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神的老腰傷被郝功名一個用岔勁給弄好了。
直不起背的老土雞一朝之間找回了當(dāng)年氣宇軒昂的卯日星君的幾分風(fēng)采,即便是氣血還在翻涌,身上各種疼痛,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他一時間連疼都給忘了。
“對了,我這還有正事。泉州府城守郝功名,現(xiàn)在回去立馬加緊巡邏,安排好作戰(zhàn)的準(zhǔn)備。派人把駐軍的頭頭們一起喊到一塊去,我這邊可是得了個大消息?!?p> 也許是捕神最在意的傷勢好了,此時說話都帶著幾分輕快。
郝功名聽了這話,這不就是表功的時候嗎?連忙答道:“捕神大人,我出來之前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現(xiàn)在各個部門的頭腦因該已近聚集起來了。城里的巡邏等事宜也都安排好,只要一回去您就可以安排事情了?!?p> 郝功名回報捕神的語氣怎么看都像是在諂媚,即便是他本人也是承認(rèn)的。他知道自個的問題在哪,但是習(xí)慣了也就改不過來了。
捕神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當(dāng)官的想往上爬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諂媚都算不上什么問題,這么多年了郝功名身上雖然不是兩袖清風(fēng),但也是沒有逾越本分。了不得就是借用職務(wù)便利快速的通過了申請,在城守府外邊開了個早餐店罷了。
又沒強(qiáng)迫別人來買他家的包子稀飯,也沒惡意和小商小販競爭。只不過是在申請的環(huán)節(jié)上方便了一下,無傷大雅。
郝功名的消息早就被六扇門查的清清楚楚了。
要說為什么郝功名拿著官家的俸祿還要開這么個早餐店?倒不是他缺錢,其實(shí)就是他兒子花錢大手大腳的,他看不下去給趕去賣早餐了。他那個兒子沒什么惡習(xí),一不好吃喝嫖毒,二不欺男霸女,只不過花錢沒個夠。郝功名實(shí)在是沒轍了才給批了個條子讓他兒子在城守府外邊支起來個早餐攤子,算是讓他的兒子知道生活不易的道理。
但他兒子是個歪才,習(xí)武沒什么天分,讀書也讀不進(jìn)去,偏偏一手廚藝好的不行。自打開了這個早餐鋪?zhàn)?,算是讓他的兒子知道了什么是財政自由。一個月的收入比郝功名的俸祿都高,一天還只經(jīng)營四個小時,完了就收攤玩樂去了。
這回郝功名也沒了辦法,讓他兒子經(jīng)營的條子是他自個批下來的,總不能人家正常經(jīng)營著再給查封了去,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說這些閑話呢就是想說,郝功名他喜歡當(dāng)官,想往上爬。但是呢恪盡職守也不公器私用,更不貪贓枉法??上П臼虏铧c(diǎn),不是什么辦大事的材料。至少鎮(zhèn)守在這泉州府他還是綽綽有余的,只要不是讓去他搏殺天境他就都能完成。所以說功夫本事差了點(diǎn)。
要知道朝堂上的四五百官員,其中天境的也才百來個。滿天下的朝廷官員,天境也不到三百之?dāng)?shù)。江湖上的天境不少,但也超不過三百去。
這加起來不過六百之?dāng)?shù),就是這江湖上的高端戰(zhàn)力了,其中一小半還在邊境上駐守著呢。就郝功名的本事,想往上升還差點(diǎn)意思。
捕神聽了郝功名的匯報,點(diǎn)了兩下頭算是認(rèn)可了他的做法。然后一馬當(dāng)先輾轉(zhuǎn)騰挪奔著泉州城里去了。
這個時候,大牢里邊捕王的突破大劫才剛剛開始呢。
眼瞅著心肺全在外,倒地上心神也搖拽。奪走了大牢陰森勁,取了刑堂里的法度威嚴(yán)。
眼下是天人兩處尋來路,辨不來人是人還是人是神。
大牢里變幾個人守著捕王在這突破,耽擱了好一段時間。連來找黑不白的幾個捕快都在邊上呆的都有些犯困了。
這捕王身上的真氣從大牢里邊卷來的陰晦氣息也逐漸的平息了,但就是不知道這千古唯一的捕王怎么就醒不過來。在場的沒有練神道的,也沒有天境的,對這情況除了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捕王現(xiàn)在的情況,旁人自然不知道。現(xiàn)在他正在環(huán)境里頭受刑呢。
別問,問就是倒霉催的,他好死不死的在這大牢里頭突破。前面說了,神道武者突破的時候那是要挑地方的,突破的地方?jīng)Q定了神職。這山神河神一類的是感悟山河真意,那這大牢里邊可不就是體悟刑罰真意了么。
