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一行在雪禪院中小住了三日。三日后,陸陵領(lǐng)著夏依依與唐秋梨,繼續(xù)東行。
?離別之際,唐秋梨與駱雪禪緊擁話別,二人依依不舍,相視淚眼。
?陸陵將無塵酒裝滿了腰間的酒葫蘆,背了破云劍,一邊豪飲美酒,一邊邁步而去。這無塵酒,經(jīng)三年窖藏,酒香更濃,醇厚無比。陸陵也是訝異,竟想不到師傅還有這般手藝。
?三人不覺間走了七日。七日后,道旁立有石碑,石碑上書“玄天山門”四字。見得此字,陸陵正欲佯裝未見,繼續(xù)東去。
?夏依依小聲提醒道:“月前你曾允諾玄天門中與冷大哥一見,不知可是這里?”
?陸陵聽罷,輕輕點(diǎn)頭,“正是這里?!标懥晏а弁?,牌匾之后山道平緩,樹木叢生。沿著此道,正好可以到達(dá)玄天門府邸。
?這條路,他也是熟悉,年少時(shí)曾走過無數(shù)次。山道后有四座涼亭,涼亭后有一處陡坡,玄天門大殿,就在那陡坡之后。
?林梢有人影飛身而出,立于陸陵跟前。二人一身白衣,手握寶劍,厲聲問道:“來者何人?還請通報(bào)名姓?!?p> ?陸陵看著這兩名守山護(hù)衛(wèi),躬身行禮,“在下陸陵,與門人路徑此處,并非有意驚擾。我三人這就離去。”說罷,陸陵腳步邁開,正欲離開。
?聽得此名,兩名守山守衛(wèi)大驚,急忙伏跪于地,高聲參拜:“屬下眼拙,未能識得少門主尊駕,還請少門主見諒海涵?!?p> ?聽得這話,陸陵一瞬呆愣,玄天門他已多年未曾來過。昔年的好友故交,梁湖洲執(zhí)掌玄天之際,已這些好友故交肅清干凈。而今,玄天門中知其身份的已是極少。怎還會有人知其曾是玄天門少主的往事?陸陵心頭疑惑,滿是不解。
?二人似是已知陸陵心中所想,他二人回稟道:“我等奉冷堂主之命,已在此恭候多時(shí)。還請少門主隨我二人速速回山?!?p> ?聽得此話,陸陵又是一愣,這冷天一竟是早有準(zhǔn)備,只待他登門造訪。陸陵思忖,江湖游歷也暫時(shí)沒有落腳之處。既是應(yīng)諾冷大哥要來玄天也不好食言離去,那便玄天門中走一遭罷。玄天門風(fēng)景獨(dú)好,也好帶秋梨與夏依依游覽游覽玄天門美色。
?陸陵打定了主意,決意玄天門看看,與冷天一會上一會。他邁步往前,兩名白衣劍客甚是虔誠。他們頭前帶路,輕功施展,領(lǐng)了陸陵,向山門而去。陸陵緩步,與夏依依、唐秋梨緊緊跟在他們身后。
?三人走了近十里,遙見一座大殿傲然雄立于山坡之上。大殿金碧輝煌,紅墻琉瓦。大殿兩側(cè),金龍騰飛,咆哮四方。
大殿前有一道場,陸陵還記得它的名字,龍隱道場。道場四周圍觀了玄天門眾人,場間有二人手持兵刃,相互搏殺斗狠。二人刀劍相碰,臉紅耳赤,出招奇狠,互不相讓。刀與劍碰撞,撞出一朵朵火花。
?陸陵訝異,不曉得場間廝殺斗狠是為何。
?兩名守門衛(wèi)士躬身行禮,“少門主,我等這便去稟告冷堂主,還請你在此稍候?!闭f罷,二人飛身離去,徑直向大殿后飛去。
?陸陵一行站在龍隱道場旁側(cè),靜靜等候。陸陵眼睛投向道場中間,只見場上刀客以快刀取勝。然場間一陣歡呼,又有一人手持長槍,飛身入場,繼續(xù)與刀客酣斗。
陸陵環(huán)顧四周,只見龍隱道場間,盡是一幫青年才俊,年紀(jì)最大者,看起來也不過而立之年。
場上長槍與寶刀抵撞,砰砰作響。二人的身法平庸,刀法平庸,槍法也是平庸。這玄天一門,凋敝如斯,也是可嘆。
?“住手,都給我住手?!庇腥俗源蟮詈蠖鴣?,他腳步匆匆,向陸陵走來,對龍隱道場的一眾高聲喊道:“爾等都給我住手。”
?陸陵看向來人,只見他一身黑袍,手握一把寶劍,頭發(fā)束冠,衣冠整齊。他臉型瘦長,濃眉大耳,一臉英俊。陸陵認(rèn)得此人,正是冷天一。
?龍隱道場一陣吵嚷,長槍之人收了兵刃,飛身而來,厲聲問道:“冷堂主,我等場間切磋,以實(shí)力排位,你因何勸阻我等住手?”
