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原來只是哄我的嗎?”夏瑤光的雞皮疙瘩頓時冒出來,驚慌失措地想往翟家年背后藏。
然而翟家年是平躺下的,她哪里藏得住?
腳一軟,她就不由自主地倒進了翟家年懷里。
翟家年大吃一驚,說道:“只是說句老實話而已,沒必要用投懷送抱來賄賂我改口吧,用得著這么拼嗎?“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在這種情況也有心情來調一戲我!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死嗎?”夏瑤光真的有些崩潰了,一個翻身,跪坐在他身側,雙掌摁住他的胸口,揪住他的衣服,大聲喝道。
從某個角度講,她與沈迦葉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那就是平日里的她,對很多東西也都挺淡漠的,總是習慣無所謂的態(tài)度。
對武功癡迷,其它的話,就是興趣缺缺。
因此,她日常生活中,很少出現(xiàn)劇烈的情緒波動。
不過她與沈迦葉一樣,遇到了翟家年這個奇葩,一顆平靜如湖的心靈,屢受刺激,實在沒法保持著平日里的淡定——
所以說這世上并沒有絕對淡定的人,如果你一直都保持著淡定,那是因為你還沒碰上那個讓你蛋一疼的人。
“原來這也算是一種調一戲嗎”翟家年長了見識,“不過我怎么覺得你現(xiàn)在這個姿勢,反像要調一戲我?“
“你去死吧!”夏瑤光站起來,跺跺腳,正想找地方躲起來,就看到成群結隊的特警防一暴車朝這邊沖來,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團團圍住。
“快上車!”特警架著沖鋒槍跑上前,拉住夏滿弓父女倆。
翟家年也被兩人抬手抬腳,往車上送。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翟家年為了不讓他們尷尬,也就沒有掙扎,任他們抬了。
正是因為特警來得火速,那個狙擊手察覺風聲,才果斷撤退,壓根沒放第二槍。
比起殺死目標,他最看重的,還是讓自己全身而退。
有時候晚一秒,都很可能逃不掉。
翟家年覺察到對方已撤,才會沒心沒肺地跟夏瑤光扯淡。
沈老爺子年紀大了,一向睡著后就不會有人打擾。
然而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大,故而也把他給驚動,穿著睡衣就往古春秋家里趕去。
然后他就看到一臉尷尬的夏滿弓。
他對夏滿弓點點頭,第一句話還是:“古醫(yī)生,翟家年呢?“
古春秋難掩困倦之色,無奈地說道:“這小子這一次傷口崩壞,著實嚴重,已經把他放進藥浴浴缸里,進行重度治療。
“那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只是傷勢的話,這倒是不會。不過聽警察說,他和夏先生他們剛剛碰到了非常專業(yè)的狙擊手,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那才叫真的危險。
這倒不是警察刻意邀功,而是根據(jù)他們的思維邏輯來看,在當時的地形環(huán)境下,翟家年三人,如果一直被占據(jù)高地的狙擊手鎖定,那么最終死亡的幾率是九。
專業(yè)狙擊手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可以說,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居然出現(xiàn)了這等配置的殺手,已經震動了整個警界。
一場全城嚴查搜捕,正展開得如火如荼。
“唉,真不省心?。 鄙蚶蠣斪觾刃氖强酀?,“家年這孩子,短短時間,就已四處樹敵,居然還出動了狙擊手,這得多恨他才敢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夏滿弓吐了一口濁氣,臉色也很不好看,說道:“沈叔,可能你誤會了。我想這一次的狙殺,應該是針對我的。如果不是翟家年及時推開我,我絕對已經死了。
夏瑤光幽幽想著:“當時根本就不是推好吧,明明是踢的你一腳,腳印還在肚皮上沒消呢!“
此時的夏滿弓,也是矛盾的。
本來恨翟家年入骨,只想脫身后想辦法報復。結果翟家年又救了他的命!
這下該怎么辦呢?
誠然,如果不是翟家年把他挾持出來,狙擊手也不會在今夜現(xiàn)身。
但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
堂堂夏滿弓,怎么可能裝作沒有這事兒?
況且在他看來,今晚沒有翟家年間接引出這個狙擊手,早晚也會有適合狙殺的機會,使這狙擊手動手。
現(xiàn)在出了這事兒,也是敲響了警鐘,讓他更加的防備——
且會思忖,那狙擊手的幕后指使人,會是誰呢?
沈老爺子一怔,說道:“是要來殺你的?“
“我想應該不可能是他想狙擊翟家年,卻打偏到我這邊吧?“
“如果是針對你的話,滿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得手了,再有人栽贓說是我沈家背后請的殺手,結果會怎樣?”沈老爺子一針見血地說道。
夏滿弓眼睛一瞇,腦子里閃過各種念頭。
對啊,前一步才和翟家年起了如此沖突,翟家年又是沈家力保的人。
可以預料,夏滿弓接下來必會想辦法,試圖除翟家年而后快。
沈家為了保住翟家年,索性徹底撕破臉,先下手為強,擒賊先擒王,把夏滿弓這夏家最核心的人物先干掉!
