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丘入軍營
這里的鬼天氣,真是說變就變。眼看著日頭落下,無端卻下起雨來,我不知此處已經多日沒有下雨,此刻正是干渴焦灼,心里也無半分怨懟,只覺人生若就這樣死了,也枉然冤屈。
雨珠一顆一顆落在我唇邊,此刻除意識外已經再無其他念想,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春曉已經暈過去,剛要嘆氣,一群兵士便跑了出來,口里大聲喊著:“大神來了,大神來了。”
我也不知其意,就有氣沒氣的看著他們底下一群人的歡呼雀躍,大成跑到我腳下面,仰頭高興的大聲喊道:“大哥,你有救了。我這就救你下來。”
說完便看到他跑到一處爛木頭堆起的避雨涼棚下跪在地上跟一個英俊瀟灑的將官求情,也不知他口里求了什么,不多時我和春曉被放了下來。
昏昏沉沉睡了兩日,夢中都是小姑娘時在東南山跟師傅學藝到各處抓古怪動物的場面,師傅一會叫我一下,一會使勁罵我笨,卻又憐惜著說我沒個樣子,一束光射到我眼睛上,我只覺得渾身顫抖一下,冷不防的醒了。
“大哥你醒了?”大成和春曉圍著我,屋子里還有一絲亮光,我欠身問:“我睡了多久?”
大成趕忙回:“兩日?!?p> “鎮(zhèn),你沒事吧,身體可有大礙?”
“大哥,我沒事,睡了一覺醒來就好了?!彼膊豢次?,走到火爐旁,掀了壺蓋看看水燒開沒有。
“大哥你沒事就好,我這就去告訴管師氏你醒了。”大成起身便要往外走,我拽了他的衣角,問他:“為何還要告訴他?”
“大哥,雖然他做事有些偏執(zhí),你不是賊人,但他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么久守城也不容易。且他也要聽曲校尉的?!贝蟪梢膊恢撛鯓雍臀医忉?,接了春曉手里的茶杯遞給我,便悶著頭出去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扭頭看春曉,希望她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大哥,我們初來便發(fā)生這樣的事,也算是巧了,為排除嫌疑就把我們兩個吊起來考驗。管師氏人不錯,你昏迷時也曾來看過兩次?!贝簳灾v的倒是干脆,也沒有我聽不懂的。
“大成還和你說什么了?”我又問。
“這里已經大半年不下雨,軍師說若想有雨必定要有貴人方才有雨,我們來了,又吊著便有雨了,如今嫌疑洗刷,反而讓你我在軍營里長久呢?!彼雌饋硪策€不錯,只是我臉有些疼,叫她看看怎么回事。
“大哥,臉上被曬傷了,黑一塊紅一塊,哪里還像個······”停了停,接著說:“你仔細瞧瞧我的臉,跟你一樣?!彼肋^來附身讓我看,紅黑的臉上還有一長道黑印,我不知是否我臉上也有這樣的印記,她高興的竟笑了。
“怎的倒是學會譏笑我了?”我也打趣她。
“哪里是譏笑,就是黑黑的,像個野小子呢,不僅如此而且你那割了的頭發(fā)也毛糙得很,你現(xiàn)在就活脫脫一個野蠻男子樣?!?p> 我見她講的生動,心里想著這樣子也好,省的自己動手改樣子了。
如今的模樣別人也認不出,對以后兵營里的生活也會好很多,正瞎想著,管鵬和大成進來了,見我下床,也沒有多余的話:“明天去練兵場。”
“什么情況?”我示意大成解釋,他就呵呵一笑,轉身也出去了,我還以為有什么事,就丟下一句話便走,還用得著過來一趟,我開始琢磨他到底什么意思。兩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二日,天氣倒是舒服,相比吊著的兩日,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兵崖生活就此開始。
就這樣白天跟著大家伙練習打仗,晚上閑了代寫書信,日子一晃便入了冬。
初雪漸落,地上白了一片,一日練兵后,管鵬叫住我,跟他去喝酒,平白無故的怎的叫我喝酒,雖認識多日他總也是一兩句話,人很好,我不會喝酒,心中不想拒絕他,就悶悶的應了。
一樹梅花映著白雪甚是好看,我也學了他的樣子挽起袖子擼了一塊烤熟的雞肉,大口吃起來,半分沒有嬌羞女人的樣子。
“樂善兄弟,你說我這個人怎么樣,為什么丘公子一來,曲校尉便是大罵一通,罵便罵了,也該給個理由的?!蔽译p目睜圓緊緊的盯著他。
丘也來了,何時來的此處,來此處作甚。
“樂善兄弟,如果有事,盡管找我······”話還沒有說完,看了我一眼,冷聲問我:“你怎么了?”
“哦,我沒事?!被艁y回答了,“就是這丘公子是何許人物?”
“永昌候二公子。”
逃離不易,怎生的也不能讓他認出來,心里真盤算著,春曉急匆匆出來尋我,見他遠遠的跑了過來,地上遺落下一串細碎的腳印。
“大哥,原來你在這里,趕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