?“爾等不必再切磋斗狠,妄圖門主之位。門主人選已定,諸位請回吧?!崩涮煲徽f道。
?“笑話,而今玄天門分成你我新舊兩派。我新派以能任賢,今日便有門主人選推薦。你舊派數(shù)年間,爭論不休,也未能推舉個(gè)門主人選,何以說門主人選已定?縱是你舊派有人選推薦,那也得問過我新派同意與否罷?!遍L槍之人說道。
?“白堂主,非我自夸,我說門主之位已定,絕非信口開河。這門主人選已在此間,他的能耐,不在你新派任何人之下。其在我舊派之中,也頗有威望。此人一站此間,便是玄天眾人拜服?!崩涮煲徽f道。
?“哦,我玄天門中竟還有這樣的人?不知你所說之人在何處?可否讓他出來一見?”場間打斗的刀客收了兵刃,追問道。
?“我舊派推舉的門主人選,就是這位陸陵?!崩涮煲淮┻^人群,走到陸陵跟前,下跪叩拜,“玄天門冷天一,拜見少門主。”
?新派眾人看向陸陵,并不認(rèn)得,刀客說道:“冷天一,你這是什么把戲,竟推舉一個(gè)外人執(zhí)掌我玄天?”
?“賀玄,你給我住嘴。你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么?他可是梁湖洲的師弟,原本就是玄天門的繼承人。老門主遭害時(shí),本是將門主之位傳于他,怎料梁湖洲篡權(quán)奪位,逼走了他。而今少門主回歸玄天,爾等還不參拜,更待何時(shí)?”冷天一厲聲問道。
?“哼,你說他是老門主的兒子,我們便信了?我們又不傻。梁門主在位時(shí),早已將老門主一脈清理干凈。你憑何說他是老門主的子嗣?”賀玄問道。
?“你……我懶得與你在此爭辯。明日,我便召集玄天門眾齊聚大殿,商討新門主繼任事宜。你若有疑問,大殿中便給你等辨別真?zhèn)巍!崩涮煲焕淅湔f道。
?“如此更好。”白堂主與賀玄帶了龍隱道場的一眾青年才俊,徑直離去。眼神之中,對陸陵滿是輕蔑。
?唐秋梨見狀,心頭氣惱,回敬了眾人一個(gè)惡狠狠的眼神。
?冷天一起身致歉:“少門主,還請見諒,方才所見是玄天門新派之人。言語抨擊處,還請少門主看在老門主的面上,不要怪罪。”
?陸陵看向冷天一,并未對此事作任何評價(jià),他只是輕輕一笑,說道:“冷大哥,小弟我餓了。不知門派之中,可有飯食可以裹腹?”
?冷天一聽罷一愣,一時(shí)大笑,“有有有,三位里邊請,我這就讓人安排酒宴飯食?!崩涮煲活^前引路,將三人引入大殿后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