最后夏家與沈家徹底開戰(zhàn),縱然不敵,一役衰敗,至少也能從沈家身上咬一塊大塊肉去。
沈家元氣大傷,會不會就此陷入新的危機?
沈老爺子拉住夏滿弓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滿弓啊,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與你爸,當年也是一個戰(zhàn)壕呆過的戰(zhàn)友,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后來彼此是有點誤會,關系不如以前那般親近,但也從未反目成仇。這一次的事情也提醒了我們,不可輕易結仇??!我們其實可以做彼此親密無間的盟友……不是嗎?“
夏滿弓露出一抹笑容,好似受寵若驚,反握沈老爺子的手掌,說道:“沈叔叔,您一直都是我無比敬重的長輩,就像我的親叔叔一樣。我可從未想過與您結仇,其實說白了,一切都是誤會而已,侄兒惶恐,叔您可別加深了這種誤會。
“那就好,那就好?!鄙蚶蠣斪娱_懷一笑,瞥了一眼房間里面,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我這也是有求于家年,他也絕非我可以管束得了的。所以……回頭我會再勸勸他,與你那個準女婿化干戈為玉帛,唉,就看他愿不愿意給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了。
夏滿弓完全明白了沈老爺子的意思——
沈家有求于翟家年,所以不能約束他、命令他、強迫他。
卻因為有求于他,所以必須先保下他,不能被夏家之類的勢力給把他弄死了。
夏滿弓面露慚愧之色,說道:“一切也是成云圣那個臭小子咎由自取,非逼翟小兄弟比武,還放下豪言說什么牢底坐穿也心甘情愿。話是他自己說的,要因此蹲幾年,那也是他的因果報應。無論沈叔能否勸動翟小兄弟,我夏滿弓都不會因為成云圣那小子對他心生間隙,我可以保證。
沈老爺子欣慰點頭,又對夏瑤光說道:“丫頭,沈爺爺對不住你啦,讓你男朋友受了委屈。
“爺爺,您這么說我哪還有臉繼續(xù)在這兒呆著?這不是折煞我嘛!”夏瑤光齜牙笑,“成云圣與翟家年之間的恩怨,是他們之間的事兒,跟我關系不大。要是因為這個,讓成云圣去牢房改造改造,我覺得也許也是一件好事。
她心里想的是,成云圣只是他的未婚夫,才不是什么男朋友呢!
“他要真的去坐牢,憑他的‘盛世美顏’,在里面會不會有人想撿他的肥皂呢?哎呀,我可真是蔫壞,幸好沒人會讀心術,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兀地傳出翟家年恐慌的大叫聲音——
“啊,怎么是你,你怎么能在我泡澡的時候進來?你老公呢?哇,你別過來……“
夏瑤光他們聽到翟家年的顫音,紛紛愕然。
這家伙不是膽大包天,面對幾十把槍瞄準也都面不改色,在狙擊手的威脅下,還能談笑風生,擊殺六個殺手眼都不眨一下嗎?
這到底是看見誰了,這么害怕?
沈老爺子知道得更多,也都奇怪,一個一口氣殺了近一百號殺手,端了殺生堂老窩的翟家年,這么逼真的恐懼大叫,反而更讓他懷疑——
這丫是裝的吧,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
拜托你省點心好嗎?
吱呀!
門打開,巫子淳莫名其妙地走出來。
古春秋脫口而出:“怎么會是你?你做什么了,能讓他這么害怕?“
巫子淳白眼一翻,說道:“不是我還能是誰?我又能做什么,不就是加一桶藥浴嗎?鬼知道這臭小子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東西,都穿著褲子呢,還怕我看見,神經??!“
“……“
“原來他怕的是被你看到他的身體?原來他是這么純潔害羞的一個人?”夏瑤光愕然,連連眨巴著眼睛,“難道我認識的是一個假的翟家年不成?“
醫(yī)院,睡著的寧真知,忽然驚醒過來,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使她一陣齜牙咧嘴,暗道晦氣。
“我這第一天來京城,就遭這罪,也真是夠倒霉的!難怪算命的讓我別走這一方,他還真是烏鴉嘴?。 ?p> 她一扭頭,就看到蘇問河手抓胸前的衣服,在外面走廊走來走去,揪心不已的樣子,于是喚了蘇問河一聲。
“你醒啦!”蘇問河立刻進來,關切地問道,“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翟家年呢,還沒回來嗎?“
“唉,沒有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碧K問河憂心忡忡。
寧真知靜靜地看著她蒼白嬌弱的臉孔,忽然說道:“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噗通!
蘇問河一步后退,然后自己被自己給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