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崔染心,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中她化身為一只一直歌唱的鳥,四處尋覓,到處呼喚,可是無論那只鳥如何努力,都無枝可依,只能一直飛一直尋。
夢中驚醒,一身汗珠,想要找人傾訴,卻發(fā)不出聲音,少女下地飛奔出去,撞進外室等候之人的懷中。
崔久安等懷中的人逐漸平息下來,才出言問道:“做噩夢了?”
崔染心點點頭,其實那個夢并不可怕,可怕地是夢里無助的孤獨感。
立在一旁的朱珠看著被崔久安摟在懷里的少女,羨慕無比,想想又覺得有什么好羨慕,相比于做妹妹她更期待做他的……
情人?戀人?
想到這幾個字,朱珠的臉瞬間緋紅,不敢再想,可是忍不住,若是自己被他這樣擁抱,那一刻哪怕就是死也不怕,死也無憾!
有了這樣的想法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想到父親每每從軍歸來,與母親相擁的畫面,她們會接吻會彼此撫摸……
朱珠這樣想著臉已經(jīng)燒得滾燙,轉過身用力拍拍臉頰,趕走所有的胡思亂想。
“朱珠姐,你打自己干什么?”不明所以的清詩詢問。
“呀,你的臉怎么了,是紅還是腫???”清詩說著還想伸手摸摸。
朱珠連忙躲開,小聲搪塞,說:“剛剛有蚊子叮在這,我拍得用力了?!?p> “那蚊子也太不地道了,哪里不叮叮人家的臉,瞧這么漂亮的臉蛋都腫了起來?!碧煺娴那逶娦乓詾檎?。
“我覺得那蚊子親的好,看紅彤彤的多可愛。”最愛打趣人的清酒上前捏了一下。
被她們這樣一鬧崔染心早就忘了剛才所有的不適,也要來摸摸朱珠的臉蛋,朱珠抬腳就跑了出去,她怕被人知道自己剛才的綺麗淫思。
梳洗過后,就著鮮花餅喝了一小碗米粥,崔染心想去好好逛逛這莊子,卻不想崔久安拉著她上馬直奔莊外,這一次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一處曠闊的山頂,山不高也不陡峭,很平緩,所以能跑馬,倆人共騎一騎。
“帶你放紙鳶去?!?p> 崔久安離得近,聲音輕,氣息吐在耳邊,有些酥癢,崔染心不禁打了個顫,回頭瞪了少年一眼。
今天的天氣不錯,適合放紙鳶,崔染心放松地瞇上眼睛,任春風拂面,花香沁脾。
身后的崔久安一手握韁繩,一手環(huán)繞在少女的腰間,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使他不敢用力,只是懸浮著。
追在后面的何洛沒有騎馬而是趕著馬車,車里坐著清詩清酒,還有一堆崔久安吩咐帶的東西。
眼看前面的馬兒絕塵而去,自己趕著馬車上坡很是難走,還好一地新綠,馬兒掠過留下痕跡,不然真的會跟丟。
百花莊內(nèi),等朱珠再去找人時,屋內(nèi)打掃的老婦告訴她,公子攜著小姐出去了,朱珠連忙追了出去,可是除了被馬兒壓倒的野草,哪里還有車馬的影子。
不過頃刻間,山坡上一駿馬,一美人循跡而馳。
到達山頂,視野開闊,沒有陡峭山峰,沒有怪石嶙峋,平緩的山丘卻使人心安。
崔染心被人牽著躍下馬兒,張開雙手迎著風跑了起來。
回過身牽起少年的手一同奔跑,風在耳邊呼嘯,溫暖在指間環(huán)繞。
因為不能講話,崔染心把更多的心思用于傾聽,所以相比從前,現(xiàn)在她的聽覺和嗅覺更加靈敏,她在清新的空氣中嗅到思思煙火氣。
想著居住在這深山之中,不是避世的高人就是靠山吃山的獵戶。
停下步伐,崔久安把手中的竹筒遞給少女,崔染心小心翼翼從竹筒中抽出,展開一看是蝴蝶式樣的紙鳶,做得精巧,把架子固定好,蝴蝶色彩斑斕,特別適合穿著黃衫的明麗少女。
以前這個時節(jié)崔久安也會經(jīng)常帶著她放紙鳶,所以她很會找風向,不一會那只彩色的蝴蝶便翩翩起舞,在空中翱翔。
不遠處的峽谷里,一個孩童,大聲尖叫:“爺爺有彩色的大鳥在飛。”
老人抬頭尋找,笑著說:“那是紙鳶,春光正好,確實適合郊游?!?p> 常年在山中的孩子好奇地盯著那只鳥,眼睛酸澀了都不愿移開視線,他怕鳥兒隨時飛走。
用午飯的時間快到了,何洛才駕著馬車趕來,同行的還有馬背上的綠衣少女。
“公子,你讓我準備的都在馬車上?!焙温逋:民R車。
“嗯,拿下來生火做飯吧?!?p> 何洛聞言驚得張大嘴巴,半晌才回過神。
突然想到什么,繼續(xù)說:“路上遇到朱珠姑娘所以一起過來了?!?p> 崔久安恍若未聞,拿出匕首插入石縫。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崔染心看向少年搖搖頭。
崔久安接過線繩想要系在匕首的柄上,可就在這一刻線卻斷了,那只奪目的彩蝶徐徐往不遠處的山谷落去。
崔染心見狀立刻追了過去,崔久安讓何洛回去做飯,自己也追了上去。
“爺爺,那只大鳥飛過來了!它向我們這飛過來了!”方才山谷里一直盯著紙鳶的小孩歡快地跳起來。
“你去撿回來。”白面老者滄桑的聲音響起。
“好的,爺爺。”孩童飛快地穿梭在桃花林中,嬌艷的桃花在這人跡罕見的山谷中靜靜綻放,開得格外灼爍。
如果有人有耐心數(shù)一數(shù)一定會驚嘆,小小的山谷里居然會有這么一大片桃花林,足足三千株,每一株都是老者親手所植,如今真是盛放的最好時間。
“二哥哥,這里怎么有這么一大片桃花林?”崔染心拉拉崔久安的衣袖讓他看到自己的疑問。
一陣風起,桃花浪翻,下起紅雨。
“想必是位遁世的隱士吧!”
崔久安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書里說的一幕,血染城門前,白面內(nèi)監(jiān)一人一馬突圍宣旨,又決然而去。是他鼓舞了精疲力竭的將使,雪中送炭帶來糧草和援兵。
“難怪剛剛在山頂就看著這一片粉色,不過,山頂看到的只是一角?!贝奕拘母袊@,這一大片桃林怎么也有上千株。
“汪汪汪……”一陣犬吠,陌生人的到來,主人未感覺到,而林中的犬兒已經(jīng)知曉。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足足八只,黑色、白色、黃色、褐色、顏色各不相同。
崔久安警惕地把崔染心護在身后,幽深的眸子閃著寒光,手指按在袖箭上,只要它們敢上前,他就毫不留情。只希望它們的主人能及時趕到。
“蕭兒,帶上紙鳶跟我來?!崩险邔χs回來的孩童喊道。
孩童眷戀地撫摸著紙鳶,萬般不舍,真是美麗,這么快就要還回去了,自己還沒嘗試過怎么讓它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