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兵營瑣事
此刻若是我本身是男子應(yīng)該是沖出去和大家共同作戰(zhàn),這樣的一座狼狽蕭條的孤城,應(yīng)該是極有血性的男子守護(hù)的,若是我藏在此處等待突襲結(jié)束,相比以后也不會被人重視,雖是女兒身,卻難以施展心中所愿,因此必須是要挺身而出的。
我拉著這位大兵的袖子,極力要求自己也要去幫忙,大兵沒有辦法只能是答應(yīng)我的請求?;仡^安頓了春曉:“司徒鎮(zhèn),這里的老弱你守好了,不許有任何閃失?!避娏钍降目谖牵蝗葜靡?,無論她能不能做到都要盡力。
我與大兵來到火場,也不容說自然是跟隨大家一起端了水盆去滅火,管鵬見我來了,也沒有呵斥,看一眼,便又指揮其他人繼續(xù)尋找縱火者。
兩兵交戰(zhàn),這樣的偷襲還是不常見的,手法也特殊,應(yīng)該是有內(nèi)應(yīng),或者是叛徒。因孤城里房屋建筑不多,起火處也奮力便可撲滅,五更左右,全城失火處已經(jīng)全部撲滅,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兵被押著來到管鵬身邊。
我不覺得累,就是有些后背疼,強(qiáng)忍著看管鵬訓(xùn)斥:“你這賊子,平日里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你要縱火。”
“師氏待我自是不薄,可我妻兒受人挾制,老夫已經(jīng)老矣,要殺盡管殺,何必麻煩。”這老叟也不見得害怕,仿佛是受人脅迫,就看管鵬是如何處理。
“來人,帶到曲校尉處聽候發(fā)落。”管鵬也無權(quán)處置,殺頭要交于上級。
曲校尉,何許人也,怎的這姓氏如此熟悉。
四周圍頓時安靜,火把之光映照出管鵬一臉剛毅,大成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我,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低聲問我:“樂善大哥,怎的不是讓你去躲了嗎?自己又跑出來幫忙?!?p> 我看他滿眼的關(guān)切,竟然有種感動涌上心頭,輕微一笑道:“成兄弟家里已經(jīng)沒有親人,可否與我認(rèn)弟弟?”我似乎答非所問,卻想著能夠有一個弟弟也很好。
“樂善兄弟怎這樣親,我大成粗莽,哪里配得上當(dāng)你弟弟?!毖垡姶蟪伤坪跻芙^,我只管是莽撞,卻不容他遲疑,追問道:“你若允了,我們便是兄弟了。何須多言!”
“好!你若不嫌棄我,大成愿意與樂善兄弟成為兄弟?!贝蟪傻闹彼?,從我第一眼見他就給了我深刻印象,年齡雖小,卻與我很是結(jié)緣,我伸手使勁拍了一下他肩膀:“兄弟!”
大成也使勁拍了一下我肩膀:“大哥!”
收拾殘破后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鎮(zhèn)四處尋我,見我歪倒在一棵老樹下,手里正啃一塊干餅,他也不敢多說話,徑直走過來,拉了我便回去,大成被方順叫走,我也隨著鎮(zhèn)回了住處。
日頭正午,管鵬來到我的住處,也不管不問隨手拉了椅子坐下,環(huán)顧四周,大喝一聲:“跪下?!?p> 我與春曉不敢質(zhì)疑,連忙跪下。
從門口呼呼啦啦進(jìn)來十幾個大頭兵,長矛指向我與春曉。屋子里氣氛立刻凝固。
我猜想他必定以為這件事我也參與其中,如若不然不會跑過來。
“自己說,你們是怎么計劃的?”管鵬也不詢問只冷冰冰質(zhì)問。
“司徒樂善姜堰郡人氏,父親司徒男,母親白蓮人氏,家境貧寒因去歲鬧蝗災(zāi)父母染瘟疫病亡?!蔽乙膊淮鹚脑?,自己把家門報的干干凈凈。
“從實招來?!惫荠i更是沒有多余的問話。
不得已,我又將家門報了一遍。怎生的要將我牽扯進(jìn)來,這樣叛逆之事與我無關(guān),我必堅定。只他問一遍,我便背一遍,三遍后,管鵬見問不出,怒火沖沖,大喊著:“給我吊在外面暴曬三天?!?p> 兩個兵士正要拉著我往外走,龔大成堵在門口,連哭帶求:“管師氏,樂善大哥不是奸賊,昨夜還與我們救火,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管鵬自是本職,我一不明來歷的人昨日沒有時間盤問,今日自然是要嚴(yán)審。
“大成不必求情,若是三日后無人救他們兄弟,我自然會放人。你若是再求情,連你一并吊。”管鵬的冷血我領(lǐng)教了。而這判斷相比也是非同尋常。
烈日下吊三日,莫說一介女子,就是壯漢也很難存活下來的。兩丈高的柱子,橫梁上一根破舊的繩子相比很久沒有人動過,落滿灰塵。我與春曉皆被捆了手腳,大成站在離我們十幾步遠(yuǎn)的地方不住的抹眼淚。
手腕的疼痛隨著越吊越高也越來越疼,若是我沒有自小習(xí)武,恐怕一日便會被吊死了。
第二日太陽斜掛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