于...終于！這個王國有了繼承之人！”
國王想撫摸孩子白白嫩嫩的臉，但生怕已起老繭的手劃疼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們的小公主從出生起就不哭不鬧，還真是個乖孩子?！蓖鹾笮χf。
國王大笑：“這不是好事嗎？她至少不會是個任性的孩子?！?p> 嬰兒睜開碧藍(lán)的雙眼，吮吸著手指，不明所以地看著面前的父親。
“我可愛的女兒。我會驕傲地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在你長大成人的那一天，你將繼承我的事業(yè)，繼承這個王國。”
國王說著，將目光投向了王后。
“在那之前，我們未來的女王陛下得要有一個配得上她的名字。摯愛，你想好了嗎？”
王后與國王等待心心念念的女兒誕生已經(jīng)太久了，他們早已討論出數(shù)個名字，而最后的決定，國王選擇讓王后來做。
王后略加沉思，眉頭一展，她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
“伊薇娜。取日耳曼語‘永恒’之意。”
“伊薇娜。小伊薇娜...這名字太棒了，摯愛！”國王拍手稱贊。
國王轉(zhuǎn)身喝道：“傳令！昭告我的臣民們，王國的繼承人，伊薇娜公主，在今日降臨于世！近日將舉辦慶生大典，派代表向各國送去邀請函！”
“是，陛下。”
...
嗡————
“這是...記憶的片段？”
幻象消散了，楊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未等楊啟細(xì)想，周圍的景色就急劇崩塌了。
下一秒，他再度醒來了，而眼前的景色則是自己臥室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
“哈啊...哈啊...真是個怪夢...”
楊啟頭暈?zāi)垦５卦诖差^柜上摸索水杯，不一會兒水杯被遞了過來。他接過水杯，擰開蓋子。
“謝了?！?p> 他昂起頭喝了半口，動作突然僵住了。
楊啟脖子僵硬地看向床邊，一個他最不想看見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坐在那里。
“你醒啦，人類？”
少女的銀發(fā)在床單上散開，鮮紅的瞳孔沒有半點感情地掃視著他的臉龐。
“我餓了?！?p> “...”
“...”
“...”
驚嚇總是來得那么突然。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