要問捕王抓過的犯人有多少,他也記不太清了。這人心大的很,根本不去記這些事情。打你要是問他這所大牢里邊抓過多少人,他肯定能說出來,甚至還能說上一串名字和這些人犯了什么罪。
因為他正在幻境里頭先當(dāng)刑官再當(dāng)犯人呢。先是當(dāng)刑官審訊犯人,你不動刑他有的犯人不交代事情,刑訊重了犯人又可能屈打成招。
這一開始他不知道啊,見著犯人在前邊,自個拿著根皮鞭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正迷糊著呢就聽著犯人說話了。
“老子就是不招,也不交代。你能拿我怎么著?”捕王一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是什么了,這是在突破天境的環(huán)境里頭。這打扮和情況一目了然。
別說在幻境里邊了,就是平素見著這種死不招供的犯人,他也是先收拾收拾再問話的,拿起鞭子就是一頓好打。
這皮鞭打在什么地方最疼最難忍,捕王是一無所知。他自打進(jìn)了六扇門就是天才少年,破案抓人效率驚人,向來是不會把時間浪費(fèi)在刑訊上的。
所以這個時候他拿著皮鞭就是一頓亂抽。
這人就問了,咋的難道是先抓人再問罪的嗎?那肯定不能。
一般呢是確定有罪,少說也是最重要的嫌疑人才會直接抓進(jìn)來的,即便問不出什么改定罪還是會定罪的。那時候又不講無罪推論。雖然也不是有罪推論,但定罪那肯定是有證據(jù)才行的。
定罪之后才是拷打問訊的時候,不然那不成了草菅人命了嗎。
所以這大牢里邊的犯人都是有罪的,或者說是被定了罪的,這刑訊也是懲處手段的一部分罷了,就是摸個獎,看能不能問出點(diǎn)其它的東西。比如在哪個山坡底下藏了贓物啊,之前在哪個地方還犯了案子呀一類的消息。
這頭捕王拿著鞭子正拾掇犯人呢,他實(shí)在是不知道刑訊的法子,就是打一鞭子問一句“你招不招!”,這犯人看著是硬氣的很,其實(shí)不光硬氣,還頑固的不行。一邊挨著打一邊說“你使勁!癢癢!”
本來明明白白的一個案子,他不招也已經(jīng)定了罪。先說啊,這案子絕對不是什么冤假錯案啊,只是這人蔑視法律,挑釁公堂罷了。現(xiàn)下里正在受刑呢,也是想讓這人真正的認(rèn)罪伏法罷了。
捕王這一頓鞭子打的噼啪響,可算是摸著點(diǎn)門道,發(fā)現(xiàn)打在軟肉上邊,這犯人叫的大聲一點(diǎn)。那還不可勁的招呼,這犯人一邊叫喚著一邊罵人,捕王又不知道達(dá)到什么程度該收手,這犯人就直到被打的昏迷過去了才停下,但他也還是不說。
捕王還打算拿冷水給他潑醒呢,結(jié)果卻是一個變換,這捕王就掛在了木樁子上頭,和犯人摞在了一起,巴巴的瞅著眼前的自己對著自個一頓好打,先是隨便打,然后就是沖著腰腿上的軟肉來,捕王什么人,這點(diǎn)傷勢還能受不???
受住是受住了,但是架不住他疼??!
那簡直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挨著自己的毒打。直到這犯人的身子昏過去,這頓打才停了。這時候捕王就明白了,自個怎么打犯人,回頭就怎么挨打。
然后那來回轉(zhuǎn)了三輪,捕王他才知道了一點(diǎn)進(jìn)一步的變化。
他不打不行,要是不打,這事情就翻不過頁去,在這干耗著。打就得連問帶打,打的目的是要這人說實(shí)話,認(rèn)罪伏法。他得打的這犯人交代的清清楚楚才能成。
第一個犯人可算是認(rèn)了罪伏了法。
結(jié)果是讓捕王越來越過分了,什么辣椒水、老虎凳、水刑、鐵刷子的,一個一個的上場,把這些個犯人的話匣子打開了,認(rèn)罪伏法一條龍。等的犯人交代完了,場景一換,他又到了木架子上邊,把之前自個玩的開心的刑罰挨了一個遍之后,他眼前終于不是這些個普通犯人了。
難度升級了!
好家伙,換了一個人在他面前,從外表上看就兇悍的不是一般。捕王剛睜開眼,一口老痰就打在了臉上!
“你算什么東西,也想要老子招出兄弟?白日做夢!”
新一輪的打與挨打再度展開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這捕王千古唯一已經(jīng)審訊了三千多個犯人了,挨的刑罰也已經(jīng)上萬輪了。
什么山羊添腳掌,水銀灌耳朵之類的酷刑他都快麻木了。
一個接一個的犯人等著他審訊,一頓又一頓的刑罰等著他嘗試。他的腦子里邊只剩下的打和問,所使用的刑罰越來越殘酷,問訊的時間越來越短暫。眼睛也是越來越通紅,這架勢是塊入魔了。
直到,他審訊的過程之中遇見了一個例外。
“刑罰無算何圖謀?酷吏施痛又為啥?人間善惡真有報?何時世上無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