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兩場大雨,后村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了罷,不管是秧苗,還是菜苗,都長得非常好,沈如玉的涼薯也奇跡般的露了頭,一家人又慶祝了一番。
從挖渠到如今涼薯長苗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有余,銀子也花了個七七八八,家里分的幾畝田地都還空著,如今也都過了耕種期,只能等來年了。每天無事可做,沈如玉便想著該送兩個哥哥去學(xué)堂開蒙了,這天晚上,沈如玉吃飽了飯便提議道:“父親,我想我們是不是該讓哥哥們?nèi)W(xué)堂開蒙了呀?”
“這......你是說......”沈大山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妹妹?”沈正成驚慌的不敢繼續(xù)問下去。
此時沈正輝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只左右來回地看著父親及哥哥。
沈如玉開心地說道:“父親,哥哥你們沒有聽錯,玉兒希望兩位哥哥能去學(xué)堂開蒙,玉兒不想哥哥們以后留有遺憾!”
“妮兒,那是你辛苦得來的銀子,你娘親跟我說要留給你做嫁妝的呀!”沈大山猶豫著,同時又帶著些許期盼。
“娘親,你說?”沈如玉沒想到她才七歲,她娘親竟然開始給她存嫁妝了。
姚氏紅著眼眶說道:“妮兒啊......之前你說天天喝稀粥餓得慌,娘親就讓你父親多買了些大米和黍米,后來,你又說沒有肉吃,身體軟趴趴的,活著沒意思,我又讓你父親隔三天買些半肥瘦的豬肉回來,我們吃的油都是豬油昵,這期間又給每人置辦了兩套換洗的衣裳,如今剩下的銀子不到三十兩了,要是再送成兒輝兒去學(xué)堂,恐怕......恐怕......娘親給你攢的嫁妝就沒了呀......”
沈如玉笑瞇瞇地半開玩笑道:“娘親哪......女兒左不過才七八歲,您就惦記著把我嫁出去了呀?真讓女兒傷心吶......”
“妮兒胡說,娘親哪里舍得把你嫁出去,但你終究是要嫁人的呀......哪個女兒家出嫁沒有點壓箱底的?到了夫家是要被看小的呀......”姚氏慎道。
沈如玉看著沈大山撒嬌道:“父親,七八年后我們還攢不夠三十兩銀子嗎?待我們的涼薯收獲之時,可不止三十兩咧,你們考慮清楚哦?哥哥們年紀(jì)漸長,錯過了,可就沒有那個機會了哦?”
沈正成反駁道:“妹妹我們不去開蒙,且不說涼薯能賣多少銀錢,如今日子才剛剛好過,可若是我倆都去了學(xué)堂,家里這要是出點啥大事小事,沒有銀錢壓箱底,到時你讓父親母親如何是好?”
“是啊,我知道妹妹對哥哥好,可哥哥不能不顧家里,往學(xué)堂那一坐,這如何坐得安穩(wěn)啊......”沈正輝心動歸心動,可經(jīng)歷了饑寒交迫的日子后,自己反倒更想要活著,活著便好!
沈如玉作為一名人民教師,更希望這群孩子學(xué)有所長,學(xué)有所用,于是沉默了片刻后繼續(xù)勸說道:“哥哥可想清楚了,你們才八歲,十歲,生容易,死容易,生存不容易,父親母親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最后面對小小的旱災(zāi)卻無計可施。